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麟看看天色,确实已经不早了,还要走一段时间的路,到家估计天都黑了,若是家里人问起来,还要想个理由搪塞才是。
宝麟抬头和穿鹅黄色衣裙的姑娘说:“只剩你一位了,想必就是莺歌姑娘了。那就请莺歌姑娘把拿手的曲子唱几句吧,用你平时觉得最漂亮的姿态。”宝麟坐下,看莺歌展示仪容。
莺歌轻启歌喉,当真是婉转多情,可是,实在是过于凄婉了点儿。
“嗯,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三五天之后来,先带过来几幅给你们看看。嬷嬷告辞了。美人儿们,告辞了,少爷我隔几天再来看你们!”宝麟说着,还一溜儿眼风飘过去,一人不落。惹得莺歌身边的小环低低地骂:“登徒子!”
宝麟走出醉风楼约莫十来米,身后传来马车声,赶车大伯喊:“公子!等等!兰嬷嬷嘱咐我将公子送回去,公子请上车吧!”
宝麟想想:不坐白不坐,大不了让他在离家远一点儿的地方停下来就是了。
宝麟大模大样的上了车,和赶车大伯说了声有劳了,另外指了路,就再也没说话,兀自想着那几幅画如何能画得曼妙些。
马车在康乾酒家后面的街角停了下来,宝麟跳下车,笑呵呵地同赶车人说:“辛苦了,回头替我谢过兰嬷嬷。告辞。”宝麟拍了拍袍子,转身走了。
赶车人着转过街角的宝麟,皱着眉头调头回去了。
赶车人回了醉风楼,将马车在后院停好,去和兰嬷嬷回话。
“人送回去了?”兰嬷嬷一边指挥人搬挪假山花盆,一边问赶车人。
“嗯,送回去了。”赶车的人回答:“只是那南风公子在康乾酒家后面下了车,自行走回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家府上的公子。”
“罢了,”嬷嬷思量了一下:“看他言行举止,像是见惯了我们这儿的姑娘的,想来不是什么普通人家,虽说他穿着不名贵,但想来应该是家教严格,想赚些零用银子。只要他履行契约,为我醉风楼帮上忙,我管他是哪家的公子呢。”
嬷嬷让赶车的人去大些的马车,又让她丈夫去石铺定些桌椅。
宝麟这边自己走了两条街,左摇右晃地回了家。院子里只有王大娘在晾衣裳。
“宝麟啊,你这是去哪儿了啊,看这满头的汗。快去换了衣裳,大娘一同洗了。少爷带着小少爷去前面回春堂去学认穴位去了,说若是你想跟着学,就过去学着。”王大娘说着话,也没停下手里的活儿。
宝麟现在只惦记着自己的画儿,连忙摆摆手:“算了算了,那个穴位我过几天再学吧,现在书院的课程我还要温习。”
宝麟跑回屋子把一幅换下来,特地抖了抖,又仔细闻了闻,觉得没什么胭脂香气了,才抱出去给王大娘:“大娘,谢谢啦!”
王大娘把宝麟的衣裳接过来,伸手在宝麟额头上推了一下:“你这个鬼丫头,和大娘客气什么!”
宝麟抬手抹干额头上的皂角沫,笑着跑回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