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字一句,像是针尖一样,一针一针的刺向陆尘语的心。
但是陆尘语根本就不知道再做什么,只得顺着刚才来的路走出了这件牢房。然后一路回了将军府。在这一路上,陆尘语一直是双唇紧绷,半句话也不说。气氛也实在是让人觉得压抑的很。
日子也就这样一日一日的过去,陆尘语没再去刻意的去关注这件事,但是他再也不写诗了,也不去参加什么诗会了。整个人就待在书房里,抄书写字。倘若不是将军府外面那一层御林军已经撤了,陆尘语这样子,还真的让人认为他是被软禁了。
不过用一句话也可以说明了吧。
皇后来这一趟,将将军府外的那一批御林军撤走了,而这时候,才是陆尘语真的软禁自己内心的时候了。
终于也到了那一日。
审讯之后,那些商人们才真的知道自己是被朝廷耍了,奈何家财被抄,自己身上的,或者是在外面置办的什么田产地产房产都交代给了那些狱卒,竟没想到最后还是逃不过死这个结局,不过准确来说,他们也根本就没想过会死,只是以为只不过是在牢狱里待一阵子罢了,没想到,朝廷要他们的钱财,竟也要他们的命。
其实他们只是算得上是运气不好罢了,刚好摊上了这么一个时候。朝廷觉得商业发展太快,不利于农业发展,一方面要给商人一个重重的打击,而不论是抄家还是怎样罚钱,总归是身外之物,总会让人有东山再起之心,不如就斩首以儆效尤。尤其,最令人担心的还在于倘若这些人中,再有本事的,真的东山再起了,岂不是要与朝廷作对?所以,不如斩首,一了百了。
而郑员外和郑媛,得知这个消息,由于自己早就知道了,也没多放在心上,只是刚听到的那一瞬间,确实,有些难受。后来,牢狱里哭作一团的人到处都是,只是郑媛和郑员外算的是里面最为安静的了。
再不过几日,就是到了要处斩的时候,郑媛说是不想让陆尘语看见自己上刑场的时候难看的模样,却还是征求了狱卒要了一把梳子,略微的将头发梳的整齐了一些。就算是上刑场的时候,也四处张望着,就连远处的阁楼,能看得见的地方,郑媛都望了一眼,果真,见不着那一位。
不知道是什么心情。说是失望也有,说是欣喜也有。
倘若知道自己真的就那么容易满足,不如以前就这般的说,让他随着自己的心去做,不要偏偏去执拗着要他按照她郑媛的想法来,至少,当他真的不来的时候,自己还能安慰自己的说一句,至少他真的听了自己的话。
这算是爱了吧。当真要爱他,宁愿自己就这般低到尘埃里。却也能欣喜的开出花儿来。
但是,陆尘语真的,依她所言,没来。
心里怎么有些难过呢。
走在她身旁的是郑员外,对她道了一句,“别看了。”
郑媛“哦”了一声。然后果真是听到那些狱卒们的嫌弃的话语,郑媛没去听,更没心情去听。瞬间,死的概念笼罩了她。
或许真的要说死前有什么未了的遗憾。
那只能是,没有听到那一句,“其实我的心里不知不觉已经有了你。”
血溅。
梦醒。
陆尘语一身冷汗,身子也是有些冰一样的冷,咳了几声,嘴角便开始流血,秋月在床边,一手拿着帕子,将他嘴角的血擦去,一边又扶起陆尘语来,“少爷,叫了你别喝那个药,现在果真坏了事吧,你以前从没有发病发的这么厉害的。”
陆尘语颤抖着,仿佛就看见了郑媛死的惨状,再问了秋月一遍,“秋月,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午时了。”
陆尘语低头,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