“打狗看主人,偏偏你主人强不过巴盖,巴盖如果执意要杀你,我什么办法也没有。”白孟和边走近古古,一边说,“连保护心爱之物的能力都没有,枉为其主啊。”
来到马跟前,白孟和用马语问道:“古古老兄,你刚才是不是吃了白熊的雪莲花了?”
古古嘶鸣一声,说:“唉,都怪我刚才在雪崩现场跑得太累了,控制力降低不少,加之那雪莲花真是宝物,香得出奇,当时我看到四下没人,就没忍住,上去吃了两口。”
孟和的心突地重了起来,自己的马有错在先,必须要交给巴盖处置,但古古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怎么忍心看它受苦。他说:“这下闯大祸了。古古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古古难过地说:“对不起,主人,我的错我自己承担,你不必为我伤心。”
孟和说:“你不知道巴盖是个多么狠毒的人,落到他手里,你哪还有活路?”
古古悲伤地说:“难道生命不比他的宝贝雪莲更重要吗?我只不过吃了两朵雪莲花而已,至于要我的命吗?”
孟和回忆起痛苦的过去,说道:“我叔叔什么错都没有,只不过狩猎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他的冰天边界,就被他捆在木虎上,活活钉死了。为了毁尸灭迹,还用天火把他烧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如果不是我们的猎鹰看到,告诉我们,我们怎么会相信白熊神族的人会这么残忍。”
古古说:“谁都看得出来,巴盖早就觊觎咱们的领土,只要有一点理由,他就会痛下杀手,他巴不得把咱们的将官都杀绝,尤其是对赤那,更是狠不得千刀万剐,取而代之。这次,如果巴盖要杀我,也是很有可能的事。主人,你不用管我,只要你安全回去,把任务完成,才是正事。”
孟和依依不舍,抚摸着古古,说:“我一定要想办法救你,我们先看巴盖怎么处置你,再采取相应的措施。”
磉斯儿一直跟在孟和后面,她见救命恩人陷入困境,也很揪心:“叔叔,我知道一个暗道,可以带你们逃离这里。那是我和我父亲打猎时发现的,离这里不远。”这声叔叔,第一次在雪崩现场叫出口,第二次就改不掉了。
孟和转身望着磉斯儿,说:“这不可取。我们不是神族的对手,平日里小心翼翼伺候他们,他们还要赶尽杀绝。如果我们就这样一走了之,会引起战争的。巴盖什么事不敢做?到时,死伤的就更多了。我们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桑斯儿不敢再说话,对于男人们的事,她什么也不懂。
孟和与桑斯儿回到巴盖会客厅,大家立刻站起来,看得出他们都对这件事十分重视。
孟和礼貌地和大家行个礼,道歉说:“实在对不起,我的坐骑吃了贵邦的雪莲,我们有错在先,任凭贵邦处置。在处置前,我想再问问当时在场的相关人员,我的马是如何进入花园的。”
巴盖一挥手,跟付却说:“去,把马倌叫上来。”
巴盖趁机说:“要我不处置你的马,也不是没有可能。”
孟和一喜,问:“要我如何?”
巴盖说:“很简单,回去说服你们首领,答应我们的条件,拍板成交。”
孟和斩钉截铁地说:“领土割让是大事,岂能以我的一匹马做为交易,在下万万做不到。”
巴盖瞪一眼孟和,哼,真是块难啃的骨头,要不是这个姓白的还要传话,真想一刀把他砍了。
马倌一上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孟和,赶紧低下头,好象做错了什么事。孟和并未察觉,心里在盘算怎么救自己的古古。
巴盖对马倌说:“说说,白使者的马是怎么进入花园的?”
马官低着头,说:“我当时拉着马缰,正准备把它拴到一棵树上,它突然就躁动起来,挣脱而去。等我追上它时,它已经吃进两朵雪莲花了。”
孟和问:“你们有正规的马厩,为什么要拴到树上?作为使者的马,难道连进马厩的待遇都得不到吗?”
马官头埋得更低了:“小人一时偷懒,就近找了一棵树,当时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孟和警惕地打量这位马官,好象似曾相识,立刻问:“你在拴马之前,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请你如实回答。”
马官胆小,吓得立刻跪了下来,回答道:“我去市场买马鞍,不巧遇上雪崩,被冰雪埋住了,幸好有人救起,没受什么大伤,算是捡回了条小命。回到马厩,看到一匹棕色的马在花园门口,没人看管,就想把它栓在树上,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孟和这才回想起来,这人是他从冰块下救出来的,这下有戏了,他感觉救自己的马没那么难了。既然这人没指明自己是他救命恩人,必定肯配合自己,为马脱险。他说:“动物都懂得知恩图报,何况人呢?在下请求大王,看在我的马刚才救了五个人的份上,饶过它这回。我承诺,这样的事绝不会有下回。”
马倌立刻说:“当时使者的马确实没人看管,马倌也有责任,不能全怪马,马毕竟是畜生,不懂规矩。”
巴盖气愤地喝道:“你作为马官,没有看管好马,那你就和马一起受死吧。”
本来以为,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让白孟和答应自己的交易,换回自己想要的土地,没想到碰到一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坏了自己的好事。巴盖真想扫马倌几耳光,然后把马官踢出客厅,最好把他踹飞,摔死在雪山下。
跪在地上的马官一听,不寒而栗,身子抖得象筛糠,跪向巴盖,说:“大——大王,饶命啊!小的只负责马具,并不负责马匹。我当时只是好心,帮别的同事拴马,这本不是我的职责。请大王明鉴!”
孟和对于马吃雪莲事件,越来越怀疑,作为管理有方的神族,怎么会连使者的马都看不好?
孟和不便明说,只能据理力争:“大王,难道五个人的性命,还换不回我的一匹马吗?难道两朵雪莲花就要处死我的马吗?”
巴盖越来越发现,自己小看这个年纪轻轻的来者,他不但机智,而且有过人的胆魄,这样的人留在敌方,将来会成为大患。可是,巴盖又找不到可以杀掉白孟和的理由,他身为堂堂神族首领,有身份有地位,影响力巨大,也不能做得太过无理霸道。他突生一计,自认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巴盖脸色缓和许多,笑意堆起,扶起马倌,说:“算了,这么点小事要死要活的,太不大气,哪象咱们神族的风范。起来,回去好好洗洗休息,你今天也够辛苦的了。”
孟和紧绷的身体,也在巴盖的笑意中松了一些。
巴盖对孟和说:“既然我们的马官也有责任,你的马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孟和不知道巴盖会怎么处置自己的马,心里还是七上八下,难以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