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干什么,非法拘禁可是要坐牢的。”林凡拍打着门板,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
“娄总说了,你现在太激动,需要冷静一下。你先仔细想想,想好了我们就接你出来。”
林凡失落极了,这是第一次闯荡在这个社会上,而社会这所大学就这样给自己好好的上了一课。林凡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想太多,门外的铁链声就又响了,他在稀微中看到了那么一点点的希望,难道他们被吓住了?
门开了,林凡下意识的就是挥拳,然后向外跑去,可现实是什么:林凡被几个年轻的小伙儿架住,任凭自己使出全身力气,手脚并用,结果还是动弹不得,接着两个人摸着他的全身,翻查背包,拿出他的手机。然后他被狠狠的丢在地上,眼看着那一线光明被合上,屋外又是熟悉的铁链声,只剩下自己趴在地上,捂着隐隐作痛的伤口。
林凡现在终于有时间看看自己的房间,房间里乱极了,那张木板床在刚才的撕拉中已经散了架。墙上还有霉迹斑斑,污迹就挂在本来就不白皙的墙面,一支孤独的灯泡挂在那里,被偶尔从裂开一条缝的窗户吹进的风蹂躏,在那儿一摆一摆的。整个小房间,唯一可见光明的地方,就是那面的小窗子了,很高,当然是真的很高,也真的很小,他就是跳起,也是望尘莫及的。
林凡下意识是逃跑,整个房间里除了散落的床板,一床凉席,还有一条床单,就再无其他的了。那扇窗户也是标准的滑槽式的,根本没有可以借力的立柱。冷静让林凡严密的思考,很快他就有了一个主意。他将床板彻底拆掉,然后挨着靠窗的那面墙堆起来,接着小心的爬上去,可是实施起来的难度很大,刚进行到一半,由于不稳,木板就全部倒塌,林凡还险些摔倒。屋内还是那么燥热,屋外还隐约听见一陈阵的知了叫声。经过几次重复的过程,林凡终于站了上去。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铁链撞击门的声音,林凡紧张极了。他快速跳了下来,他一把就把木板抱下来,轻轻的放在地上,生怕被觉察到什么,他甚至都没来得及看看能否够到窗台。“怎么了?”林凡表现的很平静,门并未被打开,只是敲击着门板而已。
屋外开始有人问话:“你想好了吗?”接着还是那一套让林凡想吐的理论。
“再给我点时间,我觉得自己想通了一点了。”林凡在尽力为自己争取时间。
“那好,我会再过段时间来问你,你认真考虑着。”林凡听着脚步声慢慢的走远,接着听不见了。
林凡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快的速度,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之后,他又重复着之前的过程,很艰难的站上木板,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就够不到窗台,他用力的一跳,脚下的木板倒落,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好歹自己抓住了窗台的下缘。一种紧张和焦虑感袭来,不觉背后一阵凉气,希望刚才的动静没被听见才好。用了好大的力气林凡才把自己托了上去,身上的汗水一颗颗的渗了出来,浸湿了衣服,窗台的灰尘被自己的折腾也扬了起来,沾染在皮肤上,让人其痒无比。林凡用一只手推动窗户,索性还好,窗户并未被封死,这是唯一一点值得庆幸的。可是自己根本爬不上窗台,顶多也就能帮头部上升一段距离,看看外面的情形罢了。
整栋楼与外围的围墙相连,林凡现在的位置离地面还很高,屋的后面是一片长满杂草的开阔地,不远处是一条马路,只是车辆很少,但总之还是有一丝希望的。林凡的体力已经在此刻完全透支了,双手已经支撑不住自己,接着便是一软,身体便落了下来。双脚落地,屈膝,他感觉到自己的脚底在发麻。林凡点了根烟,孤独的坐在墙角,渐渐开始有一丝后悔,后悔来的时候在车上睡着了,不,是后悔来到这儿,是后悔认识尹瑶。可是目前,所有的后悔都是无力的,现在唯一要想的是怎么脱离困境。摆在眼前的只有两套方案:一、走后面的窗台,可是还需要支撑物;二、寻找机会,从别处出去。可是无论实施哪一套方案,第一件事情,就是要从这个房间走出去。
林凡抽完了这根烟,收拾好了木板,就开始捶打着那扇门,喊着我要出去。可是,屋外根本没有一个人,他的呼喊也根本没人听见,估计所有人都在那边楼里呆着了,之前还担心自己发出的声响被听见,看来是有一丝多余啊。时间过去很久,林凡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巨大的体力活动让能量消耗的特别快,现在的自己已经是饥肠辘辘,精疲力竭。而这些林凡还能勉强忍受,更难受的是人渴,大量的出汗已经打破人体的平衡,全身的神经只发出同一个反馈,那就是——我要喝水。
一直到了吃饭时间,林凡才听到楼下开始七嘴八舌的说着话,机会来了。他更大力的拍着门,发出声嘶力竭的呼喊,估计是目前自己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吧。门口渐渐有了脚步声,“怎么,你想好了?”
“对,我想好了。”
“说说你的想法。”
“我觉得你们是对的,我想成为你们的一份子。”林凡知道自己只有这么说。
“早这样不就对了嘛。”
“那求求你,快给我开门。”
“但是,我们不能给你开门。”
“为什么,我现在不是你们的一份子了吗?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的同伴了。”林凡几乎接近哀求的语气说的,这是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不行,领导说了,就是你想通了,还是不能让你出来,得给你个教训,让你记住。”
“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求求你们,别这样对我。”
“你再忍耐一下,很快就会让你出来的。”
“不,求求你们了。”可是,脚步声还是越来越远,任凭林凡如何呼喊,也是于事无补。林凡累了,现在没有太多力气,他只有尽量保存体力,才有机会。
林凡都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去的,每一刻对自己都是煎熬,饥饿告诉自己还有意识,还活着,而且是强烈的告诉自己。林凡努力让自己睡着,睡觉能让自己暂时躲避着眼前的一切,可是没多久,身体会强行被饥饿拉回来,而比这更要命的是想喝水,没有办法的时候,林凡会抽一根烟,等自己熬过那一段最艰难的时刻,身体又会好那么一点点,可是最近几次,烟盒已经空了。林凡只觉得天黑了,他也不知道是天黑了,还是自己昏倒了,不过还好,是真的天黑了。林凡也有再去敲敲门,呼喊一下,甚至试过用木板撬门,但是换来的只是徒劳和失望。漫长的一夜将林凡折磨的不堪,当然还是一群蚊子和他为伴,这让他觉得自己并不是太孤单,他总算明白蚊子哪怕会死也要吸一口血,做一个饱死鬼也是一种幸福。因为没有喝水,林凡也只尿过一次,对着门释放了自己所有的仇恨。
又是一夜,林凡看着天亮,一丝光明从窗户中洒落进来。楼下还是紧急的哨声,还是川流不息的楼道,还是热情的口号,林凡都听得仔仔细细。
当所有的喧哗过尽,林凡听到了,听到了那个最美的声音,那个每时每刻都在期盼的声音,门口的铁链声音响了,门被打开了,这让林凡觉得甚至比音乐还要好听。“你受苦了。”好些人涌了进来,搀扶着林凡,就像是一直被拔毛的鸭子,被木架子给夹着,耳边是那些人关心的话语,表现的还真像一家人一样。
饭桌之上,林凡第一件事就是喝水,他根本没时间听着领导的训话,只是一遍遍的说着是,头也不抬的扫荡着眼前的一切。周围的人止不住的给他夹菜,好多人还来拍拍他的肩,林凡也丝毫没有注意,是没时间注意。大家还是讲着那些同一主题的不同类型的故事,林凡也没听,他只想知道碗里的饭菜还有没有。这一顿饭,厨房特意给他准备了两个鸡蛋,比平时多一倍的饭菜,至于林凡吃了几碗饭,他自己都不知道了。在恢复体力之后,他才发现每一个人对自己都饱含着爱意,眼神中的光芒光是看看就觉得温暖。
之后林凡也有了自己的岗位,他负责给下发下来的名单打电话,再将其分类,能直接销售的就下单,有意向的再联系,这些都在那张纸上记录着。林凡也悄悄的给家打过电话,可是只有一片忙音,他也打过110,结果是打不通。
现在他也会编一个同一主题的故事讲讲,和他们融入到了一起,接下来只要一有空闲,就四处查看。门口大门紧锁,两个门卫吃住都在那里,四处的高墙在空旷的操场边显的特别显眼。
林凡推开行政办公室的门,“娄总,我那房间的床散架了,能给我换一个吗?”
“应该的,马上给你办。”
“那没事我去忙了。”林凡转身就要走。
“林凡。”娄檎在后面把他叫住,“你不会恨我吧。”
林凡背对着,脸上愤怒极了,可一转身,马上是一副笑脸,“怎么会,我们不是哥们儿嘛。我明白你的用心良苦。”
“那我就放心了,”娄檎拍着他的肩,“好好干,过两天我给你更好的职位来做。”
床很快就被更换掉了,还顺带了一床干净的床单。
夜晚,林凡把床立起来,把床单撕成一条一条的,然后连接起来,一头绑在床上,很轻松的就爬上窗台。
林凡从围墙上跳了下去,刚一起身,就感觉后脑被重重一击,然后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