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面,杨柳随风摆动、摇曳生姿。
十月江南,醇酒美人美酒,自古就是人间天堂。杭州城十里开外,一眼望不到头的湖面轻起涟漪,湖的正中心是一座小岛,岛上一处幽静的雅致别院坐落其中,微风吹过,柳枝随风摆动轻点湖面,花开散香清净倪人。一艘画舫由岸边缓缓向湖心小岛划去,三名男子望着平静的湖面却满脸严肃。很快的船就已经接近小岛,三名男子起身,脚尖轻踮瞬间就飞离了画舫落至岸边,几人目光相对,继而转身向那岛中心的院落走去。
宽阔的大殿内,一名高大的男子坐在椅上,年约40开外,华丽的衣衫。,眉眼间透着一股让人无法轻视的傲气,他手持铜骨扇抵在下巴,黑眸凝住远方一点,若有所思。这就是下一任的北宋皇帝高宗赵构。
三名男子无声无息的走来,沉稳的步伐没有半点生息。三人来到男子身旁,同时半跪在地上双手作揖,异口同声:“属下参见千岁爷。”
赵构回过头来,收起铜骨扇面色一正:“你们回来了?起身吧!”瞧了瞧没有发现少了两个人:“渊儿和阿悦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
孟龙恭恭敬敬的答道:“回千岁爷,我们再去京城的途中遭遇伏击,小悦身受重伤不能行动我们将他暂时安放在栖凤镇我一个朋友那里,见过鲁大人之后少爷本来是和我们一起回来的,但是不知为何却突然又折回了京城,王爷吩咐属下们先回来禀告千岁爷,计划照常进行然后在京城和他汇合。”
“渊儿没说是什么事吗?”
“回千岁爷,没有。”
“那鲁大人那边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回千岁爷,王爷说鲁大人那边出了点问题,地图一时之间还无法找到可能还需要一些时日,请千岁爷耐心等待,但是王爷离开的时候说了我们的计划如期进行,王爷已经可是在京城部署,到时候我们和他汇合就行。”
“好,等了那么久总算是等到今天了,陪着他玩了这么多年,现在时机已到是该做了了断的时候了。”赵构慢悠悠的说着,脸上浮起一丝笑容。
旁人只看得见那双黑眸里的笑意,却看不见其中致命的危险。赵构像是想起了什么,面色忽的一暗,问向孟龙:“有菱儿的消息吗?”
孟龙脸色微暗:“回千岁爷,没有……本来这次到京城安排好一切事以后就去查找公主下落的,不想提前暴露了行踪被赵恒追杀,王爷怕如果我们贸然寻找公主不慎落入赵恒手里会更危险,所以就……属下无能没有查到月菱公主的下落,请千岁爷降罪。”
“算了,这不能怪你们,你们也是为了公主的安危着想,你们先下去休息吧,晚上通知所有人到这来,计划如期进行。”赵构语气中难以掩盖的失望,只一瞬就恢复了那一贯高傲的神情。
“是,属下告退。”三人行礼,齐齐退了出去。
赵构望着天空飘过的朵朵白云,心中更加思念已经离开了20年的女儿:“菱儿,爹找你找的好苦,你到底在哪里?”这个世间什么都可以割舍,唯独这亲情是怎么都割舍不断的。
皇宫内,御书房。
徐公公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身子微微有些发抖,他知道此刻御书房隐藏着一颗巨大无比的火种,只需人轻轻一点就会立刻燃起熊熊烈火。
“啪!”
一卷奏折被赵恒狠狠的丢了地上,折子收到惯例弹起崩到了徐公公身上,折子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乌龟像眼睛似乎还在眨,好像在嘲笑着眼前的二人,徐公公身子弯的更低了。
“简直一群废物,他赵构是会飞天遁地还是会有神仙相助,这整个大宋的疆土多大,半年多了半年多了,啊?到现在居然都没有查到他们的藏身地?跟踪几个人不但没有跟踪好居然还被人家耍的团团转都不知道,你说,我留你们何用?”赵恒看着跪在地上的徐公公,此时肺都要气炸了,一群废物!
徐公公怎么也不曾想到他费尽心机得来的竟然会是这样一件东西,数日之前他们跟踪孟龙三人和赵渊分开沿着山路一路马不停蹄的往杭州方向赶路,见天色已晚便停在一家名叫天香楼的客栈休息。三人进了客栈才发现这天香楼内雕梁画栋奢华无比,和京城最大的梦蝶酒楼比起来那也丝毫不差半分。三人虽然衣着朴素看起来风尘仆仆,却难掩官家气度,不过跟这眼前的天香楼比起来多少是有点不太协调。
孟龙环视了一下天香楼的装饰,沉声说道:“看来这天香楼招待的可都不是一般人!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管他招待谁的,又不是不给他钱,我们已经走了一天的路了,都快累死了,再找下个客栈不知道要走多远,说不定天亮了都不一定有,没事的大哥,我们就在这休息下吧。”陈虎实在是不想动了。
孟龙询问向一旁的腾飞:“阿飞,依你之见呢?”
腾飞无所谓的耸耸肩膀,没什么意见,只是一双眼睛不停的观察着四周。
几人正欲坐下,天香楼的小二却挡在了前头,看着他们一身寻常的打扮,小二趾高气扬的撇开头冷哼了一声:“喂喂,你们是什么人?想来我们这里吃饭吗?对不起了咱们天香楼今日客已满。”
陈虎脸色一沉,怒骂:“放你的狗屁,你这桌子明明都是空的,楼上也没听的有声音,怎么就是客满了?”
小二又是一声冷哼,这声冷哼怕是十尺开外的人都听的见:“小子说话你听不懂吗?我们这儿招待的都是高官大爷,这里没有你们这些穷酸人吃的东西,到时候付不出钱来,是要当了裤子来还账吗?”
小二出言不逊,惹的其他二人也同时变了脸。
“你是属狗的?”孟龙问道。
小二愣了愣:“你说什么?”
“不是属狗的,怎么一双狗眼看人低,一张狗嘴竟说些浑话。”腾飞接口,讽刺道:“别瞧不起人,我说等下你们掌柜的说不定还请我们进去呢,你信吗?”
小二像是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仰天狂笑,准备伸腿就踹这个不识时务的笨蛋:“笑话,你要真有银子进得了我们这,我就真的去当狗,把墙角那碗狗饭给吃了,还帮狗仔把那碗舔……”小二的话还没说完,陈虎动作奇快,往腰间一摸,空中亮光一闪,小二的嘴巴就被塞住,呜呜直叫。
那是一锭黄澄澄的金元宝。
陈虎淡淡一笑“怕我没钱?这个够吗?”
小二惊愕的连连点头。
孟龙轻视的看了一眼轻蔑的笑道:“以后多去学学怎么看人。”
有钱是大爷,瞧见黄澄澄的金元宝,躲在暗处的掌柜的双眼都发亮了,马上殷勤的跑上来招呼道:“几位大爷您楼上请,我马上派人送好酒好菜去。”回过头嘴脸一变,对着那个嘴里塞着元宝的倒霉小二喊道:“来人,把他给我拖到墙角让他把哪位狗饭吃了。”
三人瞧也没敲刚才那小二,对这种恶整不识好歹之徒的行径早已习以为常,几人上了楼靠窗落座。就在这时孟龙无意间发现几个身形可疑之人进入了天香楼,心中一动暗暗提高了警惕。那些人身穿粗布衣衫,头戴斗笠,可掌柜的和小二却没有向对他们那样有任何不敬之色,几人同样上了楼进入了一间雅房,虽然门被关上了,可孟龙隐隐觉得这些人绝对不只是来吃饭那么简单。
孟龙略一思索,心生一计,故意压低对一旁的腾飞和陈虎说道:“少爷给我们的密折收好了吗?那是有关千岁爷能否登上大位的关键,可千万不能遗失了!”
“密折?什么密折?少爷没有给我们什么密折啊?”陈虎一时没有反映过来。
“大哥,你……”腾飞也觉得奇怪,王爷没给他们什么密折啊,他一抬头却看见孟龙在使劲朝自己眨眼睛,他身子未动眼睛却机警的向四周望了望,心中已知大概朗声回道::“大哥放心,我已经把他放在很安全的地方了,不会有人找到的。”
“什么?少爷什么时候给我们密折了,我怎么不知道?”可怜的陈虎话刚说完头就遭来两记巴掌,整张脸趴在桌面上。
“你除了知道吃还知道什么?”腾飞又拍了一巴掌。
陈虎一拍桌子怒道:“喂,不要老打我头好不好?我总算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笨了,全都是给你们打出来的!”
“你不长记性不打你打谁,怎么还不服气啊?”腾飞站起身揪着陈虎的耳朵恶狠狠的说道,然后趁机小声在他耳边说道:“有人跟踪!”
陈虎愣了愣才反映过来更是火冒三丈:“再打我就给你翻脸了,不就是个破折子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不说你把它藏在床头下的夹缝里……呜……”
陈虎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孟龙捂住了嘴巴:“给我闭嘴,让你不要说你还嗓门越来越大,今天晚上你不许睡觉。”
陈虎不服,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一看到孟龙那阴沉的吓死人的脸只好乖乖闭上了嘴,不情愿的坐下。
“赶紧吃饭。”
孟龙一声令下,三人拿起筷子半张脸埋在碗里,眼睛瞟向不远处的雅房,清楚的看到一个人影快速闪开了,孟龙心中冷笑,几人不再耽误,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饭来。吃饱喝足三人进了房丢下东西倒头便睡。
夜深人静,万物沉寂,只有屋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忽然一阵轻微的声音传来,一个身穿黑衣蒙面的人影跃然到了屋顶。黑衣人沿着屋顶快速奔走,身形皎洁,犹如黑夜里的一只猫。黑衣人停在一处蹲下身子,悄悄揭起一块瓦片,屋内很安静,里面的人睡的很沉,除了偶尔发出的鼾声之外没有任何声响。黑衣人将瓦片放回远处,纵身跃下屋顶来到门前,用匕首一点点拨开门栓,闪身进了屋子。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从窗外透进来的丝丝月光勉强可以看到屋内的情形。黑衣人眼睛适应了黑暗,便向床边走去。床上2个男人东纽西歪的躺着,睡的正熟。黑衣人悄悄向床头的位置走去,谁知右脚才刚落地一股钻心的疼就传遍全身,一刻老长的钉子扎在脚底,钉子已经没入皮肉三分之二了,黑衣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抱着脚开始在地上狂跳无奈却不能出声。好一会待疼痛减轻黑衣人才停止跳动,任务在身不能耽搁,黑衣人只能忍痛一瘸一拐的向床头走去,前车之鉴黑衣人这下可小心了,脚轻轻抬起轻轻落下,还在地上四周摸索一下才停下,直到走到目的地也没碰到第二颗钉子,虚惊一场。
黑衣人手向床头摸去,这时睡的正香的陈虎一个巴掌甩来正好打在了黑衣人的脸上,嘴里还模糊不清的说道:“再跑,老子打死你,打死你……”
黑衣人眼光一冷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匕首,瞧着床上睡的正香的人黑衣人恨不得把匕首狠狠的插在那人的胸口,要不是出发前主人留下了只要取回东西即可,不能节外生枝的话,他一定会把这个胆敢打了自己一耳光的男人给宰了。收起匕首,黑衣人手再次向枕边摸去,摸到了一个暗格,黑衣人心中一喜,摸索着去拿里面的密折,谁知摸到密折的同时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也传了出来。
“啊!”黑衣人吃痛痛呼出声,惊觉此时的处境又立刻捂住了嘴巴。
但为时已晚,此时腾飞已经坐起身,迷迷糊糊的问:“什么事啊?吵死了!”
黑衣人立刻蹲下身子躲到了暗处,却不聊头又碰到床头的柜子,黑衣人心中怒骂,却又不能出声。
“别吵了,睡觉睡觉……”陈虎像是在梦里迷迷糊糊的回答着,头一歪又想起了震天的呼噜省。
腾飞无意识的摸摸头,身子一歪继续睡去了。
黑衣人忍痛拿掉夹在手上的老鼠夹,疼的眼泪都要下来了,自己的手骨头大概都要断了,又摸了摸头上刚升起的高原,恨不得将它摔个粉碎,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但不管怎么说东西已经到手,黑衣人不再耽误,起身打开窗户飞了出去。
听的没了动静,刚才还在沉睡中的两个人立刻起身哈哈大笑起来,陈虎更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哈,从来没见过这么笨的贼,真是笑死我了,不知道赵恒要是看到那个费劲千辛万苦才拿到的密折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哈哈,太好笑了……”
这时孟龙也推门而入,对着正在狂笑的二人说:“不要笑了,我们的行踪已经败露,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是,大哥!”
陈虎和腾飞应声而起,简单收拾了下行礼,趁着月色离开了天香楼。
当赵恒带着满心的喜悦打开密折,谁知道奏折上居然画着一个大的乌龟,乌龟的背上赫然写着他的大名“赵恒”明摆的说他是个乌龟王八蛋,赵恒自出生受到的都是众星拱月般的待遇,何时敢有人说过他一个不字,自己如今做了皇帝破天荒头一遭被人耍了一遭,还送了自己一个“乌龟王八蛋”可想而知他的怒气有多盛。
“来人哪,把徐公公给眹拉出去砍了!”赵恒越想越怒,本以为这次可以彻底将赵构斩草除根了,谁知道到头来不但没查到人家任何消息反倒被人家一阵戏弄,生性火爆狠毒的他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徐公公吓得连连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奴才知错了,请皇上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奴才一定将功赎罪,请皇上饶命啊……”
赵恒怒不可赦:“哼!饶命?你可知朕的命就快败送在你们手里了,你还好意思让朕饶命?”
“请皇上息怒,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朕何时受过此等侮辱?你让朕息怒,行啊,你去把赵构给我杀了朕这才息的了这怒!”
徐公公趴在地上,脑袋都已经磕红了,但是除了不停的磕头以为他没有任何办法。
赵恒慢慢冷静下来,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是徐公公眼光一冷,算是清醒了一些,这个徐公公暂时还杀不得,自己朝中可用的人本就不多,如果在不好好利用的话下一步怕是更加难走。
“起来吧。”
“奴才不敢!”徐公公跪在地上不敢动,不知赵恒心里想些什么,心中害怕不敢起身。
赵恒的声音提高了些:“朕让你起来!”
徐公公这才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站在那里局促不安。
赵恒喝下一口水定了定神,悠悠的问道:“朕听说赵渊还在京城内?”
徐公公慌忙答道:“回皇上,是,奴才已经派人跟踪他了!”
“好,密切注视他的一举一动,还有鲁储博,一但他们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立刻向朕禀告,你去通知公主让她明日进宫来见朕。”
“是,奴才遵旨。”
“好了,你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赵恒坐到椅子上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奴才告退!”徐公公不敢停留立刻退了出来,出了御书房的门,才劫后余生的吐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