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襄轴过来看皇上是否回来,看见皇上抱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整张小脸全都埋在皇上怀里,“陛下请移步。”
刘彻抱了阿娇上了轿撵,令人把纱幔放下来,阿娇才把哭花的脸露出来,可是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又慌忙用手遮住了,“陛下不要看,妾身只想给陛下看自己最美的一面,现在的妾身实在是太丑了,要是陛下看见了,以后怕是再也不肯来妾身的椒房殿了。”
刘彻露出一个微笑,大手轻轻拿开阿娇捂着脸的小手,顺手牵走了阿娇的锦帕,一点一点为她擦拭起来,“不管娇儿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朕最美的皇后的,娇儿还是让朕给你擦一擦吧,若这幅模样被你们宫里那些刁钻的宫女看见了又要说朕欺负你了。”
阿娇想起水儿平日里对皇上并无特别多的好脸色,尤其是薄氏受宠期间,不由得噗嗤一笑,“椒房殿最刁钻的丫头就跟在妾身身边呢,不过,现在她是没有时间刁钻了。”
阿娇轻轻掀起纱幔,看着抱着泥娃娃走在乔林身边的水儿,娇美无限,不见了平日的张牙舞爪,越发的温柔似水了。
“真是女大不中留,眼看着水儿也快十八了,要不然把她嫁给乔林吧。”阿娇小声跟刘彻商量着,“陛下给他们赐婚吧,妾身再认她做姐姐,从堂邑候府出嫁,乔家也就是高攀了,水儿肯定就不会受委屈了。”
乔林的爹是先帝很是器重的将军,也是世家,乔林从小也是和宫里的皇子们一起练武的,后来又师从窦婴,是皇上极其信任和欣赏的武将。
刘彻刮了刮阿娇的鼻尖,道,“娇儿也真是操心,先不说他们两个是否两厢情愿,只说水儿最小也要二十五岁才能嫁人,等再过上十年娇儿再为她张罗也不迟。”
阿娇想起宫规,小脸一下子垮了下去,“早知道就不让水儿跟着妾身进宫了,白白耽误了水儿十年的年华,妾身和她情如姐妹,想想也是心痛的很。”
刘彻又悉心安慰了她一番,轿撵也到了椒房殿。刘彻只把阿娇扶下轿撵,说是要去非常殿和刘迁韩嫣议政,便匆匆离去。叶儿她们见皇上一走,赶紧迎了上来,看着阿娇明显花了的妆容,不禁大吃一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宫便成了这般模样。
阿娇却不知她们担忧,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怀春少女水儿,直到了内室,才发觉叶儿焦急的表情。
原来,叶儿一看阿娇这般模样,便赶紧问怎么了,却不见水儿跟上来,阿娇不说一句话,叶儿才越发的焦急,“娘娘,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陛下欺负娘娘了,娘娘的妆容怎么花成这个样子?幸亏娘娘回来的晚,若是其他人看见娘娘这般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最近后宫中不算安生,可听说了什么?”阿娇由着叶儿忙前忙后的伺候着,没了方才在刘彻怀里娇羞的模样,现在看来,谁也不能忽视这个陈皇后的威严。
“新晋的李姬也只是去常宁殿坐坐,偶尔被长乐殿召唤,倒是安分的很。只不过那清凉台却不安生,自从娘娘送了釉陶和荷花过去,后宫那些杂碎们好似觉得娘娘在抬举清凉殿,纷纷过去献媚去了。”叶儿有些生气的说,那高夫人得了娘娘的赏赐,非但没有前来椒房殿谢恩,还时不时整一些幺蛾子,想要吸引皇上的注意,幸好皇上一心扑在娘娘身上,才没有得逞。
阿娇却好似明白这高夫人的用意,也明白是谁给了她这个胆子,不在意的挑起嘴角,不过是个小小的高氏,就连舞美人和薄氏本宫都没有放在眼里,高氏一个不受宠的,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呢?
“先前送去的花,高氏可喜欢?”
叶儿说道,“娘娘送的,她巴望着还来不及呢,当然喜欢。”
“太液池的荷花没得那么多可以摘,你每日可送了百合过去?”阿娇好像忘记了高氏一直没有来跟自己谢恩,也好像并不在意。
“送过去了,是朵儿亲自送过去的,但是避风台的百合开的是越发不好了,不知明日咱们还是送百合吗?”
阿娇点了点头,道,“堂邑候府倒是有一处花房,由母亲亲自打理,那里面的花儿才是真正娇艳。”
叶儿为阿娇梳妆的手一顿,好似想起了什么,“今日早上,朵儿说去清凉殿的时候看见太主从里面出来了,脸色不算是好,进去后发现高夫人心情却是不错,不知高夫人是否给了太主气受。”
“母亲是大长公主,她一个小小的容华,别说给母亲气受了,就连回话的时候还是要跪着的,还不是仗着她背后的平阳长公主,才这般嚣张。”把玩着玉簪的阿娇脸色暗沉下来,“母亲可看见朵儿送去的花儿?”
“看见了,朵儿还说,太主说那花实在不好看却是有些丢咱们椒房殿的面子。”
阿娇将玉簪插入发髻,“带惯了凤簪,就算是上好的玉簪,本宫看着也是刺眼。”
叶儿自然之道阿娇说的是高夫人,那高氏即使只是做了一个不受皇上重视的容华,但是她父亲深受皇上信赖,她长姐和平平阳长公主是闺中密友,她也是个美人,皇上近几日也一直赏赐清凉殿,自己不得不时时刻刻盯着清凉殿才好。
“娘娘,长信殿的孙公公来了。”
孙公公弯腰疾步而来,“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公公快起来,可是皇祖母传唤本宫?”
孙公公依旧卑屈着身子,“太皇太后一日未见娘娘,甚是想念。且,太主也在长信殿中。”
阿娇喜笑颜开,“母亲还未回侯府?叶儿,赶紧摆驾长信殿。”
窦太主虽然经常来后宫,但是阿娇近些时日心情不好,窦太主也不像太过劳累女儿,便只是偶尔过来看看,阿娇许久未见母亲,又思及叶儿所说的话,便急着赶紧见了母亲。
待到阿娇一行人到了长信殿,窦太主正坐在太皇太后身边说这话,母女两个有几分相像,但是窦太主却不似太皇太后那般威严,倒像是保养得当的贵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