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优雅的咖啡厅,霍启优雅的正喝着手中那杯香醇的咖啡,王裴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我怀孕了。”
霍启却差点将一口咖啡喷了出来,斜睨了王裴裴一眼,随后故作镇静的问:“是吗?孩子是谁的。”
王裴裴也很镇静,没有发怒:“你的。”
霍启脸上的神情再也挂不住了,深沉的眸子微微沉了沉:“我们也就几次,你别给我说你没做安全措施。”
“没做,”王裴裴却极其冷静,霍启是什么样的人,她也算较为了解的,喜欢和不同的女人玩暧昧,但是却绝对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负责,谁都不要妄想留住他这个情场高手,况且她一开始就没准备要做安全措施,从段雪静的生日那天晚上开始,一切都就是有计划的在进行。
霍启冷哼了一声:“王裴裴,好样的啊,连我都敢算计,”从来都是,和他上床的女人他都会做好安全措施,曾经还以为王裴裴和他差不多,都只是找刺激而已,所以也没想这么多,大方的从包里摸出一叠崭新的钞票,毫不留情的丢到王裴裴的面前,顿时钞票满天飞,冷冷的说道:“打掉,别想我会对你负责,还以为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了,”随后双手撑在桌子上,一双深沉的眼睛像是猎豹一样紧紧的盯着她,冷冽的说道:“没想到你和其他的女人还是差不多一样犯贱了。”
处理这种事情他早就得心应手了,随后丢了一张名片在王裴裴的面前:“去医院找这个人,他会帮你把你的肚子处理的干干净净。”
女人在他的眼里都是犯贱的,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是满足他生理需要而已。
王裴裴看着他转身,潇洒离去的身影,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以为这样她就会知难而退了吗?从这个计划一开始,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她也从未打算过后退。
这两天段雪静和许灏几乎是形影不离,整天都腻在一起,就连吃饭,晒太阳,都是一起,一起起床用餐,一起出去散步,一起陪许妈妈去散步,一起休息。
今天也不列外,许灏在玩游戏,段雪静便趴在床上看杂志,或者在一边看他玩。
直到晚上的时候,霍启才打电话让许灏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出去陪他玩玩。
许灏无疑猜到应该是有关王裴裴的事情,段雪静没有去,在许灏的房间给他收拾房间,叠衣服……
……
M.K.L是目前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吧,里面没有一般的酒吧那种喧闹和火热的激情,这个地方其实是很适合约会的,这种地方也明显是不适合霍启的,霍启也只有不开心的时候会来这里喝喝酒,让自己静一静。
这里的调酒师和陪酒女郎都是顶级的,光线偏暗,许灏来的时候霍启正在和一名身材高挑的陪酒女郎玩暧昧了。
许灏一直都很不喜欢这种场合,更不喜欢和这些女人玩暧昧,甚至不喜欢看她们一眼。
看见许灏,霍启过河拆桥,毫不留情的将刚才陪伴他的陪酒女郎推开:“滚。”
陪酒女郎微笑着离开之后,霍启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熊抱着许灏:“我还以为你死了了,你有异性没人性啊。”
许灏微微推开他,两个大男人抱成这样别人一定偷笑:“你又受什么打击了。”
许灏一下子揭开霍启刚刚用一个下午治愈了的伤疤,疼的霍启龇牙咧嘴,拿起桌子上那杯还没喝的酒一口气喝完,却是云淡风轻的说着:“王裴裴那个死女人,居然给我说她怀孕了,开什么玩笑,想我纵横情场这么多年,从未失手了。”
许灏笑了,微微抿唇:“怀孕是好事啊,你不断的换女人,结果什么消息都没有,我还以为你身体有问题了,这样就证明你没问题了。”
“在不合适的时间怀孕,那就是蠢事,她以为这样我就会娶她,做她的春秋白日梦去,”霍启手一挥,说的特别的潇洒。
“那你准备怎么办,”许灏抿了一口面前的酒,淡淡的问,虽然这件事情霍启怎么处理都和他没关系,可是这次是段雪静最好的闺蜜了。
许灏曾经可是三好儿童了,烟、酒、女人都不沾,后来才开始慢慢和前面两样打上交道,可是却也是偶尔要应付的时候才勉强喝一点,至于烟也只有段雪静呛的他难受的时候才会抽一下,不过段雪静的鼻子太敏感了,他也就慢慢戒了前面那一样。
“什么怎么处理,这种事情我处理的还少啊,早就得心应手了,这种女人我见的多了,女人都是犯贱的,不就是要钱吗?我有的是钱。”
许灏瞪了霍启一眼,别把他喜欢的人也给一竿子打下去了:“怎么说人家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你风流了这么久也够了,找个人结婚好好过日子也是不错的选择,买一送一,福利不错。”
霍启回瞪,随后有些骄傲的说道:“清清白白的闺女,躺在我身下的也不少啊,不差她一个啊,要这么排,怎么排也排不到她,我最讨厌女人了。”
“那你就抱着男人过日子。”
霍启无比哀怨的看了一眼许灏:“我本来就准备抱着男人过日子的,你抛弃我了,我就只好投入顾小尘的怀抱了,正好,他也被撬墙角了,我们两正好组一队。”
许灏彻底没有语言了。
霍启闷闷的喝了好几杯,难得有些悲伤的说道:“你有段雪静,两人情投意合,顾尘了,顾尘有李希颜和李希媛两个姐妹花供他选,不管哪个都是真心喜欢他的,我了,我有什么,我就只有你们两和我老爸了。”
“你遇到的这么多女人,难道就没有一个能打动你的心的,还是你的心魔作祟,还是你始终不肯从小时候的阴影里面走出来,”许灏的声音里多了几分体贴,虽然两人说话,很少这么认真,霍启也从来都是游戏人间。
霍启这次没有因为一触及这件事情就像是一只炸毛的狮子,而是想一只刺猬,将自己的刺都卷到自己的身体里面,让自己一个人静静的痛,忽然笑了笑,笑的让人看不出真假:“不知道,要不我干脆去剃了头发,当和尚去,吃斋念佛好像也不错。”
“你以前不是总说你老爸找这么多钱,你如果不败家不是就对不起你老爸吗?”
霍启忽然伸手靠在许灏的肩上,表情认真,不像是开玩笑:“那么要不我就娶了她算了,反正她都怀孕了,那么我们家就后继有人了,也有人帮我老爸败家了,我就可以放心去当和尚了,说不定我剃了头发依旧这么帅气潇洒迷人,说不定寺庙的隔壁就有一个尼姑庵,我还会成为那里的一枝花了。”
许灏没有理他,闷闷的喝了口酒,随后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他脸上的笑容似真似假,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才打断他:“霍启,”随后将一杯酒递给他,他,霍启是这么的要强,怎么会轻易在别人面前展露他脆弱且伤痕累累的地方了,他怎么会给别人可以刺伤他的机会了,所以只有他喝醉的时候,才是最真实的他,那个也会很脆弱,很痛的他,没有一丝骄傲。
等霍启将那杯酒喝完的时候,整个人已经醉的差不多了,许灏微微侧头看他,他的脸很红,眼里却很清澈,那抹清澈却只是为了更加清晰的衬出他此刻的悲伤。
“还是很恨你妈。”
“谁记得她,我连她长啥样都忘了,”霍启带着醉意说道,好似真的已经无所谓了。
许灏无言以对,他们都不是小时候了,霍启的心思很细腻,小时候喝醉了就一个劲的和他们说他妈怎么对他,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可是现在他连喝醉了也会咬紧牙关,坚决要在任何人的面前都这么的潇洒。
霍启有些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端起桌子上那杯酒,醉醺醺的说着:“打包带走,我爸说不能浪费,我走了,你回去陪你的小心肝,我是不是特别体贴啊,不用感谢我,谁让我比谁都希望你和顾小尘幸福了,谁让我最幸福了,我都这么幸福了,你们也必须这么幸福。”
他们三个,霍启最有义气,而且是心思最细腻,最多愁善感的一个,顾尘最有计谋和手段且心狠,许灏目前一心都放在段雪静的身上,很少展露他的才华,他有的霸气,雷厉风行的一贯作风,经营头脑。
看着霍启摇摇晃晃离开的身影,许灏的心里泛起一起苦,久久不能驱散,霍启最后说的话,或许应该要改一改,谁让我比谁都希望你和顾小尘幸福了,谁让我这么不幸福了,谁让我比谁都知道不幸福的滋味了,我都这么不幸福了,你们就必须要幸福,我一个人不幸福就好,只要你们幸福。
霍启从M.K.L离开之后,又一个人买了一大堆啤酒摆在广场上喝,整个人像及了一个酒疯子。
小时候的记忆像是沼泽一般,你越是挣扎想要离开,便会陷的越深。
阴暗的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雨滴,雨虽然不大,滴落在身上,却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格外的冷。
那时候霍启家很不算有钱,霍爸爸在工地上当建筑工人,常年在外,霍妈妈及其不喜欢这样的日子,常常背着霍爸爸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
霍爸爸的工地上一直拖欠了工人一年多的工资,霍爸爸足足领到了五万多的工资,手上却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一次霍妈妈接到霍爸爸打来的电话,听说霍爸爸发了工资,马上便把钱给汇回家,自己坐车回家,害怕带着这么多钱去坐车会被别人给摸了去。
霍妈妈特别开心,正和别的男人在房间偷情的时候被刚好十一岁的小霍启给碰见了,霍启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愤愤的瞪着床上的两个人,小小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霍妈妈发现他的时候,他那双童真的眼睛里已经燃起了怒火,脸色铁青,一双小小的手捏的咯吱咯吱作响。
霍妈妈慌忙从床上爬起来,胡乱的拉过衣服穿上,结结巴巴的问:“儿子,你今天怎么放学这么早。”
因为知道霍爸爸今天回家,一家人就可以团团圆圆,所以向学校请了假,专门赶回来,想和霍妈妈一起去车站接霍爸爸的,没想到会碰到这种事情。
霍启愤愤咬牙,狠狠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你不是我妈,我要去告诉我爸,”霍启转身便朝门外跑去,霍妈妈心里害怕,一时没办法,心一狠,拿起房间里的花瓶朝霍启的头砸去,霍启小小的身子一下子跌在地上,鲜红的血从他乌黑的头发中流出来,汇成一条让人看了触目惊心的河。
霍妈妈后悔极了,也怕极了,也不敢面对一切,拿起霍爸爸刚汇过来的那五万块和别的男人远走高飞。
霍爸爸回来的时候,霍启已经奄奄一息了,霍爸爸马上便抱着霍启朝医院奔去:“儿子,醒来看看爸爸,放心,爸爸不会让你有事的,”霍爸爸的泪水滴落在霍启的脸上,早晨还和他通电话了,电话那头霍启的声音是这么的愉快兴奋,可是短短七八个小时的时间却全变了。
因为要给霍启治疗,霍爸爸可以说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短短一年的时间,整个人已经白发苍苍了,人瘦的皮包骨一般,为了照顾霍启,也没有在去工地上班,白天帮别人家修补屋子,干点苦力,或者去托运部帮别人搬运东西,修马桶,通水道,收垃圾,晚上帮人家洗衣服,守工地,一天也就只休息四个小时。
霍启慢慢的好起来,脑子里却始终残留着一块小小的碎玻璃,因为没钱,暂时又能保住性命,霍爸爸只好放弃了治疗,可是现在有钱了,治疗这个手术的风险却随着他的年纪和时间变的困难了,甚至没有百分之三十地把握,自己能活多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或许哪天到下去就爬不起来了。
霍启的身体慢慢好起来,看着霍爸爸留的长长的头发,有些杂乱,还有很多发白,手指枯瘦如柴,甚至有两个手指的指甲都因为搬运东西的时候被砸掉,手上也因为冬天而留下了不少的口子,长长的,裂开,看的霍启很心疼很心疼。
学校里,总是有人不断的嘲笑他,说他的妈妈和别的男人跑了,不要他了,骂他是没人要的野种,连带着取笑他,说他爸爸是修马桶,和大便打交道到的,捡破烂的,被女人戴绿帽子之类的,甚至有的时候连老师都嫌弃他,每次霍爸爸去学校,总是被他的老师指着头骂,说他总是拖延交清学费的时间。
霍爸爸为了不让霍启受委屈,不断的带着他辗转各个城市,换不同的学校。
为了给霍启做最后的治疗,霍爸爸苦干这些年,其实也没有存到什么钱,霍启的病需要药物维持,都是一些进口药,很贵,最后霍爸爸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只好又回到工地上去,白天在工地上干,霍启放学了就去工地等霍爸爸,霍爸爸在一边干活,霍启便在一边写作业,看书,晚上两父子便随便找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休息,冬天的时候,霍爸爸总是把霍启紧紧的拥在怀里,害怕寒冷的天气会让他感冒生病,夏天,霍爸爸总是在一边给他摇扇子,看蚊虫,害怕他细嫩的皮肤被蚊虫咬了之后感染。
然而霍启的一切不幸,最终都是因为一个人而已。
此时的霍启看似风流潇洒,情场浪子,典型的顽固子弟,不过在家里,所有佣人的眼里,霍启却是最孝顺懂事的好儿子。
霍启摇了摇手中的易拉罐,都喝完了,天也开始飘起了雨丝,霍启甩了甩头,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朝着王裴裴家走去。
王裴裴却早就已经休息了,霍启站在王裴裴家楼下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
王裴裴迷迷糊糊的醒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后才起身开灯走到窗边一边,霍启站在雨里,摇摇晃晃的,不断的喊着她的名字。
王裴裴微微蹙了蹙眉,并不是觉得他此刻有些狼狈有些可怜,只是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