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痕目光复杂之极,望着不远处那位清丽绝伦的女子,心中五味杂谈,随即一股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皎洁的月光让楚云城铺上一层淡淡的银辉,叶痕顺着夜风轻轻地落在房顶上,目光畏畏缩缩不敢去看那边的女子,毕竟很长时间没见,当初又不顾她的哀求,异常狠心的离开,现在见到了小婵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或许正是因为自己内心的胆怯,才一直抗拒再次与小婵相见。
“小婵,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吧!”叶痕垂着头,低声问道,一只眼却偷偷的溜过去,偷看她的反应,心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一滴晶莹的泪珠在月夜中滑落,“小痕,真的是小痕。”古玉婵突兀地张开双臂,乌黑的发丝在夜空中飘逸飞舞,叶痕吓了一跳,连忙手忙脚乱的接住从另一头屋顶飞扑过来的小婵。
“混蛋,你这个狠心的混蛋,七年不来找我,混蛋、混蛋……”古玉婵俏脸紧贴着叶痕的胸膛,泪水早已染湿了两人胸前的衣襟,指甲深深地刺入叶痕的肉里,悲喜交加的咽哽道。
叶痕强忍着后背钻心的疼痛,心中反而生出不可抑制的喜悦,没想到小婵的心中仍然深深地惦记着自己。现在的叶痕既是喜悦又是愧疚,心中的感情难以言喻。
“又是一件麻烦事。”月读命颇感无奈的叹息道,“本该祝福你们久违的重逢,可是我却不得不杀死你们,又是一件违背我意愿的事情,好麻烦!”
古玉婵推开叶痕,激动的神情平静下来,背对着叶痕轻轻道:“见到你太好了,去找古云霄,他知道我父亲临终前的一些事情。现在,我和这个人有些私事要解决。”
叶痕微微沉默,“好,知道了。”叶痕望了一眼那天与自己险些相撞的神秘女子,转身跃进了自己的客房。
月读命冷冷地盯着叶痕的身影,飘身来到古玉婵的身前,静静地凝视着眼前倾国倾城的女子,哭泣过的痕迹仍在,冷艳的面容上残留着丝丝梨花带雨般的柔弱,微微叹道:“值得吗?苦寻多年,便这般轻易的离你而去。”
“可以了。”古玉婵轻轻笑道。
月读命惊讶的看向古玉婵,“在我了解的情报中,一羽堂八大教头之一的婵羽,天下无双的美貌,却从来没人见过她的笑容。现在,江湖上无数青年才俊梦寐以求的笑容,我却沾那小子的光看到了,果真美若天上的仙子,这时候你若求饶,或许我心中一软,就不会对你下手。”
“咦?”
月读命面容闪过一丝讶异,身影晃动,一道锐利的红色剑芒从身前划过。叶痕一声长笑道:“你若是向我求饶,或许我心中一软,就放了你,让你给玉婵当个丫头,如何?”
不等月读命反应,叶痕转过头来笑道:“现在你大了,就不能叫你小婵。不过我曾经对你说过,跟着我混,不保你吃香喝辣,但肯定够你吃饱喝足。现在,你还愿意吗?”
古玉婵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叶痕不眨一眼的凝视着古玉婵,见她没有反应,着急道:“你倒是回个话啊!”
古玉婵的俏脸飞出了两朵红云,垂下螓首,微不可见的轻轻点头,忽然似想起了什么,冲到叶痕的身前,气急道:“傻小痕,你怎么回来了,快去一羽堂啊!”
叶痕大摇其头,手持红色长剑,直指月读命道:“今天是咱们重逢的好日子,却被这个扫把星给打扰,真是晦气。喂,我们今天没有时间理会你,天大的事情明天再说,如何?再说,今天全城的人都在欢庆,咱们在这打打杀杀的实在大煞风景,你觉得呢?”
夜空中几团白色的烟雾渐渐的飘到月亮前,月读命的周围也愈加的朦胧,在云烟弥漫的后面,叶痕似乎见到了一双比天空启明星还要亮丽的双眼。白雾缭绕的后面,传来月读命空灵的声音,“劫羽剑,看来传闻没错,古云鸾临死前确实收过一位弟子,没想到连象征着楚云国皇室地位的劫羽剑也传到了你的手中。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秦舞月的消息,太麻烦的事我也不愿多想,但只要杀死你们夺回秦舞月,一切就有挽回的余地,所以,你们只有死。”
叶痕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回头与古玉婵对望一眼,两人瞬间都明白了对方眼中的意思。在一起,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在一起去面对。
叶痕轻拭手中的劫羽剑,七年前快要离开楚云城的时候,古云霄将师父的佩剑交到自己的手中。这柄闪烁着红色噬人光泽的大凶之剑,将是一生陪伴自己师父的灵魂,叶痕坚信。
“小痕,她是天榜的高手,你要小心。”
“都这么大了,你还这么叫我。”叶痕哭笑不得的道,随即收摄心神,对着月读命大声笑道:“没想到我在大街上随意撞上一个人,都是天榜上的高手,难道天榜上的人都是路边的大白菜,随意都能碰到吗?要真是那样,少不得我也要上个天榜,别的不说,吓唬吓唬胆小的人还是很有用的。”
叶痕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白,别因为你是天榜上的人物我就怕你,天榜只能吓唬那些胆小的人,我叶痕叶大侠可不怕。何况还在小婵的面前,更不能丢了自己的颜面。‘哎,要是平常早就跑了,打肿脸充胖子,果然男人在美人的面前总会做些丧失理智的事。’叶痕心中不由的莫名感叹。
月读命嘴角露出一抹嘲弄,凌风飘在屋檐的一角,优雅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没精打采的嘀咕道:“困了,好困,看来得赶快结束回去睡觉。”长袖一挥,一道雪白的弧形光芒划过漆黑的夜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向叶痕。
叶痕飞身跃起闪过刀芒,身体欺身而进,两人三丈多的距离瞬间而至。
“怎么回事?”叶痕惊骇的发现,自己手中蓄势待发的剑竟然没有办法刺出去,自己全身都陷入了一团白茫茫的云雾中,仿佛被一团棉花包裹住了身体,完全不能活动,越是挣扎越是紧紧被云雾包裹。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月读命托起叶痕的下巴,吐气如兰,幽幽道:“自从登上天榜,就从来没人敢进我的身边。你、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