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孤独的滋味吗?你知道在午夜自己对着月亮哭泣是什么滋味吗?如果你不知道不曾经历过,凭什么指责我,你有这个资格吗?既然这世间有罪那就该受到惩罚。我爱它,所以我想毁掉它,想再创造一个更美好的没有任何杀戮的人人可以自由的去爱、去给予、去收获的世界……”
“就算再美的蝴蝶死后都不会再有破茧的希望。来年重生的可能会有上一只的美丽,可不会再有它的记忆,那些受它恩惠花朵再不见它扑翅的惊艳了。我爱这世间,所以我想守护它,一如已经长大的孩子必须承担起保护母亲的责任。我不会允许这世间有人想要伤害它,无论它的理由说起来多么言之凿凿……”
两个彷如黄钟大吕的声音交错的在暮河脑海里响起,新的意识仿佛冰山般将他原有的意识撞裂的支离破碎。他手捂前额,一拳一拳不停地轰向已经破碎的石壁,魔力也在此刻不断地在这片小小的空间里乱窜,仿佛大锤般在石壁上砸下一个个大洞。
“轰——轰”石壁不堪暮河连续不断的重击,一个像巨兽的大口的黑洞在石壁上成形。
火焰像大海中游鱼上的磷光般点点的从黑洞中蔓延开,一个挺拔的身影从中走出。由魔力组成的九条尾巴在空中肆意舞动,一个清秀的面庞在火焰中显现,如果不是他金色的瞳孔中满带血色的话,恐怕你会把他当做邻家的男孩般去宠爱或爱慕。
凶猛的兽吼像寺庙中的大钟般不停地在这片天地里回响,音波将天空中的黑云都全部给绞碎,月光又一次从半空中倾泻而出。
若水握着剑柄的手不停地发抖,一个她最不愿意的现实可能就会在不久的将来呈现在她面前,她现在想去阻止事态的演变,可实力像鬼魅般难测的云霄还挡在她面前,准备随时用手中的镰刀割下她的头颅。
“看来你客栈中的那个孩子正是我们要找的人啊!”云霄从怀中掏出一块用丝绸制成的手帕,一丝不苟的擦洗着镰刀上的血迹。
“你们别想打他的注意。”
“我现在对他没兴趣,不过,既然他继承了那位妖皇的强大的血脉,埋葬阴兵的坟墓的大门还是由他来打开吧!”在像镜子般的镰刃处,云霄原本浅褐色的瞳孔一下子变成了血色。
“木生像。”若水双手合十,指间不停地在胸前结印,一条条还挂满泥土的大树的根须相互交错着像大蟒般从土地蜿蜒而出,树根上的根毛在月光反射出一片光晕,个个都如钢针般锋利。云霄携他几个手下动了,他们的长袍在空中纷飞,像一只只鹰隼般轻易地闪过一个个袭来树根。“道炎天火。”一个人双手结印,一团包裹着狂风的火焰从口中喷出。火焰如同狂龙,将树根尽数缠绕,瞬间将其化为焦炭,飞灰像大雾般不停地在丛林里蔓延。
“小心。”云霄话音刚落,一把反射着月光的软剑像眼镜蛇般划过那个喷火的人的喉咙,血像落花般凄美的从半空飘落。
“风乱流。”云霄震动用来储存和释放魔力的“源泉”,他全身紫色符文闪耀,一股狂风从他脚底生成,将烟尘全部吹散。
“你这是要激怒我吗?”云霄脚踏狂风急速前进,他像死神般挥舞着手中的镰刀,将若水连连震退。若水刚止住后退的脚步就喷了一口血,云霄攻击时所产生的强大的力道让她的内脏伤的不轻。
两个身影如鬼魅般在若水刚停下脚步的一刻就就近攻到她的身侧。左侧的那个人掏出一把匕首刺向若水的胸口,而右边的哪一个更是直接左侧的拳头爆发出雷电大开大合的打向若水的背后。与此同时的是,又有一道身影从半空中飞来,长刀在他手中转过一个大圈径直的砍向若水的脖子。
形势在这一刻对若水来说危险到了极点。自己的身体全部被敌人的攻击所笼罩。如果此刻拼着让自己重伤强行突破防线的话,一定会瞬间被躲在暗处的云霄袭杀。可如果不逃脱的话,自己一样免不了身死形消的下场。
“主上,看来还真要走到这一步了,如果你现在还活着该多好啊!”若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从怀中掏出的一个暗红色的药丸吃了下去。
“这是怎么了?”云霄双脚借力,一跃而起。在他的不远处,一个弥漫着黑云的火红色的巨茧从若水的身体中冒出将那三个袭击他的人全部包裹进。那三个人临死前的惨叫久久的在这片树林里回荡。
周遭的魔力像受到什么指引似的,疯狂的往巨茧中汇聚,在其表面竟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漩涡。云霄咬着牙抵住漩涡的吸力,紫色的符文在他表面暗淡无光,看来他体内的魔力也被漩涡吸收了。
蓦然,漩涡停住了吸收,巨茧因吸收了足够多的魔力而变得金光灿灿,一道裂纹再其表面慢慢浮现。刚稳住身形的云霄还未好好喘一口气,一股恐怖的气息弥漫到他的心头,他心中一悸,一股凉意漫上后背,像是有一条蛇在那吐信子。
“这股气息,不可能是他,他早就死了。”云霄盯着巨茧。朗朗跄跄的后退,他的腿肚子不停地发抖,冷汗不断地在他额头冒出。就在他恐惧害怕的时候,一个暗红色的身影挣开巨茧向他袭来,瞬间就折断了他的一条手臂……
无尽的黑暗像沼泽般将暮河包裹在其中,由火光组成的光幕像母亲般温柔的将暮河笼罩在其怀中。暮河捂着额头,像一个小兽般蜷缩在冰冷的石板上。他识海像刚诞生的大陆般混沌一片,有的一角升起,有的一角沉没,反反复复没有尽头……
一片光亮突然从高穹照来,像刚破晓的太阳般将光与热尽数的洒向大地。暮河挣扎从地面上站起,他面如金纸,嘴唇不带一丝血色。这是他有记忆以来身体最差的一次,他甚至感觉生命力在像流水般从他生命中流逝。
“啊——啊”刚刚从脑海中淡去的撕裂感又像潮水般汹涌而至。暮河猛地挥动手臂,一团狂风从他拳头上生成,剧烈的爆炸声在这片空间里响个不停,由无数火焰和雷电组成的巨龙不断地高声嚎叫,瞬间横扫一切。
“诸神归位,为世斩魔。”一道彷如大钟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紧接着一道彷如星河的刀芒从半空中劈下。刀芒与“巨龙”刚一接触,便如切豆腐般将“巨龙”从头到尾切开。刀芒切开“巨龙”后攻势不减,狠狠地往暮河的头颅劈下。就在刀芒刚要和暮河接触的时候,一只巨兽的爪子从暮河背后探出,紧紧地握住慑人的刀锋。
“轰——轰”巨爪上符文闪耀,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从巨爪的爪心出现,转瞬就将整个刀芒吸入其中,像黑洞般连光线也不允许逃脱。
“咦。”天空中传来了一句惊呼,紧接着,满天画满符文的符纸像雪花般从半空飘落。暮河盯着满天飘落的符纸,上面有无数黑点在晃动。刚才一股莫名的力量从他骨骼最深处传出,帮他抵挡了这足以横扫千军的刀芒,但同时又让他的躯体遭受了进一步的伤害,此时的他已濒临昏迷的边缘了。
可在他还未失去光明的眸子中,他明显的看到漫天的符纸在接触他的一刻就瞬间全部被点燃,里面蕴含的雷系魔力相互叠加,如一股滚滚的兽潮般向他袭来,准备将他撕成碎片。望着雷光的距离与自己越来越近,他想移动身体逃开,可无论自己怎样努力,肢体依旧固执的躺在那里。在此刻,过往的种种像连环画般一一在他脑海里闪现,他最爱又最恨的水姨;把他当亲孙子的渝大爷;肯和他一起受罚一起欢笑的大壮;见了他总是扭扭捏捏脸颊通红的瑞绮……一股不甘,一股愤恨随着他的眼泪从他体表出现,紧接着一个金色的巨茧从他身体两侧将他包裹住,尽数为他挡住了轰天的雷暴。…………
吸收了雷光的金色巨茧瞬间破裂,一条拥有九条尾巴的巨狐从中奔腾而出,虽然狐身只是由魔力化的外壳,但也难掩他眸子中傲视天地的神态。巨狐摆动狐尾,双腿用力,急速腾空,所过之处,剩下的符文尽数破碎。狐爪高举一击攻向虚空中的两个已隐身的人。可狐爪并未击中隐身在半空中的两个人,反而将石壁击出一个大洞,巨狐并未继续与他们对战,而是直接进入了石壁后的黑洞中……
“既然已知道了圣物的所在,又为何我们不自己去取呢?还要那个小子前去,你可知道他的父亲可是……”两个人影在空中慢慢显形,其中一个有蓝色瞳孔的人像另一个人问道。
“没用的话少说一点吧,守护圣物的阴兵可不是你我可应付的。既然他已进去了,我们也走吧!既然他们上世是宿敌,这一世恐怕也会纠缠不休吧!”
“那云霄呢?”
“那个废物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与有着蓝色瞳孔相伴的男子在进入黑洞之前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他轻轻抚摸着,喃喃道:“既然‘埋骨之地’已知晓,那留你也就没用了。”
该男子将卷轴转手抛出,一团火光在他抛出的一刻就将整个卷轴包围,卷轴上描绘的青龙在火光中像重生了般上下翻飞……
……
只是这两个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在黑洞中消失的同一刹那,黑洞前又有十二个身影浮现。他们的黄金战甲上满满雕刻的巨龙,像是一群嗜血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