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大而顺之,无凶焉。
知晓大势顺应它,这样就没有凶祸了。
许多人惹上凶祸,并不是他们做事不尽力之故,而是他们看不清形势,努力的方向有误。南辕北辙的教训是深刻的,那种只低头拉车、不抬头看路的人,在封建官场决无幸运可言。做官凡事需要开动脑筋,只会干活是难容于官场的。一个人若无力改变时势,顺应它便不会毁灭自己。
刘武的犯险
汉景帝在位时,对他的弟弟梁孝王刘武十分器重,曾不止一次地说将来要把皇位传给他。窦太后更是偏爱梁孝王,对其要求无不应承。为此,刘武渐渐骄狂起来,野心也日益膨胀。
吴楚之乱时,刘武抗拒叛军有功。事后,他受朝廷重赏,更加得意忘形了。他手下的两个近臣公孙诡、羊胜便向刘武进言,公开向朝廷求取皇位继承人的明谕。刘武虽没有马上答应,却任其所为,致使朝中大臣屡受公孙诡、羊胜的威胁,有的还因拒绝了他们的要求被其所杀。朝廷重臣袁盎,便是因为不肯向景帝建议立梁孝王为皇位继承人,他们就派刺客将他杀害。
景帝得知此事,派人到梁国捉拿公孙诡、羊胜。刘武把二人藏匿府中,景帝使臣遍寻不见,此事陷于停顿。
梁国中大夫韩安国于是求见刘武,流着眼泪对他说:
“羊胜和公孙诡罪行累累,现在仍没有捕获,我真替大王担忧啊。都怪我办事不利,请赐我一死。”
刘武一愣,忙道:
“此事与你何干?你又为我担心什么呢?”
韩安国说:
“大王乃皇上亲弟,又深得太后的宠爱,臣以为这并不可恃。只怕荣华不保,富贵不在,就在眼前了。”
刘武脸上动怒,厉声道:
“你危言耸听,可是为朝廷当说客不成?”
韩安国流泪再道:
“敢问大王,大王和皇上的关系,比当年高祖皇帝刘邦与太上皇的关系如何?比皇上与临江王关系又怎样?”
刘武沉吟片刻,只好道:
“他们都是亲父子,我自然不如了。”
韩安国说:
“这就是了,可高祖皇帝当年却说,打下天下的是他自己,太上皇也因此不能过问朝政。临江王的母亲栗姬,出言不逊,自杀身死。按理说他们都不该有此结果,可事实就是这样,这就是治天下不能因私乱公的道理啊!”
刘武心中一震,韩安国见其动容,又进一步规劝道:
“如今大王重用奸人,不遵法度,皇上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才暂时容忍;一旦太后百年之后,大王又指望什么保住富贵呢?何况天威难测,皇上若是真的翻脸无情,不念兄弟情谊,太后又怎会保得住大王呢?所以说一切都要靠大王自己,大王聪明睿智,自不会为了两个身边小人犯险吧?”
刘武久坐无言,脸色几变。他最后走到韩安国的面前,动情说:
“你说得对,本王险些走上了不归路啊。”
刘武迷途知返,交出了公孙诡、羊胜。韩安国也因劝谏有功,受到了汉景帝的嘉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