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的时候,向汀雪正在梦里狂跑,跑得气喘吁吁,难分东西南北,她迷迷糊糊的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看也没看就直接放到耳边,懒洋洋地接听:“您好,哪位?”
“向小姐,我是侍皇俱乐部的候总,你的钱我已经按合约发放下去了,总共是二十六万,明天你可以直接去高影治那里领取。”候总的声音一成不变的笑眯眯:“如果还有其它问题,你可以再给我打电话。”
听到钱字,向汀雪从梦中一下清醒过来,但碍于米丽的在场,她不得不反问的含蓄一点:“为什么要去他那里领取,我记得这好像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候总呵呵一笑:“这也是高影治的意思,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觉得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能顺利的拿到钱了。”
顺利?能顺利吗?
向汀雪不这么想,她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如果这么简单,高影治为什么又要在中间周转一下,为什么不直接让候总给她发钱?
果然,向汀雪的猜想一点也没有错,候总的电话刚挂断不到三分钟,高影治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直奔主题地提醒她:“向小姐,你的钱,我已经帮你从候总那里领过来了。但按甄总的意思,他想亲自把钱交到你的手中,毕竟他才是你服务的对象,所以请你明天早上八点钟赶到校门口,刘勇会在校门口接你去甄总的住处。”
高影治说完就挂了电话,并向甄皓霖确定:“甄总,事情已按要求全部办妥。”
“好。”甄皓霖声音诡异。
然而向汀雪却是连反问的机会都没有,傻了!
去他的住处……去他的住处……甄皓霖又想干什么……
“向汀雪,别睡了,甄皓霖又有了新欢,你快点起来,我们一起来分析分析,看这一回官可心PK新欢,到底又是谁输谁赢?”米丽不知世间愁苦,声音亢奋激昂。
甄皓霖又是甄皓霖,让他去死吧!向汀雪一腔恨意没处发泄,哪还有心思理会什么新欢旧欢,她恨恨地拉上被子蒙着头接着睡。
这一夜,向汀雪一直被噩梦缠身,梦里全是甄皓霖,各种各样的狰狞面孔,追着她、压着她……这一夜,向汀雪越睡越累,越睡心越绝望。
六点半,学校广播准时响起,向汀雪只当没听见,一直睡到七点半才起床。
米丽还抱着笔记本在上网狂追八卦,脸色发绿,神情专注,向汀雪什么也没有说,直接进卫生间洗漱干净,换了一套干净的灰色运动服。
坐在床边换球鞋的时候,米丽忽然哑着嗓子问她:“向汀雪,你认识甄皓霖么?我的意思是……你见过甄皓霖本人么?”
“甄皓霖,甄皓霖,怎么又是甄皓霖,米丽,你的人生就不能出现点更高的追求?”
向汀雪恨甄皓霖的变态,恨米丽的不争气眼光差,她一边系着鞋带一边没好气地痛斥米丽。
米丽怔住了,良久才张着无辜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你今天的起床气好大呀?”
一夜噩梦缠身,梦里全是米丽发狂迷恋的甄皓霖,米丽不识趣,还要哪壶不开偏提哪壶,向汀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堵气似的用力绑好鞋带,声音阴沉地训道:“甄皓霖他到底有什么好的,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值得你这样通宵达旦的去关注他?我见过他,或者没见过,这都有什么关系呢!妞,现实是很残酷的,大白天你就别再做灰姑娘和王子的梦了。起床洗洗干净,先去上课吧,顺便……再帮我请一天假。”
米丽的话全部被向汀雪的怒气堵在喉间,她噘着嘴满目委屈地看着向汀雪,其实她只是想知道向汀雪有没有见过甄皓霖,因为她追了一夜的八卦新闻,她觉得向汀雪和甄皓霖的新欢,有那么一点点的相似之处……比如……长头发……
向汀雪没有理会米丽,说了一声我走了,便戴上帽子戴上口罩背着挎包出了宿舍,穿过教学楼的时候,有人在背后叫她,她心情不爽没有理会,直奔校门口而去。
校门外的左前方停着一辆黑色汽车,笛笛的喇叭声从车上发出来,向汀雪顺着喇叭声走去,透过玻璃她看到了刘勇那张熟悉而又没有人情味的脸。
坐在副驾位上,向汀雪一边心烦意乱地翻着包一边很恼火地问:“甄皓霖到底又想玩什么,他是不是又想扣住我的钱,再戏弄我一通,然后再告诉我明天再发钱?”
刘勇专注地开着车,黑色的墨镜遮住了他锐利的眸光,声音淡淡:“甄总一般九点钟起床,十点钟到公司,所以你今天要在九点之前把早饭给甄总准备好。”
“什么?我给他做早饭?”毓婷明明放在包里,怎么会不见呢,昨天回来后,挎包就没有动过,不可能会掉在宿舍,难道是掉到了银行?向汀雪懊恼地一摔挎包,气恼地吼叫道:“凭什么,凭什么让我给他做早饭,他以为他谁呀?告诉甄皓霖,我不欠他的,从来都不欠!!!”
这女人怎么一大早就这么大的火气,早上吃火药了?
刘勇挑了挑眉,好心地劝了向汀雪几句:“如果你做得好,甄总今天是不会为难你,二十六万,甄总也会一分不少的全部给你。其实,甄总很好相处,只要你顺着他的意思做事。”
顺从他的意思?留在他身边?哼……就算这个世界上死的只剩下甄皓霖最后一个男人,向汀雪也一样不会选择甄皓霖……死一边去吧!
万恶的资本家都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甄皓霖这个资本家也一样,他有很多女人,有数部限量版豪车、有数座风景怡人的别墅、有装修豪华的游艇、有造就昂贵的私家飞机……而这一处四百平方米的复式楼,也只不过是他偶尔落脚的寝宫而已。
偌大的房间布置着精美名贵的家具,各式各样的饰品琳琅满目闪闪发光,端放整齐的瓷具夺人眼目,一看就知道是从英国定制的名贵骨瓷,只一套杯子就能抵上向汀雪两年的学费。
“向汀雪,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昨晚睡得好吗,有没有想我?”向汀雪被刘勇请进了房间,她还没有把整个环境看清楚,只听万恶资本家的声音就从二楼慵懒地传来。
顺着声音往上看去,只见甄皓霖双眼含着浓浓笑意,一身米黄的睡衣,腰带在腰间随意打了一个结。一双白色的棉拖鞋,落地无声。头发松松软软地嘭着,不觉得邋遢凌乱,倒觉出几分随性的妖孽俊美。他的嘴角还挂着伤,已经不肿,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向汀雪紧了紧头上的帽子,冷嗤的声音从口罩里传来:“甄皓霖,你今天又想玩什么花样?如果你今天还想扣我的钱,我劝你还是省了这份心思。我的钱,你今天就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好狂妄的口气,不过,我喜欢。”
甄皓霖从盘旋楼梯上缓步下来,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
“谢谢喜欢,给钱!”向汀雪语气坚定。
“向汀雪,我们见过几次面。第一次见面,你问我要钱。第二次见面,你问我要钱。昨天见面,你还是问我要钱。今天见面,你又来问我要钱。向汀雪,你可不可以改一下见面用的台词,你总这样跟我打招呼,让我情何以堪呀!”他悠闲地走到向汀雪的面前,并伸手想揭去向汀雪脸上的口罩,因为他想看看,他留在她身上的痕迹。
欠钱不还、私自扣款、逼她无路剪去长发、现在又用言语来轻薄她,向汀雪根本就没办法和他共同存在,忍无可忍眼疾手快的,她一把握住甄皓霖的手臂,再快速的旋身一转。
背贴住甄皓霖的腹部,弯腰使劲又是那么一摔。
只是,为什么会没有反应呢?
向汀雪咬牙又加了几分力气,再摔……
“哈哈哈哈……”昨天甄皓霖上了一回当,他今天怎能没有防备,他稳住脚步,手上使足力气,以至于向汀雪没有把他摔倒,他反而把向汀雪抱进了怀里:“向汀雪,想不到你原来喜欢我这样抱你……”
“你放手,放手……”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向汀雪恼羞成怒,在甄皓霖的怀中拼命挣扎,眼泪涌上眼眶,狂打着转。她不是眼里只有钱就可以出卖一切的女人,她有她做人的底线。
“放手?”她香甜的气息在他鼻间整整盘旋了一夜,这一夜他过得有多煎熬,只有甄皓霖自己才知道,他才不要放手。
扶着她的肩膀,强行板过她的身体,两人便是面对面的站着,甄皓霖一手死死地箍着她的腰,一手揭去她脸上的口罩丢在地上,并伸手拂开她头上的帽子。
一下怔住了,甄皓霖微笑的唇角以肉眼能见的速度慢慢冷冽,戏谑的眼神化成从未见过的阴霾,低沉的嗓音更是可以屠杀任何生灵:“你的长头发呢?”
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但看到他生气,向汀雪恶劣的心情反而轻松起来,她故意咧嘴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卖了。”
“谁让你卖的?”这该死的女人,都说过她是他的,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她有什么权力把头发卖了,眼眸中寒霜凝结,宛如地狱中发怒的修罗。
向汀雪丝毫不怕,微微一仰脖,脸上的笑容融不了眼底的阴凉:“谁让我卖的,当然是你让我卖的。如果你还了我三千块,我不会把头发卖了。如果你昨天不私自扣我的款,我也不会把头发卖了。甄皓霖,我卖了长发把钱凑足了,现在你满意了吧。”
三千块?三千块?又是三千块?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向汀雪进发型屋是去卖头发?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二千五百块的网银转账,就是来自她这一头秀美且让他迷恋不已的长发……
一股暴戾之气从甄皓霖身上散发出来,妖异的瞳孔迸射出利刃般的寒光,他二话不说,拽着向汀雪就上了二楼。
不顾她的挣扎与反抗,把她往一间卧房狠狠一甩,一句狠话从甄皓霖的牙缝中生硬生硬的挤出来:“向汀雪,竟然为了钱你什么都可以卖,那么你就带着你的钱,在这里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