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东南边的南宁小镇的上的人们,有着坚毅和淡定的性格,即使十几年前的海啸亦未曾让这里的人们退却,一如既往的在这里捕鱼生活。这些人民生活在这里的信心来自十几里外的一座大山。
那座大山叫赤华山,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上面长满了枫树,枫林似火;而身为周国四大修行门派之一得赤宗就在这里。
每日从山上传来的晨钟,成为了南宁镇人民劳作的开始标志,那些在海上漂泊竟夕而迷失的渔船,也找到了回家的方向,总之,南宁镇对那座山以及山上的人,怀着无比尊崇与爱戴的心情。
***
赤宗,藏书楼。
“诺,这是我新作品,脱衣咒。”
“什么咒?”
“脱衣咒,这是我从《上古符箓钩沉》和《青羊子符箓集》里面衍生总结的东西,暗合五行之理,这可是个好符咒啊。”
胖子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脸的不相信,道:“小宁子啊,你的脑子你一天到晚想的什么啊,再说,这东西有用吗?”
“当然有用!呐,你知道的,我不能用元气,你用元气试试吧,我来告诉你方法。”
赤华山的藏经阁二层楼内,两个少年,一胖一瘦,无比猥琐的进行试验。
窗外显得格外详宁,远处有弟子正在被罚扫着地上落下的树叶,夕阳西下,微风轻拂,食堂的炊烟开始升起,飘散在山里,混在山间的薄薄云雾里。树上的鸟儿飞到藏书阁的屋檐下,似是鄙视在窗外偷听的女子,于是用屁股挤了一滴白白的事物落在她乌黑的发髻上,女子偷听的入神,浑然不觉。
不一会儿,屋里突然传来胖子的笑声,由于是在藏书阁里,声音刻意压的很低,于是显得他更加猥琐。
只听那瘦少年一本正经道:“你笑的这么猥琐干嘛,此物乃是先贤的结晶,给你自然是要让你用作正途。”
“你这脱衣咒,用是能用,还能用作正途么,嘿嘿。”
“唉~”瘦少年感叹道,“你看最近几届的剑甲会,颇有阴盛阳衰之势,天音五行屡屡夺甲,本宗男儿自然要有出头之人,我是不能修行的,这出头的重任自然便落在你的肩上了。”
胖子看着瘦少年老气横秋的脸道:“滚蛋,你不会是想要我在剑甲会上使阴招脱女人衣服吧,你是不想活了还是不想活了?”
“我说你怎么这么笨呢,一定要脱外面的吗,脱内衣难道不行吗,这应该不会难倒你吧,那些观战的前辈高人们又没有透视眼,怎么会知道你干了什么,到时候与你对战的女子受你如此威胁自会低头认输退场,这岂不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么。”
“我未见好学如好色者,你是其一。”
瘦子在心里惊叹这句话怎么会从胖子的嘴里说出来,这可是那个世界圣贤说的话啊,难道孔子内心也是猥琐的人么。
胖子继续道:“我要是听了你的话,等我下了山,那些女人会追着我砍得。”
瘦少年沉思道:“这倒是一个问题,先不管了,你这么胖也没人会喜欢你,一个月后就是剑甲会了,之前给你的东西也练熟了吧,但是有一点,脱衣咒不要用在张秋意身上,她的内衣加了符文的,要是被她察觉了,你会死的很惨,惨不忍睹的惨……”胖子惊叹道,“你怎么会知道她的内……”
胖子还没有说完,藏书楼二楼的窗子砰——!的一声弹开,窗外的鸟儿们惊散,一阵喳喳乱叫,瘦少年吓得转过头来,那窗子震得屋里灰尘飞扬,犹自咿呀作响,竟然还没烂,灰尘后面浮着一张恼羞而漂亮的女子的脸,胖子看着那张脸,张秋意的脸,尴尬无比,嘴里嘟哝道:“这下了惨了,惨不忍睹的惨。”
赤华山腰上,尹宁跟在张秋意后面走着,两人无语。
之前藏书楼发生的事情,让两个少年尴尬不已。尹宁看着前面的女子的背影,注意到她发髻上的白色事物,觉得终于找到了开口的话题,“你的头上有一坨屎。”
张秋意的脚步停下了,转过身来,尹宁看着她涨红的脸,忽然意识到刚才那句话有歧义,赶忙道,“哦哦,我是说你的发髻上有一点鸟屎。”
张秋意被他的话弄的哭笑不得,也不管头发上的事物,就看着他。尹宁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道,“刚才的事情你不会告诉师父吧,要是戒律堂师叔知道了,我们有的罚了。”
张秋意却不理会他的问题,说到,“我内衣上有符文,你怎么会知道?”
尹宁头都大了,“我,我,我猜的,那个那个你爹哪衣服上有符文,我想,有其父必有其女嘛,你的哪个衣裳也肯定有。”
张秋意姑且相信了他的话,转过去继续走路。
尹宁也不再说话了,他和胖子之前说的那些话可以说已经触碰到了这个时代大多数女人的底线,若这件事让戒律堂知晓了,田园浇水打扫卫生什么的都是轻的,下了山,可就回不来了。这个当口,还是不要多嘴了,言多必失。可偏偏事与愿违,张秋意似要追究到底。
只听她又幽幽的道,“那天我在泉里,总觉得有人再偷看。我爹把蹑隐咒教给你了吧。”
尹宁在心里大呼不妙,这事情要是给张老头知道了,不知道会多惨,拿了自己教的符咒去偷看自己家闺女洗澡,打死也不能承认,对,就是不能承认。
张秋意好像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又道,“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只是,那种事你不该说与别人听的。”
尹宁看着她的背影,听她的声音有着一丝幽怨,不由得有些痴了,随后脑海一震,不对,这不是她的风格,以前这种事至少会追着我满山打,今天怎么这么温柔,不对,这妮子今天肯定有事求我。尹宁想到这里,不禁把背挺直了,昂首阔步起来。
“今天我在后山打了一只鹿,余师叔也来了,爹叫你来一起吃。”
“嗯,好啊。”尹宁答到,全然不复刚才低声下气得样子。
“我爹,不想要我参加剑甲会。”
终于进入正题了,尹宁心道,嘴上却奉承到道:“那怎么行,你可是赤宗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啊,你要是不去,这个剑甲岂不是要拱手让人!”
张秋意被他的一句天才给逗笑了,“那好啊,你帮我劝劝他。”
“那之前的事情你怎么算?”
“之前,有什么事情么,我不记得了。”
俩人会心一笑,向山下走去。
赤宗以赤华山为主峰,周边的山大大小小有七座。赤水便是经此山群入海,将山群分割开来,东边三座,西边四座。其中炎窟就是赤水的东邻。炎窟虽居赤水之东,却终年高温,居之比三伏天更甚,乃是赤宗体罚弟子之地,直到十五年前,此地被人常住了下来,赤宗内的弟子再也没有去过,但是却看见宗内的三师叔频频往之,有时候竟也带着极少出门的师叔母一起,众弟子不禁对住在炎窟上面的前辈高人心生敬仰,同时又心怀感激一一那位占住炎窟的高人使一些犯错弟子少受了很多罪啊。
赤水西邻乃是一处囚人之山--寂枫山,亦是赤宗禁地。从山麓到山腰,三条上山的石阶上都是赤宗先贤临死前以毕生精元凝聚而成的符文,结成层层大阵,若无密法,有进无出。至于这囚禁之地为何存在于赤华山旁,赤宗内弟子不可考证,只是见那山中日日升起的炊烟,才知道那上面真的囚了人,又从一些年长的赤宗弟子那里得知,那禁地囚着那人已经十五年了,差不多和赤水对面“炎窟高人“同时入住。
与赤水相邻的两座被视为禁忌的山,时常成为赤宗弟子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却从没有人真正的涉足此处,这种忌惮来自于十年前的那件事:赤宗内出了一个奸细。围绕这个奸细的抓捕是在一天夜里展开的,那名奸细在赤宗隐忍藏拙数年,终于在杀伤十几名赤宗弟子之后,逃脱了戒律堂的围堵,经过寂枫山,宗人眼见追至不及。便在此时,一点白光忽然在寂枫山凭空亮了起来,如彗星袭月般穿过层林直奔施遁逃跑的奸细,那奸细便在众人眼中一息之间化为灰烬。良久弟子们才反应过来,“这是离火吗?!”“应该是的,这是神合境的手段啊。”“恐怕不止神合境吧,要知道,寂枫山是有封禁的”“难道是藏天境,原来我们赤宗这么厉害,还关着藏天境的人!师叔,师叔,上面的人是谁啊?”赶来的戒律师叔冷眼一瞪,“滚回去做功课!让你们动手,几十个人还抓不住一个玄宗的奸细,一天到晚在学什么!”
……
尹宁跟着张秋意走到了寂枫山下还在一直叽叽喳喳,改变之前言多必失的策略,企图转移她注意力,想要张秋意真的忘了“脱衣咒”的事情,“那晚上你爹的那枚离火符真是亮瞎了我的钛合金眼,我站在炎窟顶上看的仔细,我就是在那晚决定要找你爹拜师学艺的,兴奋的一夜没睡,怎么样,那天我拜师,提来的熏野鸡好吃吧?”张秋意对他时不时掉出的古怪词语早已见怪不怪。
“你怎么在我爹面前从来不这么多话?”张秋意故意用烦人的眼神瞪着他。
“好,我闭嘴,上山吃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