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知道朱砂竟然用生命来道歉,她是绝对会说原谅的,即便是现在,她知道朱砂是轩辕朗手底下的细作,却也未曾有着丝毫的怨怪之意。人生在世,本就身不由己,她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怪她呢?真是一个傻孩子啊!
“不错,一开始我也不相信,那一晚,她竟然放火烧了昌平城,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尽管我也不愿相信,却依旧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寂远,你怪她么?怪她这么多年欺骗了你么?”尽管朱砂是在骗了所有人,她可以肯定,她在这里对所有人的感情,绝对是真实的,根本不是假的!
寂远摇摇头:“不恨,我一点也不恨她,恨命运为何总是要让我与她离别,如若我已开始就能发现,早点劝她,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亦或者她便能留下来,也就不会死了。”这一切,或许还要怪他,是他吧,他是罪魁祸首,如若不是他,或许朱砂也就能安然无恙的留在王府内。
看着寂远自责的模样,风诺秋缓缓拍拍寂远的肩膀,开口道:“寂远,这件事情,不怪你,真的,因为我们谁也不知道,朱砂会是细作。即便是知道了。朱砂叶定然不会轻易改变来此的目的,她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注定好了。想必她自己也是知道的,尽管在这里生活的很开心,却始终心里都有着遗憾的吧?她才会对你毫不掩饰的表露爱意。”或许她想要在死前轰轰烈烈的爱一场,至少让哪怕是一个人记住她,也是好的。
她这么做,却让风诺秋对于朱砂升起了一丝恨意,恨她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可以不要性命,恨她为何连一个解释都未曾给自己留下。
如今的她,是不是在那边过的很好呢?”其实,我也不恨,那丫头,竟然未曾留下只言片语,就走了。”人尽管是寂远杀的,风诺秋知道,他的自责远远比她要多得多。
“诺秋,谢谢你安慰我。我若是能早点接受朱砂,也就不至于让她留有遗憾了。”真的就不至于了吧?
“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寂远,好好珍惜眼前便可,千万不要对自己的信念有所动摇,人所需要的,就是一个可以让人坚定走下去的信念来支撑。”
就如她,一直想要回家,回到那个充满温暖的家里。
“恩,我懂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否原谅小王爷了?”寂远此番前来,除了来看风诺秋,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为了来劝风诺秋与小王爷和好如初。
风诺秋瞬间抬眸看向寂远,明白了他今晚来的最终目的。朱砂的死,给了她重重一击,可以说她瞬间就明白过来,应该怎么样来面对这样的事情,点点头:“寂远,给我一点时间,我今晚会好好屡一下思绪。”明天给出答案。
“好,还有一件事情,尽管小王爷不希望你知道,我还是要说。如今京城之中始终无主,小王爷准备带着军队回去,回去以后,定然会遭到诸多大臣的猜忌,希望你能出手相助,让小王爷名正言顺的登上大位。
虽然早就知道萧轩是想要登上那个位子,由别人的嘴里说出来,风诺秋还是觉得浑身一寒。她所需要做的,即便是不用寂远说,她也知道的。
“寂远,他当真准备回去拿到那个位子?”她需要再确认一遍。
寂远点点头:“不错,小王爷虽然没说,我知道的。”这一点他相当肯定的。
风诺秋揉揉疲惫的眉心,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你容我想想,你先回去吧。”今晚得知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她一时间根本思考不来。
“好,那你先歇着,我回去了。”说完,便转身离去。
在离去前,寂远还是回过头来,盯着风诺秋,一字一句说道,”其实,对于你当年嫁给轩辕朗的事情,始终在小王爷里打了一个结。”说完,便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看着寂远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风诺秋缓缓关上房门,跌坐在地,满身无力的坐在地上,将身体蜷缩起来。
她未曾想到,这几日,会发生这么多的变故。原本以为,或许这辈子,都安安静静的呆在轩辕朗身边度过一生,却在最终,轩辕朗的离去将这一切都打破了。
朱砂的离去,更是令她雪上加霜,为什么,为什么她身边的一个个都要离她去呢?为什么她始终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呢?
朱砂是细作这一回事,她从始至终都未曾察觉,其实,恐怕并不是她察觉不到,是她始终不愿意相信,朱砂是有什么问题的,才会一直一直都装作不知道朱砂的异常举动。
有一次,她看见朱砂竟然在放信鸽,笑问她为何要放信鸽时,她却小小说那只信鸽无缘无故跑了出来,她在送它回家。
,眼尖的她还是注意到了信鸽腿上绑的一个小信封桶。有些事情,当时自己未曾想到,现在仔细想想,其实那个时候朱砂露出的蛛丝马迹非常多自己一直都未曾注意到。
难怪那一日轩辕朗看着昌平城内火光冲天,会毫不犹豫的待着十万兵马进攻,原来那火光就是信号。可惜,最终还是被萧轩给发现了。其实她也有问过自己,如若死的是萧轩,自己是不是便不会这样难过,伤心?答安是否定的,她一直想要两全其美,却不知道,所谓两全其美,其实根本就是现实中的人为了给自己一个美好的念想,生产出来的词。
现在,恨意慢慢变的越来越淡,风诺秋心中慢慢有了计较。
第二日一大早,萧轩头疼万分的从床上醒过来,凌颜早就守候在一旁,见着他醒了,立即递上衣物,替他穿戴。
见着凌颜似乎早早就候在一旁,萧轩淡声问道:“你一大早就起来了?”看看门外的天色,似乎也已经不早了,还有,自己的头痛的可以。
凌颜点点头,命人将醒酒汤端过来,缓缓开口道:“先把醒酒汤喝了,爹让你醒来以后就立即启程前往京城,不得耽误片刻。”
凌颜知道,如今轩辕兰已死,朝中不可一日无主,越是迟一日,便是越对他们不利。
“好,我明白了。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说完,萧轩放下醒酒汤,大步往外走去。
凌颜看着他丝毫不留恋的模样,苦笑着摇摇头,心中酸涩不已。不爱终究是不爱,无论她做什么,萧轩都不会将她放在心上,即便是她付出所有。
本来想去门口送送,却莫名的没了心情。待萧轩已离去,凌颜便跌坐在椅子上,面色凄苦。
这边,萧轩刚刚走到门口,竟然见到安阳王与风诺秋站在门口,似乎就是为了等他,安阳王见着萧轩走过来,后缓缓开口道:“轩儿,诺秋已经答应祝我们一臂之力,你此次与她一同前去京城,切记,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切不可任性为,知道吗?”安阳王不放心的有叮嘱一边,就怕萧轩做出什么事情来。
萧轩缓缓点头:“孩儿知道了。”不过风诺秋肯与他一起前去京城,倒是令他万分奇怪。未曾想到,诺秋竟然对他这么快就改变态度,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足以原谅他了?
风诺秋见着萧轩的眸光放在自己身上,回以一笑,缓缓开口:“天下毕竟不可一日无主,既然你们觉得我可以起到关键性的作用,我也愿意帮你们。”毕竟,他们萧家,也未曾有对不起她的地方。
“如此,倒是多谢了。”安阳王难得向风诺秋道谢开口道。
风诺秋点头应下,转身准备上马车时,却被身后的何墨叫住:“诺秋,我与你一起回去。”说着,何墨便从府内走了出来,缓缓开口。
见状,风诺秋抬眸看向何墨,疑惑开口:“何墨,你才来便要走了么?不是说在这里等着彻神医与苏苏的么?”怎么他突然就决定跟着自己了?
何墨却一脸正经的开口:“我会在路上送信给他们,我倒是担心你,思来想去,还是跟着你比较妥当。”
“如此,我便叫安阳王多准备一辆马车,你且先等等。”说完,风诺秋就准备转身去向安阳王说明情况。
却被何墨叫住:“诺秋,不用麻烦了。我骑马便好,不用坐马车的。”他体质硬朗,不比诺秋刚刚痊愈的虚弱体质。自然是用不着马车的。
看着何墨坚持,风诺秋也就随他,开口道:“那我们且上路吧。”说完便上了马车。
何墨随后也上了一匹马,静静等待着队伍的出发。
这边,萧轩疑惑的开口:“爹,诺诺怎么会轻易就改变了态度?毕竟皇上因我们死,她怎么会......”
萧轩觉得,只不过一夜之间,风诺秋的态度便有所缓和,确实有些奇哉怪哉。
安阳王开口道:“我让寂远告诉了她朱砂的事情,她本就是聪明人,前后一想,自然也就明白利害,她做出这个决定,倒也在我意料之中。”安阳王对于所有计划,可谓是步步为营。
汤萧轩觉得,自家父亲,竟然好像对所有能利用的,可以利用的,都丝毫不会有顾忌。
“爹,您竟然......”瞬间萧轩转过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寂远。后者则低下头,回避着萧轩如刀一般的视线。
他苦心让寂远保守的秘密,竟然就让爹这么轻易的就告诉了诺诺,如今,诺诺还能在众人面前如此笑着,她与朱砂之间。
本就是姐妹情深,如今死了丈夫又死了姐妹,她心中的伤痛,又怎么可能为外人道。这一招,萧轩觉得安阳王使的太狠。
安阳王却始终未曾觉得:“有时候,成大事者,必须要狠下心。这个道理,即便是现在不懂,将来也会懂。轩儿,为父老了,你此去定然凶险万分,为父已经保护不了你,一切,端看你自己的造化。要切记,该下狠手的时候千万不要手软!否则,你就会败在敌人的手下。”这是他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出来的经验。
虽然有些不赞同,但萧轩还是点点头,看着安阳王捂着嘴轻咳的模样,有些担忧的开口:“爹,您要好好休息,您的身子也并不好,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近几日,安阳王的身子每况愈下,看的萧轩心中焦躁不已,却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