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想过还能踏上归途,月余的功夫,他竟然将异域之国收拢的服服帖帖。
原因无它,术迦荒淫暴虐失道寡助,真心之臣岌岌可数,而司北翼汇聚众臣推举左右汗王共同执政,承诺日后新皇必出两族。
这招果然高明,既牵制了两家的势力,又调动起他们的野心,一场内斗在所难免,而他就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王上,您回来了!”沈淑君笑颜如花,却在望见微雨的刹那冷凝下来。
司北翼眸光一扫,“怎么未见极儿?”
“这——”沈淑君犹豫了下,“极儿感染了风寒,大夫嘱他卧床休息。明儿我就让他去无心殿请安!”
一路上鞍马劳顿,他也有些乏了,司北翼颔首转进内堂歇息。
寒雨阁中,双喜早早备好炭盆,微雨一进门便觉出一股暖意,不管怎样,能再回到这里也是好的。
园子里扑通声响,掉下个瘦小的人影,一边咬住梨子,一边懊恼的拍打着衣上的尘土。
他不是感染风寒正在卧床休息么,微雨凝起眉头,看这样子倒是精神的很,只是走路的姿势有些僵硬。
“他这是怎么了?”他似乎很喜欢这棵梨树,否则以他对自己的厌恶是断然不会踏进这里。
“还不是被孟将军打的!”双喜瞧了眼外头,扑哧笑了出来,“王上临走之前将世子托付给孟将军教导,谁知殿下顽劣的很,竟然寻了桶马尿放在廊上,淋了他满身!”
“孟将军,哪一个孟将军?”
双喜放下香茶,“就是孟秦孟将军啊!”
想不到此种好色之徒倒也有些血性,微雨心中暗叹,果然人无完人!只是不知若是那人知道真相会是怎样的情形。
“来人!传世子!”
无心殿中,孟秦双膝跪地负荆请罪,司北翼双手相搀,“将军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司幻极磨磨蹭蹭的进来,司北翼薄唇紧抿,“跪下!”
不屑的瞥了眼孟秦,“孩儿纵使有错,也该交由父王训斥,孟秦不过家奴,竟然以下犯上,实属罪无可恕!”
“混账!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竟然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司北翼气得青筋暴跳,一拍书案,“把他给我拉下去重打二十军棍!”
“孩儿不服!”司幻极执拗着站起来,怒视孟秦,“酒色之徒,何以为师!连主子也照打不误,日后必是反叛!”
“把他给我拉下去!”
瘦小的身子昂首挺胸,“哼!不用父王赶,我自己会走!”
二十军棍,纵使行刑兵士有心留情,也免不了血肉模糊,孟秦惨白着面孔,“王上!这处罚是否过重!”
司北翼扶住书案的大手因为用力过猛咔咔作响,冷冷的听着殿外行刑声一下一下传来,却不曾听见他一声惨叫!
翠玉雕龙的屏风后,沈淑君掩面垂泪心在滴血,即使幻极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却始终不曾开口求情。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只有心狠手辣、无心无情才配做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