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微问,“这机车是谁的?”
“公司的。”
“公司?你有工作了。”
他嗯了声。
“做啥。”
“模特。”
“啊啊啊?你竟然出卖色相。”
他耸耸肩,一脸无奈,为了老婆本,没办法,砸锅卖铁也得卖。
见他神色不佳,林微微忙安慰他,道,“不过,你有这么好的皮囊,给我一个人欣赏太浪费,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而且还有钱拿。话说,卖一次多少钱啊?”
她不说话也就罢了,一说话,他的脸色更臭,沉着声音,一脸不高兴,“我不卖身。”
哎呦,这不是开个玩笑么,还当真啊。
被他的劲道捏得手骨劈啪作响,林微微不敢再开玩笑了,求饶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弗里茨的面色总算缓和了下来,道,“带你去找合适的衣服。”
“什么衣服?”
“明天要穿的。”
“你是说婚礼啊?”
“尽说废话。”
弗里茨拉她走了两条街,来到鲁尔的拍摄工作室。
“完美直男工作室????”还以为他要带自己去商铺买礼服,谁知道,林微微抬头一看,就瞧见这么几个大字,顿觉崩溃。
弗里茨没理她,拉着她走了进去。工作室叫这个名字不过是个噱头,鲁尔是个摄影师,男女通吃。他接的广告虽然以男性为主,但也有男女合作的,常有知名杂志的主编摸过来,请他设计封面照片什么的。所以,工作室里挂满了各种式样的晚礼服,套装,正装。
林微微不知道那么多,只觉得这个工作室的名字霸气侧漏,不由捂着嘴一阵偷笑,“原来你签约的这个广告公司,是专门服务天下基友的。”
“闭嘴。”弗里茨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翻着衣服瞧了几眼,有些是知名的一线牌子,比如lv、香奈儿、巴巴里、ESCADA等,有些是一连串外语,她闻所未闻的。
弗里茨靠着窗口,给自己点了一支烟,道,“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这些服饰看上去很高雅,价值不菲啊,他们这样不问自取,不好吧。于是,她有些踌躇,担心地望了他一眼,道,“真的可以吗?”
“我和鲁尔打过招呼。”代价不就是再多替他接一次同性恋的色情广告么?
听他这么说,她就放心了。女人天生爱漂亮,之前是因为觉得没希望,反正横竖比不过倪娜,那就不比了,干脆大大方方地认输。不过,现在情况有异,弗里茨给了她一个翻身当公主的机会。
弗里茨对女人的衣服不感兴趣,不过眼前这个是他的女人,那当然就不一样。手指一弹,将烟头弹出窗口,兴致勃勃地给她选礼服。
米白色、粉紫色的、浅蓝色的,各种式样,各种风格,看得眼花缭乱。那些衣服真的很棒,只可惜林微微烂泥扶不上墙,哪件都不合适,每次换衣服出来,弗里茨的眉头都要皱成一团。
“怎么穿啥都不好看?”弗里茨靠着墙壁,抱怨。
听他这么说,林微微那个委屈啊。她又不是模特,只是个普通人,身高就160,还是四舍五入的。这能和那些180的女模特比么?她们踩上一双十几厘米的高跟鞋,估计比弗里茨还高。
“算了,我看……”
弗里茨却不肯死心,这么多女人的衣服,就没一件合适的?他还真不信了。
长裙飘逸,但不适合微微,那就齐膝短裙吧。好在,那些模特虽高,却很瘦,小短裙倒也合身。
嫌弃微微眼拙,弗里茨决定亲自动手,一件件横扫过来。林微微皮肤虽然白皙,但和他们白人还是有点区别的,身高体型都不一样,穿出来的感觉自然也不同。
挑来挑去,终于选中了一条白色抹胸礼服。花瓣形的抹胸扣在胸口,腰间用钻石和水晶修饰,荷叶边的裙摆尚未过膝,可当轻风袭来时,同样曼舞飘逸。
他弗里茨的眼光是不会错的,将裙子从架子上取下来,塞在她手中,道,“别唧唧歪歪,快去试。”
这男人可真霸道!
林微微捧着衣服,101次地走进试衣间。
弗里茨闲着无聊,便又去窗口抽了一根烟。这烟都燃尽了,林微微磨磨蹭蹭地还没出来。捻灭烟头,他走到换衣室,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哗哒一声撩开了帘子。
“啊啊啊。”林微微急忙遮住外泄的春光,叫道,“你干嘛偷窥?”
“偷偷摸摸的看,叫偷窥,我这是的光明正大地,叫做观赏。”
“……”林微微决定不和他抠字眼,直接道,“这衣服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撑不起来。”胸太小,虽然不至于下滑,可也没那种傲人的气势。
弗里茨伸手拽着她,将她拉出来,“转一圈,让我看看。”
拗不过他,林微微只能依言转了一圈,然后捏着裙摆,忐忑地看向他。第一次穿这种昂贵的礼服,露出一大片肌肤,她觉得不自在,也没信心。
弗里茨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会儿,道,“还好。我觉得挺合身。”
林微微按着胸口,道,“可是这里不行。“
弗里茨拉下她的双手,握在掌心里,给她打气,“别担心,Beate Uhse会帮你的。”
Beate Uhse是谁啊?林微微搅动脑汁,想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说的是上次在情趣店里买的,号称能将A变成C的情趣文胸!
囧。
林微微在镜子前照了好一会儿,好吧,不得不承认,这身衣服确实不错。简单的抹胸设计配着腰间的钻石束腰,既不失高雅,又点缀出青春的俏皮。
除了她的胸……不过,正如弗里茨所言,女人的****嘛,挤一挤还是会有的。
解决了衣服问题后,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林微微抬头问弗里茨,“那你呢?穿什么?”
“我随便。”
“怎么能随便呢。你让我穿得那么正式,你总不能穿一身T恤牛仔吧?”
弗里茨挑了下眉头,纠正道,“我的意思是,我随便穿什么,都吸引人眼球。”
“……”狂妄症又犯了,林微微摸了摸鼻子,转了个身,全当自己没听见。
将衣服收起来,她将倪娜的安排简单地叙述了下,然后,问,“我们跟她的中巴走,还是自己去?”
弗里茨道,“我上午有事,你先跟着她们一起去。到时候,我会手机联系你。”
林微微问,“你哪来的手机?”
“工作需要,鲁尔给配备的。”怕关键时刻联系不上,给个呼叫器,方便随传随到。
一夜过后,这令人期待的一天终于到来了。因为有事,弗里茨一早出了门,林微微按照计划,等着巴士来接人。
上车的时候,几个女孩子都在,虽说是穷学生,但毕竟是场盛宴,大家都极尽所能地将自己打扮得高雅些。
见林微微穿着平时的衣服上车,张玫不由叫道,“微微,你不会就这样去参加婚典吧?”
“嗯,与众不同一点,没什么不好。”
听她这么说,张玫眼中立即露出了不屑,“你不会故意拆倪娜的台吧?每个人都穿得那么正式,就你汗衫牛仔,是什么意思啊?”
典型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林微微白了她一眼,“又不是你的婚礼,你激动什么?”
张玫先挑的衅,不过,她可不这么认为。心里向着倪娜,说出来的话自然针对林微微。
“我只是希望你别丢了我们的脸。”
见气氛有点僵,坐在张玫身边的那个女孩,便打了个哈哈,道,“好啦,说不定人家带了衣服来换呢。”
闻言,张玫瞥了微微一眼,“这么小的斜肩背包里,放个手机还差不多,怎么可能放得下衣服。”
真八婆,这也要管。
懒得和她斗嘴,从包里取出耳机,闭目养神。耳边隐隐约约传张玫的声音,林微微将耳机音量调大,耳不听为净。
她们不知道,她确实带了礼服,只是在弗里茨那里而已。
林微微打了个盹,睁眼一看,车里又多了几个人,是摄影大队的人。车子方向盘一拐,开进了一片田野。倪娜他们早就来了,被布置成婚车的大奔停在一边,大家都迫不及待地下车去恭喜新人。乘着这当口,她也下车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倪娜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头发高高盘起,插着镶嵌着珍珠的头饰。她的手里捧着新娘捧花,听张玫她们说,是特地一清早特地从荷兰运来的。杨森一身白色的礼服,配着金色腰封,同一色系的领结,一表人才。一对新人的装扮简直无可挑剔。
看见林微微一身便装的下车,两人的神色同时一僵。
倪娜不由地皱了皱眉,暗忖,她这是要来闹场?
而杨森却在想,她心里到底还是放不下我。
他们在想啥,林微微可不管,既然决定来喝喜酒,没什么放不下的。她神情自然地跟着大家,和他们握了握手,道了声新婚快乐。
自从看到林微微,杨森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倪娜在一边看在眼里,心里不悦。不过,这是她大喜的一天,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能因为一时的情绪波动,而搞砸正事。附在杨森耳边撒了几句娇,便拉着他的手拍照去了。
不敢走远,林微微只是沿着附近的田道走了一圈,抬起头,入眼便是这一片金灿灿的油菜花田,和蓝天白云相连,好像没有边际似的。她深吸了口气,真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啊。
正感叹着,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是弗里茨。
“到城堡了没?”
“还没。他们在拍新婚照片,可能要耽搁半小时。”
“在哪?”
林微微跑出去瞥了眼指路牌,道,“在离Neuhausen10公里左右的66号公路,你一路开过来,就会看到我们停着的汽车。”
“我知道了。等我来,别走开。”
“嗯。”
挂了电话,林微微才想起一个疑问,汽车老妈在用啊,他怎么来?
正想回拨,这时,有人喊她过去拍集体照。挤在一群穿着正装的人群当中,感觉怪怪的。
拍了几张,摄影师让大家休息一会儿,大家一边喝水,一边闲聊。
昨天聚会的时候,蒋丽也在,今天遇上,便忍不住问了出来,“对了,微微,昨天那个帅哥是不是你家的?听健健说是你的男友。”
被她这么一问,顿时引来了一群八卦婆的目光,就连倪娜和杨森也向这里瞧来。
男朋友?还不算吧,又没确认关系。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想否认,免得被人误会,索性就大方地承认了。
“他长得可真帅啊。”蒋丽叹了声。
没说了几句,那对新人又被喊去取景,见微微不愿多提弗里茨,话题便又转回杨森。百无聊赖地等了好一会儿,这时,公路上传来了响动。
踢踏踢踏,那是马蹄声。只见那华丽的马车上缀满了鲜花,由两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拉着,远远望去,就像是中世纪来的穿越者。马匹高昂着颈子,踏着欢快的步伐,缓缓地向这边靠近。
这动静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个女孩见了,不由纷纷叫了起来,“哎呦,杨森好浪漫啊。”
就连倪娜脸上也露出了既惊喜而又感动的神情,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只有杨森一脸的莫名。
所有的人都以为,这是新郎给新娘的一个惊喜,包括微微。她无精打采地就地坐下,取出手机,专心致志地玩着愤怒的小鸟。
耳边传来姑娘们羡慕的声音,“这么大手笔,绝壁是真爱。”
马车越走越近,赶车人的模样也越来越清晰。当人们在看清楚了他的脸之后,不由再次惊呼。
林微微不感兴趣地哼了声,耍宝!便在此时,手机响了起来,电话里传来弗里茨低沉的嗓音。
“微微,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