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人生如画,是是非非,都不过是人在画中,彼在画外。而大千世界熙熙攘攘,偶然回首,那一低头的心动沉默,却不知是我在画中,还是彼在画中?如果相遇是缘,相恋是份,那么缘份羁拌,却不知是鱼与水的故事,还是画与画人的一笔因果。
这跟踪李辰的人,远看外形小巧,身材曼妙,虽是鬼鬼祟祟做那跟踪之事,也看不清容貌如何,但外人一看便会觉得这人容貌虽不肯定是倾国倾城,但绝对也是美人一位。而走近一看,便会此想丝毫不差。此人一头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于双肩之上,略显柔美,而此时似是做这鬼祟之事,心中有些紧张,时不时吞咽的模样,更是显出一种别样的风采,异常显得可爱,让人新生喜爱怜惜之情,而那洁白的皮肤犹如玉脂一般,忽而想到得意之事,那一双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犹如天仙。此人正是陈缘之妹陈姻姻。
而陈姻姻之所以跟踪李辰,并非是幽怜所指示,乃是自己气不过李辰所为,在她看来李辰傲慢无礼,虽有些才华,也不过是表里不一的家伙,而且她数次瞧见那李辰行踪诡异,数次暗暗私语,便以为李辰不是什么好人,很有可能是贪图自己家中财产之类的恶徒。这一次,李辰并未辞行而是说什么去逛街,哼,逛街要三个人吗?一对情侣多个人真的好吗?
陈姻姻怀着这些想法便偷偷地跟了出来,起初陈姻姻似是很有经验的跟着,时不时的推测一下。只是,当未到半时,突然空中一股热风吹过,陈姻姻便觉得天气似是热了起来,让人不自觉便懒洋洋的,整个人也昏昏沉沉,陈姻姻很想睡上一觉,但一想到自己的使命,便勉强摇了摇头,醒了醒神。只是,再看向李辰等人的时候,陈姻姻只觉得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李辰三人全都模模糊糊的,像是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陈姻姻十分疑惑,但并未多想,便快速的跟了上去以免跟丢了。
一路跟踪,陈姻姻发现身边的环境居然越来越陌生,而当意识到自己居然迷路的时候,陈姻姻此刻心已经后悔到肠子里了。而更让陈姻姻崩溃的是,这里密林丛生的,哪里还有李辰三人的行踪。想到这,陈姻姻只觉得心中一酸,眼中便湿润了些,她强自擦了擦眼角,嘴上谩骂李辰两句,不忘踢了两脚身边的杂草,似是踢了李辰本人一般。
只是,当陈姻姻踢了两脚之后,一股阴风悄悄吹过,陈姻姻便觉得白花花的颈部一凉,陈姻姻这才心中慌乱起来,她打量了一下这周围,发现此处密林丛生似是长安城外的某处,而且是不是传出的几声似鸟非鸟的叫声更是让人瘆的慌。陈姻姻这时脑海中那些故事里的画面迅速飘过,越想越怕,胡乱的瞧见一处似是有屋瓦房檐之处便奔了过去,确实没有瞧见自己所踢的杂草之中一快黝黑的血渍。
一路小跑,陈姻姻终于来到那地方,从外看此处是一座庙宇,只是年久失修看上去破烂不堪。陈姻姻心中害怕,慢慢的踱步摸进庙宇,陈姻姻全身蜷缩着打量这庙宇内部,这庙宇内部东西甚少,仅有破烂佛像一尊,烂桌一张,残匾一块,稻草满地。陈姻姻看了看,小声的问了句:“有人吗?”
这一声问,声音小巧,语言中带着很多的委屈,只是这声音似是也只有她本人才可以听见。良久,无人回答。就当陈姻姻以为没有人时,突然那块残匾哗啦一下便挪了些位置,还未等陈姻姻尖叫起来,陈姻姻只觉得自己颈部一凉,瞬间人便哑口无言。她惊恐的看着一把残破不堪的长剑横立在自己的脖子下,她不相信这种入死亡一般的感觉会是有人和她开玩笑的。时间就此静止,陈姻姻第一次感觉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为什么非要那么针对别人,现在自己处这样的环境,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陈姻姻想着想着心中恐惧便也少了一份,而又说人到绝境再胆小的人也会变得勇敢,陈姻姻壮着胆子慢慢的说:“不知道这位为何要挟持与我,你我两无冤无仇,我也是无意闯入这庙宇之中,若是打扰了您,我这退下如何?”
陈姻姻说完这话顿时便后悔了,心中更是埋怨自己,要是此人蛮不讲理怎么办?陈姻姻想到这,瞬间心中凉了一半。只是,良久陈姻姻也不见那人有任何反应。此时,陈姻姻眼珠一转,颤颤的用右手碰了砰长剑。
“啊”
一声惨叫,从陈姻姻嘴中发出。不是那人狠下杀手,也不是那人突然出声喝止,而是这长剑哐当一声便掉在地上了,将陈姻姻吓得不轻。良久,陈姻姻这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的转过身。
转过身陈姻姻便愣在当地,她所看之物不为其他,仅是一位少年而已。这少年衣着破烂,但那破烂多是被利器划破,而且破烂之处隐约可见一些伤口,陈姻姻断定这人应该是和别人争斗了。陈姻姻好奇地看着,突然半跪于少年的身前,缓缓伸出右手将少年凌乱遮掩的长发理清,这才看见少年模样。这少年虽然落魄不堪,但脸却是极为俊秀难掩,脸上一些错落的伤痕,不仅未曾破坏半点美感,反而让他比之一些白衣秀才多出了一份男儿气息,而且那一双紧闭的微颤的双眼,在那一双皱紧的剑眉之下,更是让人忍不住怜惜。
陈姻姻心中十分矛盾,这时天色已然不早,若是自己还不找到出路恐怕就要在外借宿,而且这人刚刚还威胁过自己。只是,陈姻姻站起来却挪不动双脚,她心中忍不住想到,这人伤的如此严重,而且看样子也不像坏人,要是自己就这么走了他肯定很难活过今晚。陈姻姻想到这,懊恼的撅了撅嘴,心中一时难以作出抉择。她四处看了看,便被那块残匾吸引住,那残匾隐约可见“菩萨”二字。这一看,陈姻姻脑海便回想起自己哥哥曾和自己所说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偈语。她本来就心地善良,若是在平时那肯见死不救,只是落在此种情境下才不免多了想法。
想到此处,陈姻姻赶紧将那少年扶了起来,将其置于一处干净的地方。陈姻姻羞红着脸将那少年破烂的衣物一一解开,仔细查看着少年的伤势。这少年身材极好,身上肌肉属于那种猎豹性的美观且有弹性,并且那错落的伤口更是为他添了一份野性,这时陈姻姻只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萦绕在心中,那“砰砰砰”躁跳的心更是听得自己羞怯不已。但也不知为何,此时的陈姻姻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应,反而像是照顾自己最亲的人一般,每一处皆是细心呵护。
一声鸦叫,冷风萧萧,不知不觉便已经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
陈姻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便继续再次拉着身后的一个担架。这担架是陈姻姻很努力才编织成功的,上面破躺着的正是那少年。而且那少年此时虽然还是双目紧闭,但却一点都不显得当初的落魄,反而陈姻姻却是衣衫多处刮破,脸上也有乌黑的痕迹。看到陈姻姻这个样子,路上的行人多是指指点点,甚至有些人言语间颇有叱骂。陈姻姻虽看得见,但却不想解释,一直低着头继续朝着自己想去的地方。
时间过得是那么的慢,陈姻姻饱受煎熬,这煎熬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但她一点都不觉得委屈,相反她很高兴,这是长大成人以来第一次做自己的决定。很快陈姻姻便来到一处府宅,上面写着: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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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姻姻将身后的人交予府中的仆人时,便很直接的昏了过去。毕竟,这件事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很不容易的。府中的人看见陈姻姻时,无一不是瞪大了眼珠子,就连陈父陈母也是惊讶不已。陈姻姻在陈府虽不是骄横无礼的女子,但也是有些小姐脾气,而且十指不沾阳春水,今日她悄然离开府邸,众人皆是担心不已,但却未曾想到她居然用如此方法带回一名男子。
众人虽有疑问,但当事人已经昏了过去也不便询问,陈父陈母也急忙命令下人寻找医师救治那人。
而此时,谁也不知道那少年皱紧的双眉下,到底在忍受着怎样的折磨;谁也没有注意到那少年紧闭的双眸下,那忽隐忽现的一颗黑色莲花。
而此时,陈姻姻做了一个梦,梦中那少年紧紧抱住自己,但两人如此接触,她却感觉不到温度,仔细一看却又什么都烟消云散..
如此一般,很多一切的一切,便是如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