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清明时,金府里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便是那年年来的京都楼映锦!只每次那厮来时,府里都会雀跃,因其不只是金太老爷的外孙,而楼家更是位居京都上虞世家,乃是京都的权贵。府里上到小姐下至丫鬟,都是力争上游,因为一旦被那人看中,就兴许有机会上京都那种盛世繁华的地界儿,不论旁的,这里的女人,十之八九一生都困在后院这方亩之地,若能够出一次远门,那已经是很了不得了!而金府适龄的小姐,也不外如是。
香泠见此漠然,只让她稀罕墨染得到消息也如此,不免诧异。去岁,香泠得了书房的差事,而原本侍墨的墨染,便打理起了金明溪的饮食起居,这几日香泠眼见着墨染备了好些东西,就等着楼映锦来,她也是从这儿才得知,楼映锦与七爷金明溪交好。这时候香泠还不知道,她已经见过那人,且还有一段说辞!
湿雨连绵,絮风里透着一股子凉意,香泠本该窝在明溪院里,这半载香泠虽不大说话,可赖不住金明溪厮磨,且那又是个别样的人物,到底生了不少好感,闲下时也能说将几句。
这日,天儿个初初放晴,金明溪人在紫竹林中,拿了一把桃剑做假把式,香泠默默立在一旁。金明溪见此,就道:“怎了?可是煩腻了,如此你便去到花园走走,现下那里花开得错!”香泠得了话,屈膝一福,道:“谢爷,那我这便去看看,看看就回来!”言罢向花园去。金明溪看着那道娇小的背影,暗自出神。
且说那日吕良得了大奶奶话,立马儿便去查了此事,这一查查到七爷院中,并知道那日却有一个叫做香泠的小丫鬟去到过大院。
那吕良虽是金仕濯的人,却是赵思娴的心腹,对此事自然尽力,可却是个好色的,见着了香泠的一个侧面儿,就连觉也睡不好,日日夜夜想着,但也知道那是七爷的人,不是好将与的!没法儿,便去求到赵思娴头上。
而赵思娴得了缘尾,并得知香泠与纸鸢交好,且是个美人儿!旁的倒无其他,只采办都是经她手,她却丝毫不知情,可见其藏得有多深,顿时更加生厌!又见吕良那副眼馋样,暗道:“这倒是一个好归宿,这吕良跟在她身边儿,也必要给些甜头,不若,那厮也不见得忠心,这都尽是些贪便利的奴才物什儿!”
懒洋洋的倪了一眼,道:“即是七爷的人,那便不好办了,她虽只是个丫鬟,可我一个妇道人家,怎可向长辈要人?”
吕良连连下跪,道:“奶奶,您便帮小的这回,小的实是欢喜的狠了,家里刚死了婆娘,我便要将她抬家去做正头娘子,求奶奶了!”说这话儿,便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当真是下了狠心。赵思娴朝一旁沉菊使了眼色,沉菊会意,将吕良从地上拉起来,吕良眼见还有希望,心下一阵欢喜。就听赵思娴道:“要便是不可能的了!”吕良听了这话,脸色沉了,心都低到了谷底。又听赵思娴自言自语的念念叨:“她即还不到十四,那想必也不是七爷屋里头的,明要是不可行,但若有了首尾,那自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