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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孤寂少年

崔健最后说道:“北宋有个钱塘才妓琴操与苏东坡泛舟西湖之上,互斗禅机,一番关于人生哲学的对话之后,琴操幡然醒悟,万念俱灰,当日削发为尼。玲珑山就是才妓琴操的皈依之地。这到底是传说,还是事情我们不得而知,但是玲珑山却因此而名扬天下。”

那女孩高兴地说:“你了解得还真是仔细,你去过那里吗?”

崔健这时很乖,通过察言观色就很明白那个女孩很喜欢玲珑山,不然也不会老是拿玲珑山来做考题了,于是他乖巧的回答:“我虽然没有去过,但是我还是很喜欢玲珑山的。”

女孩兴奋的说:“可惜了,玲珑山那里可漂亮了,我就是那里的人,有机会你去那里旅游的话,我请客。”

崔健笑了:“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以后一定会去的,我其实还是很喜欢旅游的。”接着,他又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这位同学,我通过了吗?”

女孩浅浅一笑:“通过了,祝贺你啊,你是今年最后加入的朋友了,既然你那么喜欢旅游,又那么有恒心加入,不放你进来,那就天理难容了,呵呵,以后我们就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了,欢迎啊。”

崔健一听获准加入了,立刻高兴起来,鼓动我说:“快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今天中午是苏飞请客。”

我看了看表,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我说道:“那好,我们先去京城大学找个人,然后我们再去吃饭好了,来一个精英大聚会。”

我要去找的人,就是我魂牵梦绕的林倩,一想到林倩见到我时高兴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立刻就要见到她,我现在就能想象到林倩妩媚的样子了,心里很幸福。

林倩现在在京城大学,不到十几分钟,我们已经来到了北大的大门处。北大的校门比之清华,则是多了一些森严和华贵,却少了一些大度与雄伟,不过,各有所专长,很难进行确实的比较。

生活是有偶然组成的,当你不相信奇迹的时候,奇迹往往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没有想到刚到北大就能见到我的林倩,但是生活还是会在不经意间让我们大吃一惊,我竟然就那么见到了林倩,就在北大的大门前,就在一个让我自己非常尴尬的场合里。

我实在很后悔来,更后悔不该叫上崔健和那个女孩,我的朋友们实在是不该分担我的尴尬。

一切的一切,都没有按照我的理想出现,它展示了生活的残酷的另一面,就像是宝剑的双缝,我知道一面是很快的,但是另一面也是同样的锋利,而且更能伤到我的心灵。

只见林倩正和一个男孩说说笑笑的从远处走来,但她竟然没有看到我和崔健,可能是没注意,所以招呼也不打,就那么擦身而过,向校内走去。

看林倩和那男孩的亲密程度,绝对是非比寻常的关系,就像我们常见到的情侣一般,有说有笑的,对周围的一切视为不见。

我呆呆的看了一会儿,才指着越来越远的林倩对崔健说道:“崔健,你看看那个女孩是谁?”

崔健还没从刚才的巨大喜悦中清醒过来,刚才一路上就是那么失魂落魄的走过来的,我连问了几声,崔健才如梦初醒,大声道:“苏飞,你不是林倩吗,你怎么不叫住她?咦,她身边的男孩是谁,怎么没见过。”

我哼了一声,怒声道:“这个谁知道,走,我们去吃饭吧。”

崔健还像一个笨小孩一般傻傻的问道:“我们不就是来找林倩的吗?怎么就走呢?”

我难过的说:“林倩和我们擦身而过都不理我们,而且她身边还有别的男孩,你想我还能叫她吗?我还不是那么没趣的人。”

和我们在一起来的女孩偷笑了一下,更让我心烦意乱。这时,林倩好像有心灵感应般的,转过头来,看到了我们,林倩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惊喜之色,嘴张开了,好像在对我喊着什么,但我已经转身向来路走去,林倩看到的只是我的背影了,崔健向林倩招了招手,就和那女孩追我而去,林倩身边的男孩指着我们的背影在向林倩说着什么,林倩分辨着,但是我们隔得太远,都听不到了。

我低着头默默的走在最前面,心中有些郁闷,现在的林倩,怎么看都是快乐之极的样子,丝毫没有他说得想我想得茶饭不思,形容憔悴的意思,就连一丁点的思念的表情都没有,真是太可怕了,人怎么能这样的,说的一套,做的是另一套,实在让我对这个社会,对人性失去了信心和勇气。

想当时,我在想林倩的时候,多少还整出一点悲伤的表现呢?

我悻悻不乐的在前面走着,崔健和那不知名的女孩一路小跑的在后面跟着,真是难为他们了。崔健在不住地向我喊着:“等等,苏飞,你慢点,跑这么快干什么?”

吃饭的时候,崔健在不住地劝我:“苏飞,你千万要想开一点,事情总是有很多种的,事实可能和你想得完全相反,因为生活就喜欢这样迷惑我们的眼睛,上帝看到你误会的样子,一定会偷偷的发笑的。刚才那个男孩。也许是林倩的朋友,也许是林倩的亲戚,更可能的是林倩的同学,但是很难肯定那是林倩的男朋友,也许只是普通的朋友。苏飞,在这种时候,你可不能冤枉人,一定要冷静再冷静。”

我想起林倩曾经误会我的事情,心里也不由得轻松了不少,我长叹道:“但愿我的感觉是错误的。”但是,我的感觉又往往是正确的,正让我的心虚得很。

由于心情很郁闷,我破例的喝了很多的酒,我的酒量虽然很大,但是却是属于那种喝了一点就会脸红的那一种人,我让服务员拿了一盒烟。抽烟,我已经跟方伟那厮学的有模有样了。一口烟,一口酒的在麻醉自己。

那和我们一起来的女孩叫杨丹,她在一边老是在劝我不要喝那么多的酒,我说罗嗦的女人是最让人讨厌的,会没人喜欢的,杨丹立刻不说话了。

平常,我喝五瓶啤酒根本就没事,但是今天,我一口气灌下了五瓶青岛啤酒,却和往常不太一样,举杯消愁愁更愁,这话说得太绝了。今天,实在是开我喝酒之先河,毁我苏飞酒量之正气,值得后世的史学家大记而特记了。

五瓶啤酒之后,我晕晕乎乎的,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崔健还好点,由于旁边有他的清华同学在,他也没敢怎么喝,不像我这么放浪形骸。

崔健扶着我走出小饭店时,我顿觉拔剑四顾心茫然,天下虽大,竟没有我苏飞容身之处。我在很早以前的,意气风发的少年时,曾自号左琴右剑,风流倜傥,没想到竟然会混到了这个地步,我一时悲从中来,心酸不已。

回学校现在是不可能的,学校禁止学生在校内喝酒,我是新生,更不敢明目张胆的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破例。

但是,不去学校,我又能去哪里呢?偌大的京城城,我终于飘在了上面,以前看过《飘在京城》这本书,当时感觉还不怎么样,直到此时,我终于体会到了作者茫然无措的的心情,悲伤,无助,渺小,一切的感觉都是如此的真实而又残酷。

我承认,我是性情中人,即使表面上不是,但我在内心的深处一定是的。当我想哭的时候,我就哭了。亦狂亦侠真名士,能哭能歌迈流俗。我不是名士,但我还是可以做到能哭能歌的,面对着紫陌红尘的京城城,我潸然泪下,让身边的崔健和杨丹手足无措,苦不堪言。

这是一个白痴的下午,有两个白痴就坐在路边,用一双醉眼看路上川流不息的行人和车流。

其间,有一个白痴发出过无数次的叹息,另一个白痴则呕吐了无数次,我在朦胧中计算过,我呕吐的次数,几乎是和崔健的叹息是成正比的,总之,这是一个无聊的下午。

我此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以后一直在想,我的真正的大学生活,就是从这个无聊的下午开始的。

我承认,我的放荡生活,也就是从这样一个无聊的下午,一个让我醉酒的下午开始的,这就是有关于我的生活得最遥远的最清晰的一次记忆了。

后世的史学家们都如是说:“异能王,后世传说中最坏的一个男人,同时也是一个让世人交口称赞的男人,就是在这样一个醉酒的下午开始了他的真实的传奇经历的,这是被异能王亲口所承认的具有最真实权威的一段记录,以前发生的一切虽然也不是虚构的,但是也不代表全部是真实的,那就只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了。

酒醒以后,已是夕阳晚照的时节,我和崔健、杨丹分了手,他们离校比较近,送我上车以后才离去,我则仍是昏昏沉沉的向京南大学赶去。

回到京南大学时,天色已经微暗了,我晃晃悠悠的走在校园里面,脚下的路,已经显得不如往常的坚实有力。

大学是个喧嚣的地方,不论何时都是如此,但是在此刻,我却感到了孤独。

石康说,脚踏实地的陷入虚无,我则是在喧嚣的热闹中感到了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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