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枝看着宝麟爹,叹了口气:“哎,你也不是不知道爹娘的脾气,他们是不顺气呢。我多干点活儿,过几天他们消了气就好叻。”
宝麟爹看拦不住桂枝,就跟在桂枝身后去了院子水井那儿。宝麟爹用大了两桶水,提到了堂屋的灶上,倒进锅里。桂枝往灶里填柴,准备烧水。
宝麟奶奶冲了出来,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贱蹄子,你当柴是天上掉下来的!要娇气会娘家娇气去!”
宝麟爹连忙替媳妇争辩:“娘,桂枝这不是——”
“闭上你个嘴!”宝麟奶奶转过头开始骂宝麟爹:“没出息的东西,早晚让这个娘们把持住你!”
堂屋的里屋穿出来宝麟爷爷的声音:“庆华,你进来。爹有话同你说。”
杜庆华担忧地看了桂枝一眼,桂枝朝他点点头。杜庆华便转身进了里屋。
桂枝笑着同婆婆说:“婆婆,我这就把衣裳洗了。婆婆你看这寒冬腊月的,我要是亏了身子,以后怎么给杜家添丁,就让我烧点水吧。等出了月子我去后山拾柴禾,行么。”
宝麟奶奶气得鼓鼓的,眼睛像刀子一样剜着桂枝:“哼,要是不能给庆华生一个白胖的儿子出来,你就痛痛快快的滚回娘家!”然后扭身回屋了。
桂枝背过身抹了把眼泪,赶紧蹲下身烧火。
约莫过了一刻钟水温了,桂枝赶紧把水舀到大木盆里。洗了两个时辰,一大家子的衣裳被面儿终于洗完了。桂枝觉得头脑发晕,两腿无力,还是硬撑着身子把大盆搬进堂屋,朝着屋里喊了声:“婆婆,衣裳洗好了。”
宝麟奶奶在屋里哼了一声:“待会儿准备晚饭!别偷懒!”桂枝答应着回了西厢房。
桂枝刚坐在床上,给宝麟换了尿布,抱起来喂奶,杜庆华就回屋了。
庆华看着桂枝半敞的衣襟,红着脸侧过半边,也在桂枝旁边坐下:“桂枝,你知道娘的脾气。你有委屈就和我说,可不要生闷气,二婶子说月子不能生气的。你喂完了宝麟,我给你端盆热水洗洗脚,洗了这半天的衣裳,可别着凉了。”
桂枝看着宝麟的脸,笑了笑:“婆婆是婆婆,你是你,我不会生气的,她是长辈嘛。”杜庆华去外屋拿了盆去堂屋锅上舀水。桂枝看着丈夫的背影,觉得虽然婆婆凶了些,但是好在丈夫知冷热,这日子过的也没那么难熬。
转眼三年过去了,桂枝的肚子还是没动静。
杜庆华瞒着他娘带着桂枝到镇上去看了几个大夫,都说桂枝月子里受了寒伤身子,怕是受孕有些困难了。
杜庆华一想到桂枝没出月子就洗衣裳做饭、下地干活,心里就难过,对他娘就多少有了些怨。
桂枝倒还宽慰他:“没事儿,大夫的话哪儿就那么准,去年还说村头老王叔活不长了呢,现在不是都能下地干活了。里外我吃几幅药,调养调养就好了。”
杜庆华在大夫那儿带了几幅药回去,熬了给桂枝喝。
宝麟奶奶横着脸质问杜庆华:“你媳妇怎么了?这么金贵,还要吃药!”
“娘,桂枝这几天扭到腰了,去镇上配了几幅活血化瘀的药。”
宝麟奶奶冷哼了一声:“哼,就他娇气!只可惜,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宝麟奶奶看着扇着火的儿子,更加生气:“没志气的!”然后气愤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