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幽静处
此刻,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三道身影被慢慢的拉长,而站在那里的人依旧站在那里,但在他们的前方,有两座墓碑矗立在那里,只不过一座已有了岁月的痕迹,而另一座却是新近而立
这时寒风拂来伴着吹落的雪花,拨动了三人的发梢,但只见其中一人好似不觉寒冷,就那么坐在了地上,不过仍是望着眼前,凝视着那一处
此刻,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落寞的有些哀伤,哀伤的就连冬日的寒意也驱散不了,被风吹到这里的雪花,未曾在这里停留,怕打扰了此地,打扰了那个人
相识几春秋,仗剑共遨游
而今荒冢立,何处诉哀愁
恐怕这就是那个人此刻的心情罢,或许这就是他静默不语的原由吧
只见他好似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物,原来是一葫芦,而后其打开塞子,顿时阵阵酒香传出,闻着已是要醉了。然,仍是一句话未说,举起酒葫芦倒在身前两处,而后送与嘴边,仰头一口,不知多少,只知内心苦涩
又摇了摇示意了一下身后,身后两人微微摇头,他好似知道一般,也不多说,便又举到身前
“何以独饮”,就在他准备再饮一口之时,身后林间便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来了”,他随口道了一句,而后两道身影便越林而出,来到此处,与旁边之人微微点头示意,便来到他的身旁,其中一人便也这么坐着,之后看向眼前那一处地方,许久之后一声叹息
伸手向旁边示意,那人把葫芦递了过来,接过之后,还是先倒于地上,随后便自饮一口。这时场间又安静了下来,恢复到了先前的落寞
“叮”,不知又过了多久,一声清脆打破了此间的宁静,随后阵阵琴音传来,缓慢而又悠扬,平淡却添哀伤
恍惚间,只觉得,那素手拨动的好似几人的心弦,那渐渐传出的应是心底深处一直压抑的。此时已不用强忍悲伤,但可表达出自己的痛心之情
过往种种,于脑海中浮现,嬉笑离愁,尽在回忆之间。原来,有些东西,真的会不由自主的在眼前闪现,一幕幕,一场场,一回回,证明了曾经的存在,证明了此刻的真实
呜呼哀哉,悲已,悲已
两滴泪自脸颊流下,低落于地,并未有声音,但却融化了那一处的雪
未曾阻止眼泪的流下,此时应是发泄出来的时候,虽默默无声,但却充满感情,唯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此处的悲伤,才能明白此处的人
过了许久,琴音已停,那人睁开双眼,与身边同坐之人站了起来,随后转过身来,接过一人递过来的黑色匕首,停留了片刻,便又走到那一处,蹲下身来,把匕首插入了新冢之中,微一用力,便已没入土中,不复踪迹
起身而立,目光停留在这两个墓碑之上,嘴唇微微颤动,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片刻之后,又凝视一眼,便转身离开,朝林间而去,身边几人复有望了望那两座墓碑处,之后,便随着先前之人离开了
暗淡的月光下,几人的身影慢慢的消散在林间深处,此间只留淡淡星光和那喝了一半的葫芦纯酿
但,那两处墓碑上的名字却明亮异常,一个叫周涛,另一个叫聂仲焱,所在的这山巅之上,远远望去,却是能看见一处地方,那个方向,正是他们曾经第一次踏入这里的地方
次日清晨
无空城门外,有一青年身后背着包裹,正在倾听着面前几人的诉说,虽那几人有些唠叨,但这青年并未表示厌烦,反而觉得温暖
“道途艰辛,你定要一心修行,争取早日自去那一处看看,风景是否如传说中那样,才不负我们对你的期望和你聂师兄的心愿”,端木业语重心长的说道,虽然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搞笑,但几人并未发笑,而是都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在看到吴辰望向自己这边的时候,言若天微微一笑,便说了这么一句话
在又一番寒暄之后,吴辰看着眼前四人,言师兄,端木师兄,沈师姐,林师姐,想说些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最后,对着几人,躬身一礼,久久未起,众人并未搀扶,静静的看着他,倍感欣慰
之后,吴辰起身,转身而去,随着沈梦安排的那人一道离开,去向他人生重新开始的地方,这时几人望着他的背影,直至视线再不能及
而后言若天又看向了林忆语和端木业,内心一阵感叹,当初一起之人,如今除周梦不知何处,就只剩下眼前之人了,真不知以后的道路又会如何
这时端木业上前告辞,大家便知道,又是到了要分离的时刻了。最后,场间只剩下了言若天,沈梦和林忆语,三人凝视了片刻,并未说话,但却都能从对方的眼睛中读懂其意,微微而笑,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