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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遗言

韩不邪陡然间见到师兄和人动手,对手又是青城派掌门,不由得大是兴奋,但见师兄气度闲雅,余沧海每一剑刺到,他总是随手一格,余沧海转到他身后,他并不跟着转身,只是挥剑护住后心。余沧海出剑越来越快,岳不群却只守不攻。

韩不邪心下佩服:“师兄在武林中人称‘君子剑’,果然蕴藉儒雅,与人动手过招也是毫无霸气。”又看了一会,再想:“师兄所以不动火气,只因他不但风度甚高,更由于武功甚高之故。”岳不群极少和人动手,韩不邪往常见到他出手,只是和师姐过招,向门人弟子示范,那只是假打,此番真斗自是大不相同;又见余沧海每剑之出,都发出极响的嗤嗤之声,足见剑力强劲。韩不邪心下暗惊:“我一直瞧不起青城派,但这矮子倒真有两下真材实料。”

又瞧了一阵,只见余沧海愈转愈快,似乎化作一圈青影,绕着岳不群转动,双剑相交声实在太快,已是上一声和下一声连成一片,再不是叮叮当当,而是化成了连绵的长声。猛听得铮的一声大响,余沧海如一枝箭般向后平飞丈余,随即站定,不知何时已将长剑入鞘。

二人凝立半晌,余沧海冷哼一声,道:“好,后会有期!”身形飘动,便向右侧奔去。

岳不群大声道:“余观主慢走!那林震南夫妇怎么样了?”说着身形一晃,追了下去,余音未了,两人身影皆已杳然。

韩不邪从两人语意之中,已知师父胜过了余沧海,心忖:“师兄追赶余沧海去了。他两人展开轻功,在这片刻之间,早已在数里之外!”他撑着树枝,想走回去和令狐冲仪琳会合,突然间左首树林中传出一下长声惨呼,声音甚是凄厉。

韩不邪吃了一惊,向树林走了几步,见树隙中隐隐现出一堵黄墙,似是一座庙宇。他担心是同门师弟妹和青城派弟子争斗受伤,快步向那黄墙处行去。离庙尚有数丈,只听得庙中一个苍老而尖锐的声音说道:“那辟邪剑谱此刻在哪里?你只须老老实实的跟我说了,我便替你诛灭青城派全派,为你夫妇报仇。”

韩不邪曾在群玉院听过这个声音,知道是塞北明驼木高峰,寻思:“师兄正在找寻林震南夫妇的下落,原来这两人却落入了木高峰的手中。”

只听一个男子声音说道:“我不知有甚么辟邪剑谱。我林家的辟邪剑法世代相传,都是口授,并无剑谱。”

韩不邪心道:“说这话的,自必定林平之的父亲,是福威镖局总镖师林震南。”

又听他说道:“前辈肯为在下报仇,自是感激不尽。青城派余沧海多行不义,日后必无好报,就算不为前辈所诛,也必死于另一位英雄好汉的刀剑之下。”木高峰道:“如此说来,你是不肯说的了。

‘塞北明驼’的名头,或许你也听见过。”

林震南道:“木前辈威震江湖,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木高峰道:“很好,很好!威震江湖,倒也不见得,但姓木的下手狠辣,从来不发善心,想来你也听到过。”

林震南道:“木前辈意欲对林某用强,此事早在预料之中。莫说我林家并无辟邪剑谱,就算真的有,不论别人如何威胁利诱,那也决计不会说出来。林某自遭青城派擒获,无日不受酷刑,林某武功虽低,几根硬骨头却还是有的。”

木高峰道:“是了,是了,是了!”

韩不邪在庙外听着,寻思:“甚么‘是了,是了’?嗯,是了,原来如此。”

果然听得木高峰续道:“你自夸有硬骨头,熬得住酷刑,不论青城派的矮鬼牛鼻子如何逼迫于你,你总是坚不吐露。倘若你林家根本就无辟邪剑谱,那么你不吐露,只不过是无可吐露,谈不上硬骨头不硬骨头。是了,你辟邪剑谱是有的,就是说甚么也不肯交出来。”

过了半晌,叹道:“我瞧你实在蠢得厉害。林总镖头,你为甚么死也不肯交剑谱出来?这剑谱于你半分好处也没有。依我看啊,这剑谱上所记的剑法,多半平庸之极,否则你为甚么连青城派的几名弟子也斗不过?这等武功,不提也罢。”

林震南道:“是啊,木前辈说得不错,别说我没辟邪剑谱,就算真的有,这等稀松平常的三脚猫剑法,连自己身家性命也保不住,木前辈又怎会瞧在眼里?”

木高峰笑道:“我只是好奇,那矮鬼牛鼻子如此兴师动众,苦苦逼你,看来其中必有甚么古怪之处。说不定那剑谱中所记的剑法倒是高的,只因你资质鲁钝,无法领悟,这才辱没了你林家祖上的英名。你快拿出来,给我老人家看上一看,指出你林家辟邪剑法的好处来,教天下英雄尽皆知晓,岂不是于你林家的声名大有好处?”

林震南道:“木前辈的好意,在下只有心领了。你不妨在我全身搜搜,且看是否有那辟邪剑谱。”

木高峰道:“那倒不用。你遭青城派擒获,已有多日,只怕他们在你身上没搜过十遍,也搜过八遍。林总镖头,我觉得你愚蠢得紧,你明不明白?”

林震南道:“在下确是愚蠢得紧,不劳前辈指点,在下早有自知之明。”

木高峰道:“不对,你没明白。或许林夫人能够明白,也未可知。爱子之心,慈母往往胜过严父。”

林夫人尖声道:“你说甚么?那跟我平儿又有甚么干系?平儿怎么了?他……他在哪里?”

木高峰道:“林平之这小子聪明伶俐,老夫一见就很喜欢,这孩子倒也识趣,知道老夫功夫厉害,巴巴的跪着求拜在老夫门下了。”

韩不邪在庙外听到木高峰竟说“拜在老夫门下”时不禁嗤之以鼻,堂堂江湖一大高手,竟然如此没羞没臊卑鄙下作,心想若不是刚刚与费彬一场恶战大耗精气,说什么也要进去看看你木高峰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

林震南道:“原来我孩子拜了木前辈为师,那真是他的造化。我夫妇遭受酷刑,身受重伤,性命已在顷刻之间,盼木前辈将我孩儿唤来,和我夫妇见上一面。”

木高峰道:“你要孩子送终,那也是人之常情,此事不难。”

林夫人道:“平儿在哪儿?木前辈,求求你,快将我孩子叫来,大恩大德,永不敢忘。”

木高峰道:“好,这我就去叫,只是木高峰素来不受人差遣,我去叫你儿子来,那是易如反掌,你们却须先将辟邪剑谱的所在,老老实实的跟我说。”

林震南叹道:“木前辈当真不信,那也无法。我夫妇命如悬丝,只盼和儿子再见一面,眼见已难以如愿。如果真有甚么辟邪剑谱,你就算不问,在下也会求前辈转告我孩儿。”

木高峰道:“是啊,我说你愚蠢,就是为此。你心脉已断,我不用在你身上加一根小指头儿,你也活不上一时三刻了。你死也不肯说剑谱的所在,那为了甚么?自然是为了要保全林家的祖传功夫。可是你死了之后,林家只剩下林平之一个孩儿,倘若连他也死了,世上徒有剑谱,却无林家的子孙去练剑,这剑谱留在世上,对你林家又有甚么好处?”

林夫人惊道:“我孩儿……我孩儿安好吧?”

木高峰道:“此刻自然是安好无恙。你们将剑谱的所在说了出来,我取到之后,保证交给你的孩儿,他看不明白,我还可从旁指点,免得像林总镖头一样,钻研了一世辟邪剑法,临到老来,还是莫名其妙,一窍不通。那不是比之将你孩儿一掌劈死为高么?”跟着只听得喀喇喇一声响,显是他一掌将庙中一件大物劈得垮了下来。

林夫人惊声问道:“怎……怎么将我孩儿一掌劈死?”

木高峰哈哈一笑,道:“林平之是我徒儿,我要他活,他便活着,要他死,他便死了。我喜欢甚么时候将他一掌劈死,便提掌劈将过去。”喀喇、喀喇几声响,他又以掌力击垮了甚么东西。

林震南道:“娘子,不用多说了。咱们孩儿不会是在他手中,否则的话,他怎地不将他带来,在咱们面前威迫?”

木高峰哈哈大笑,道:“我说你蠢,你果然蠢得厉害。‘塞北明驼’要杀你的儿子,有甚么难?就说此刻他不在我手中,我当真决意去找他来杀,难道还办不到?姓木的朋友遍天下,耳目众多,要找你这个宝贝儿子,可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林夫人低声道:“相公,倘若他真要找我们儿子晦气……”

木高峰接口道:“是啊,你们说了出来,即使你夫妇性命难保,留下了林平之这孩子一脉香烟,岂不是好?”

林震南哈哈一笑,说道:“夫人,倘若我们将辟邪剑谱的所在说了给他听,这驼子第一件事,便是去取剑谱;第二件事便是杀咱们的孩儿。倘若我们不说,这驼子为要得剑谱,非保护平儿性命周全不可,平儿一日不说,这驼子便一日不敢伤他,此中关窍,不可不知。”

林夫人道:“不错,驼子,你快把我们夫妇杀了罢。”

韩不邪听到此处,心想木高峰已然大怒,再不设法将他引开,林震南夫妇性命难保,当即朗声道:“木前辈,华山派韩不邪奉业师兄之命,恭请木前辈移驾,有事相商。”

木高峰狂怒之下,举起了手掌,正要往林震南头顶击落,突然听得韩不邪在庙外朗声说话,不禁吃了一惊。他生平极少让人,但对华山掌门岳不群却颇为忌惮。他向林震南夫妇威逼,这种事情自为名门正派所不齿,岳不群师徒多半已在庙外窃听多时,心道:“岳不群叫我出去有甚么事情相商?还不是明着好言相劝,实则是冷嘲热讽,损我一番。好汉不吃眼前亏,及早溜开的为是。”当即说道:“木某另有要事,不克奉陪。便请拜上尊师兄,何时有暇,请到塞北来玩玩,木某人扫榻恭候。”

说着双足一登,从殿中窜到天井,左足在地下轻轻一点,已然上了屋顶,跟着落于庙后,唯恐给岳不群拦住质问,一溜烟般走了。韩不邪听得他走远,心下大喜,寻思:“这驼子原来对我师兄如此怕得要死。他倘若真的不走,要向我动粗,倒是凶险得紧。”

当下便走进土地庙中,殿中黑沉沉的并无灯烛,但见一男一女两个人影,半坐半卧的倚傍在一起,当即躬身说道:“在下华山派韩不邪,不知林总镖头可还记得在下?现已收令公子平之为徒弟已有师徒之谊。”

林震南喜道:“韩大侠多礼,太不敢当,当年韩大侠施以援手,老朽从未敢忘。老朽夫妇身受重伤,难以还礼,还请恕罪。”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语音已然发颤。

岳不群的名气在武林中比余沧海要响得多,而且当年韩不邪仗剑行侠所展露的武功更是惊艳四座。林震南为了巴结余沧海,每年派人送礼,但五岳剑派的高手,林震南自知不配结交,连礼也不敢送,眼见木高峰凶神恶煞一般,但一听到华山派的名头,立即逃之夭夭,自己儿子居然有幸拜入华山派门中,实是不胜之喜。

韩不邪道:“正是,令郎苦苦相求,要投入我门,在下见他意诚,又是可造之材,便答允了。适才我师兄和余沧海斗剑,将他打得服输逃跑,我师兄追了下去,要查问林总镖头的所在。想不到两位竟在这里。”

林震南道:“但愿……但愿平儿即刻到来才好,迟了……迟了可来不及啦。”

韩不邪见他说话出气多而入气少,显是命在顷刻,当下把住二人的脉搏,心下不禁凉了半截,二人心脉已断,实已无力回天了。

林震南苦笑了一下,闭上了双目,过了一会,低声道:“韩大侠,我……我……是不成的了。平儿得在你门下,我实是大喜过望,求……求你日后多……多加指点照料。”

韩不邪道:“林总镖头放心,在下自当对平之加意照顾。”

林夫人插口道:“韩大侠的大恩大德,我夫妇便死在九泉之下,也必时时刻刻记得。”

韩不邪道:“请两位凝神静养,不可说话。”

林震南呼吸急促,断断续续的道:“请……请你告诉我孩子,福州向阳巷老宅地窖中的物事,是……我林家祖传之物,须得……须得好好保管,但……但他曾祖远图公留有遗训,凡我子孙,不得翻看,否则有无穷祸患,要……要他好好记住了。”

韩不邪点头道:“好,这几句话我传到便是。”

林震南道:“多……多……多……”一个“谢”字始终没说出口,已然气绝。他先前苦苦支撑,只盼能见到儿子,说出心中这句要紧言语,此刻得韩不邪应允传话,又知儿子得了极佳的归宿,大喜之下,更无牵挂,便即撒手而逝。

林夫人道:“韩大侠,盼你叫我孩儿不可忘了父母的深仇。”侧头向庙中柱子的石阶上用力撞去。她本已受伤不轻,这么一撞,便亦毙命。

韩不邪叹了口气,心想:“余沧海和木高峰逼他吐露辟邪剑谱的所在,他宁死不说,到此刻自知大限已到,才不得不托我转言。但他终于怕我去取了他林家的剑谱,说甚么‘不得翻看,否则有无穷祸患’。嘿嘿……”此时疲累已极,当下靠柱坐地,闭目养神。

过了良久,只听庙外岳不群的声音说道:“咱们到庙里瞧瞧。”

韩不邪叫道:“师兄,师兄!”

岳不群喜道:“是韩师弟吗?”

韩不邪道:“是!”扶着柱子慢慢站起身来。

这时天将黎明,岳不群进庙见到林氏夫妇的尸身,皱眉道:“是林总镖头夫妇?”

韩不邪道:“是!”当下将木高峰如何逼迫、自己如何以师兄之名将他吓走,林氏夫妇如何不支逝世等情一一说了,但最后那一句嘱托遗训越省略掉了。

岳不群沉吟道:“嗯,余沧海一番徒劳,作下的罪孽也真不小。”

韩不邪道:“师兄,余矮子向你赔了罪么?”

岳不群道:“余观主脚程快极,我追了好久,没能追上,反而越离越远。他青城派的轻功,确是胜我华山一筹。”

韩不邪笑道:“冲儿说的倒是不错,他青城派屁股向后、逃之夭夭的功夫,原比别派为高。”

岳不群脸一沉,责道:“韩师弟,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口齿轻薄,说话没点正经。”

韩不邪道:“是!”

他少年时拜入华山门下,介时岳不群已入中年,加之韩不邪自幼孤苦,一由岳不群抚养长大,二人情同手足,虽对师兄敬畏,却也并不如何拘谨。

从怀中取出一个火箭炮来,走到天井之中,晃火折点燃了药引,向上掷出。火箭炮冲天飞上,砰的一声响,爆上半天,幻成一把银白色的长剑,在半空中停留了好一会,这才缓缓落下,下降十余丈后,化为满天流星。

这是华山掌门召集门人的信号火箭。过不到一顿饭时分,便听得远处有脚步声响,向着土地庙奔来,不久高根明在庙外叫道:“师父,你老人家在这里么?”

岳不群道:“我在庙里。”高根明奔进庙来,躬身叫道:“师父!”

说话之间,隐隐又听到了远处脚步之声,这次来的是劳德诺和陆大有。又过了一盏茶功夫,七弟子陶钧、八弟子英白罗、岳不群之女岳灵珊、以及方入门的林平之与令狐冲一同到来。

林平之见到父母的尸身,扑上前去,伏在尸身上放声大哭。众同门无不惨然。岳灵珊原本见到令狐冲无恙,本是惊喜不胜,但此时见林平之如此伤痛,却也不便即向令狐冲说甚么喜欢的话。

韩不邪见林平之兀自伏在父母尸身上哀哀痛哭,说道:“平儿,别哭了,料理你父母的后事要紧。”

林平之站起身来,应道:“是!”眼见母亲头脸满是鲜血,忍不住眼泪又簌簌而下,哽咽道:“爹爹、妈妈去世,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我,也不知……也不知他们有甚么话要对我说。”

韩不邪道:“平儿,令尊令堂去世之时,我是在这里。他二位要我照料于你,那是应有之义,倒也不须多嘱。”

林平之躬身道:“师傅,师傅……我爹爹、妈妈去世之时,有你相伴,不致身旁连一个人也没有,弟子实在感激不尽!”

韩不邪道:“令尊令堂为青城派的恶徒狂加酷刑,逼问辟邪剑谱的所在,二人绝不稍屈,以致被震断了心脉。后来那木高峰又逼迫他二位老人家,木高峰本是无行小人,那也罢了。余沧海枉为一派宗师,这等行为卑污,实为天下英雄所不齿。”

林平之咬牙切齿的道:“此仇不报,林平之禽兽不如!”挺拳重重击在柱子之上。他武功平庸,但因心中愤激,这一拳打得甚是有力,只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

岳灵珊道:“林师弟,此事可说由我身上起祸,你将来报仇,做师姊的决不会袖手。”

林平之躬身道:“多谢师姊。”

岳不群叹了口气,说道:“我华山派向来的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除了跟魔教是死对头之外,与武林中各门各派均无嫌隙。但自今而后,青城派……青城派……唉,既是身涉江湖,要想事事都不得罪人,那是谈何容易?”

劳德诺道:“小师妹,林师弟,这桩祸事,倒不是由于林师弟打抱不平而杀了余沧海的孽子,完全因余沧海觊觎林师弟的家传辟邪剑谱而起。当年青城派掌门长青子败在林师弟曾祖远图公的辟邪剑法之下,那时就已种下祸胎了。”

韩不邪道:“不错,武林中争强好胜,向来难免,一听到有甚么武林秘笈,也不理会是真是假,便都不择手段的去巧取豪夺。其实,以余观主、塞北明驼那样身分的高手,原不必更去贪图你林家的剑谱。”

林平之道:“弟子家里实在没甚么辟邪剑谱。这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我爹爹手传口授,要弟子用心记忆,倘若真有甚么剑谱,我爹爹就算不向外人吐露,却决无向弟子守秘之理。”

岳不群点头道:“我原不信另有甚么辟邪剑谱,否则的话,余沧海就不是你爹爹的对手,这件事再明白也没有的了。”

岳不群道:“德诺、根明,你二人到衡山城中去买两具棺木来。”而又转头向韩不邪说道:“韩师弟,阔别数年,你就和我们一道回华山吧,你我二人也好聚一聚。”

韩不邪乃江湖一放荡浪子自由散漫惯了,当即摆手道:“师兄美意我心领了,但我如今却还不想回去而且还有一些琐事未了,师兄你也莫忧,他日诸事若果必定回去与师兄相会。”岳不群也不再劝,收殓林震南夫妇后,雇了人伕将棺木抬到水边,一行人乘了一艘大船与,向北进发。

望着涛涛大海,林平之望着远去的大船感慨良多,他此时为韩不邪徒弟,自当紧随师傅只是不能伴随在父母灵柩旁实乃一大遗憾。

韩不邪带着林平之又反回衡山城,此时一众江湖群雄都已散了,林平之不明白师傅为什么又要回来,不禁问道:“师傅,我们又回来干什么?”

韩不邪大笑道:“哈哈哈哈,你甭管,只需跟着我,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二人又走了片刻,来到一大赌场,进到里面来只见人山人海人声鼎沸,林平之看到韩不邪笑吟吟的样子忽然明白了,师傅这是要来这赌博呀,方圆数百里,哪里还有衡山城里这如此大规模的赌场。

林平之悄声道:“师傅....这种地方不太好吧...”

韩不邪道:“哈哈,有什么不好的,这地方才过瘾呢!!对了平之,你身上有银子么?”

林平之道:“没有。”

韩不邪摆手道:“无所谓,在这种地方就算没钱也一样能变得有趣的。”

韩不邪轻车熟路往里走去,不一会抱着满满当当一大包袱回来,掏出两个大银元宝到林平之怀里,哈哈笑道:“呢,这是给你的赌本,你尽情的玩,开心的玩!”包袱里露出一大片雪白,竟满是银元宝。

林平之怔怔道:“师父.....这么多钱...”

韩不邪道:“这些呀,都是跟这里的庄家借的。”

每个赌场里面都有放高利贷的庄家,若手头没钱赌而你又十分手痒,只要你敢借他们就敢给,但如果最后输光光还不起钱的话,那下场往往是很惨的。赌场内赢钱最多的往往就是赌场本身的庄家行,而往往借高利贷赌博下来输得精光,庄家不但一分钱没损失,而借钱者却负债累累。

韩不邪不再去管林平之径直往里跑,大叫道:“老子今天是叫化子赌博一一白手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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