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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项羽

吴中,自春秋时期伊始便是项氏之封地,至楚国灭亡,战国结束,吴中方为大秦郡县。

项氏一族在吴中根基深厚,吴中的项氏族人,怕莫有十数万之多。所以,项梁、项伯杀人后,避难于此。他们隐踪匿迹,联络六国王室贵族,蛊惑六国旧民,刺杀大秦官员,并制造各种天象谣言;他们苦心经营,如一道道汹涌地暗流,欲将大秦陷入万劫不复。下相的项氏表面上遵纪守法,实则是利用家族之力积攒钱财,蓄积实力,只等乱世来临,便会振臂而起,举戈一击!

吴地之人皆好勇斗狠,轻生死,重义气。春秋时期,楚人伍子胥逃亡吴地,众多好汉为救他护他,或自杀,或先杀家人再自杀,足见吴地之人勇于赴死两肋插刀地铮铮义气!当项梁叔侄回到吴中后,四处结交英雄好汉,俨然两条蛟龙入海,吴地顿时风起云涌!

项梁,战国后期唯一能与秦国对抗的楚国名将项燕之子也,声名显赫,为人又豪爽大方,仗义疏才,俨然孟尝君再世。江东各地英雄豪杰、奇人异士纷纷争相来交,上至郡守,下至村夫,无不闻名而来。逃亡于吴中的项梁,隐然成了吴地民间领袖。就连郡守县令明知其犯了国法,都与其相交莫逆,会稽郡守殷通、吴县县令郑昌等大秦官员常常邀请项梁为坐上宾,可见项氏一族在吴中的影响力之巨大!

项氏一族本乃华夏正统,追根溯源可到伏羲与黄帝轩辕氏,经帝喾、周文王,后于姬度次子处赐姓于项,封国于颍水之南。但项国被春秋霸主齐桓公所灭,于是,项氏整族迁徙至吴地,先后出仕吴国与楚国,封地吴中,以作战悍勇著称。战国时期,项氏数次救楚国王室于危难,渐渐得楚王重任,成为楚国几大名门望族之一。

秦一统天下时,项燕率楚军与秦军激战,先大胜李信,后被王翦施计突袭,战死于蕲南,死时连声大呼:“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壮烈殉国。

楚国灭亡,好战的项氏族人大部分被秦军砍下头颅,充了功绩。于是,项氏与秦国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如此刻骨仇恨,便是倾尽长江之水也洗刷不去。

其中,有个少年看着自己的父亲被一名秦军砍下脑袋,而自己却只能躲在草丛里被人捂住嘴动弹不得。这名少年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地头颅在秦军将领的腰间晃荡,更看到父亲那双圆睁地双眼似乎还在大喊:“快走!为我报仇!”

从此,少年立下誓言:“此生定要灭了秦国!杀尽天下秦人!”

这个少年现已二十出头,他随叔父游侠天下,早已练得一身绝技与胆魄,他生得英武不凡,力能举鼎,他名叫项籍,字羽。

项羽身高八尺有余,虎须燕颔,生了一对与舜帝和晋文公相同的重瞳。世人传说重瞳之人乃天之所遣,有上天护佑,身负重要使命。所以,项羽打小自视甚高,认定自己绝非池中之物,能大有作为。

项羽乃奇才,他不爱读书,不爱习剑,却文采飞扬,武艺超群。

用他的话说:“书以写姓名,足矣。剑,最多百人敌,亦不足学。要学就学万人敌。”

项梁大喜,侄子少有大志,甚好!于是,他找来《六韬》、《孙子兵法》、《吴起兵法》等等众多兵法圣典与项羽学习,项羽一目十行囫囵吞枣般读完,便扔在一旁不再研读。项梁大奇询问之,彼回曰:“诸般兵法皆同理同源,吾观之便解,不必细看。”

项梁百般无奈,他只能用天才去理解自己的这个侄子了……这般高深的兵法,居然一看便通!想想项梁他自己,研读兵法数十年,至今还有些地方半知不解!人比人,气死人啊……从此,他再也不逼项羽学习了,顺其自然吧,天才不是谁都能教的……

因为项羽的侠义勇武,他身边很快就聚集了一群身怀绝技的人,有儿时勇猛异常的玩伴龙且,有一诺千金的游侠季布、季心兄弟,有侠肝义胆的钟离昧,有剑术非凡的虞子期,更有一群勇猛异常的吴中好汉常年跟在项羽身边。只见聚在侄子身边的这群人个个都是可独当一面的大将之才,项梁对侄子的交游甚是满意,他自己更是暗地里收拢了原楚国的数千猛士,只等时机成熟,便可挥兵北上,光复大楚!

话说,有一天项羽闲逛市集,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起闹哄哄地不知何事,年轻的项羽好打抱不平,便挤进人群察看情况。突然,项羽眼前一亮,只见一匹油光发亮通体乌黑的骏马在不停地嘶叫着,踢打着围在身旁的众人,连续几个壮汉欲驯服这匹马都被跌了下来,更有个汉子被马腿踢了一脚,重伤倒地,不能动弹。

项羽见猎心喜,拨开众人,缓步上前一把抓住马缰,轻轻地抚摸着马头。这时的项羽才发现此马蹄膀雪白,四肢肌肉腱实无比,他发自心底地喜欢这匹骏马了!骏马似乎感受到项羽的友好,慢慢地平静了下来。突然,项羽毫无征兆地一跃而上了马背,骏马大怒,当即直立而起,仰天长嘶!项羽双腿紧紧地夹着马腹,坐在马背上稳如泰山。见直立不管用,骏马立时四蹄狂撒,奔跑起来!疾驰如飞间,只见一道乌黑的闪电眨眼便穿过市集,闪出了城池,风驰电掣宛若陆地飞行,一座座山林在眼前呼啸而过。项羽从来没有骑过这般神奇的骏马,只觉得胸中畅快不已。

起初还不停挣扎欲把项羽跌下来的骏马,慢慢地,逐渐地认可了他背上的人。飞驰中,项羽伏在马背上轻轻地抚摸着马头,而骏马似乎也开始喜欢项羽了,摇摆着高大的马头亲昵地回头蹭了蹭。不想此马居然如此通灵,项羽开怀大笑,策马飞回市集,一掷千金购下此马,取名“乌骓”。

脚踏白云,奔如雷电的“乌骓”日后随项羽征战天下,立下了赫赫威名。

项羽出身名门望族,身材高大,英武非凡,乃吴中女子的梦中情人,登门说亲者络绎不绝,踏破了他项家门槛。然项羽自视甚高,对普通貌美女子皆看不上眼,盖因为他的心思不在情感上,故二十出头尚且孤身一人。

这可把他老叔项梁给急坏了。先秦时期二十多还没有生小孩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可项羽别说生小孩了,连老婆都还不知道在哪户人家养着哪……项梁愁啊,真是侄子不急急死叔叔……这可如何是好。

缘分这种事情,就是巧得很。有一日项梁外出办事,突然遇见侄子的好友虞子期与一位绝色美女相聊甚欢,惊为天人,遂上前搭讪道:“子期贤侄,此可是汝家夫人?”

虞子期连忙摆手回道:“先生误会了,此乃吾家小妹,虞姬是也。”

“哦——?!不知汝家小妹可有婚嫁?”虞氏亦是会稽望族,乃虞舜之后,与我项家倒也门当户对!如此美女他项籍小子还不动心那我做叔叔的也没有办法了,项梁心思连转,大喜问道。

“小妹尚无婚嫁,不过已心有所属……。”虞子期有些戚戚喏喏。

“不知是哪家小子有此福气?”项梁犹如胸口挨了一记闷棍,遗憾万分。

“正是贵家项籍,吾正思量如何才能将项兄与吾家小妹撮合成对,如项兄这般英雄,方不负了吾家小妹之美貌啊……”

“啊?!有这种事?哈哈哈,好!此事包在某身上!”项梁大喜,把胸脯拍得啪啪响。

原来,美貌如虞姬,暗恋的人竟也是吴中万千少女怀春的对像——项羽!作为女子,虞姬自然不好意思主动表白,然又喜欢得紧,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香,整日对着天空发呆。作为兄长的虞子期当然了解自家小妹,知道怕是喜欢上某个人了,旁敲侧击之下,才知道是喜欢上自己好友项籍!嗯,眼光还真不错,看来我得好好撮合撮合,正思量间,人家项梁找上门来了。真巧,也真好。

于是,项梁与虞子期一番计较,定下良计,准备使项羽就范。任你小子再闹腾,也逃不出你叔叔我的手掌心,项梁很得意。

会稽庙会之日。

吴中豪门望族皆聚在一起庆会,好不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对年轻男女并肩走了出来,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美若天仙,男的指着庙会门口一尊重逾千斤地铜狮道:“谁能举起这尊铜狮,我妹妹就嫁给他!”

人群中甚多青年俊杰,见那女子美貌,众皆哗然,便争着要去试试,结果别说举起来了,硬是连移动一下都不能。

此时的项羽也在人群中,当他看到那个天仙般地女子,眼睛顿时便直了。只见此女腰如弱柳迎风,面似娇花带雨,樱桃浅笑,显见一点朱唇,皓齿齐排,露出两行碎玉。这一次,他动心了。绝世霸男对一名女子动心了,而且这名女子就俏生生地立在他的跟前,那么,谁都别想抢走这名女子。

只见项羽傻傻地呆呆地望着虞姬,项梁暗自得意,伸手拍了拍项羽:“怎么?此女不错吧?上去试试?”

不等项梁把话说完,项羽已经大步迈出,在一片惊疑声中走到铜狮前,转头朝虞姬微微一笑,先展现一下绝世霸男的风度,留个好印象,然后手抓铜狮,大喝一声:“起!”

只见铜狮应声而起,项羽单手举着铜狮,如若无物般在庙会门口绕圈而走,对着惊呼不已地众人频频点头微笑打招呼,嗯……风度,在美女面前一定要有风度……项羽保持着潇洒地微笑,轻轻松松地将铜狮放回了原地,脸不红,气不喘……

庙会前围观的群众瞬间石化,所有人惊恐地圆瞪双目,不敢置信地望着项羽,这还是人吗……真乃天神也!

虞子期拉着虞姬走到项羽身前道:“项兄神力盖世,真乃神人也!小妹有言在先,凡举起铜狮者,愿以蒲柳之姿,侍奉于左右,不知项兄意下如何?”

虞姬双颊通红,目含期待之色痴痴地看着项羽。

这时,项梁走到项羽身边,一拳揍在项羽胸口道:“虞姑娘国色天香,如花似玉,又乃名门之后,你小子还犹豫什么?!”

项羽二话不说,倏地将虞姬拦腰抱起,无视众人地抱着虞姬大步离开了当场。在满场惊羡地叹息中,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内。

这,就是我们绝世霸男的做事风格,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此时的虞姬,已经沉醉在满满地幸福喜悦中,不能自拔。

而项梁与虞子期相视一笑,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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