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麟把腰上的白梅玉佩摘下来,对着铜镜擦了些胭脂水粉,让脸看上去肤色深一些,又把眉毛涂得粗一些,对着镜子左右看看,嗯,这样更像一个男子了。
宝麟探头探脑地往门外看了看,嗯,院子里没人。宝麟趁着这个时候,用飞一般的速度冲出了门。
拐过了两个街角,宝麟自己打量了一下自己,觉得看上去没有破绽了,便放开步子往前走。
从回春堂拐过两个街角往南走,便是康乾酒家。康乾酒家的旗子在风中飘飘摇摇,临窗的客人偶尔扭过头打量外面的景色。
这个季节的树叶已经开始枯黄了,偶尔一阵风,带下来几片叶子,在空中盘旋几圈,安静地落在地上。有的树枝已经只剩下秃白的枝条,有的还挂着兀自等风来的半黄的叶子。
宝麟踩着黄灿灿的落叶,构思着如何说服醉风楼的嬷嬷。想得太过认真,宝麟差点撞上了从胭脂铺子出来的人。
宝麟一个急刹车,生生把脚停在对方的绣花鞋上方,缓缓地抬回来。
还没等宝麟放好脚,传来一声尖利的呵斥:“你这小公子好生无礼!撞到了人还不道歉!”
宝麟抬头,把视线越过面前这个高过自己一头的姑娘,看向了后面说话的小丫头。“小丫头,你这是错怪本少爷了。本少爷刚刚因为怜香惜玉,将将收回了脚,正要问问小姐可是受到了惊吓,却被你一个丫头打断了话!”宝麟笑得肆意风流,看上和一个不正经的少爷一丝儿不差。
“你这登徒子!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却这般当街挑逗姑娘!”小丫头很是气愤。
“好了,南芯,人家小少爷又不是故意的,况且也没有真的撞倒我,我们不要在这儿争这个长短了,回吧。”高个小姐说完,和宝麟表示了一个稍稍歉意的微笑,便示意自己的丫头离开。
“小姐——”小丫头一顿脚,跟上了自家小姐上了马车,临上车前还回头白了宝麟一眼。
宝麟想着刚才高个小姐身上的馨香,觉得有些意外,难道,如今的姑娘们都流行熏这么香的香了?刚刚站在那姑娘的旁边,简直觉得快无法呼吸了。
马车从宝麟的身边路过,一阵威风掀起帘角,露出高个姑娘的侧脸,宝麟觉得这个姑娘定是心里不如意,看那张本来很是秀丽的脸庞,愁容满面。
唉,大家都不容易啊!宝麟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继续往前走。约莫走了一刻钟,远远地看到了镜花居的门面了。再近一些,便传来了镜花居里面姑娘的笑声和唱曲声。
镜花居的大门大开,一眼就能看到院子里的假山水。宝麟站在门口,觉得这般精巧的院落设计,看上去真的很美。明明一个并不很大的院落,却处处好精致。
二楼檐角挂着琉璃灯,哪怕现在是白日都显得花光流转,窈窕曼妙的姑娘扭着腰从廊上走过,看着就是一幅好景致。窗口都挂着翡翠风铃,偶有姑娘倚窗看过来,伸手拂过风铃,隐约就听见叮咚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