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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害怕

店里还是没人,方磊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基督山伯爵》,坐了下来,然后翻到他看到的那一页,仅看了两行,却再也看不下去了。心莫名的烦躁起来,脑海里不断回想刚才的事,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女孩儿的身体,虽然以前交过女朋友,但是两个人除了适当的接触之外,从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所以刚刚的那一幕,让他久久不能忘却。

正失神的时候,进来两个人,方磊抬起头,知道来人做头发了。于是放下手里的书,拂去那纷乱的思绪。

直到下午三点多时,那两个人才满意的离开。方磊则收拾他工作后剩下的残局。将近四点的时候,他收拾好了才坐下歇了一会儿。可一看墙上的钟,又急的拍了一下大腿。妈妈交代的事他早忘了,也不知道他们的草拔完没有,立刻用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家里。好在有人接,爸妈下午没有下地。方磊松了一口气,可是他又觉得饿了,妈妈说已经把饭做好了,他到家就吃饭,方磊这才挂断手机。

想起吃饭,他才想起金晨。早上她和自己怄气,也不知吃饭了没有。其实方磊知道自己大可不必担心,因为这个丫头是不会虐待自己的肚子的。于是缓缓走回里屋客厅,金晨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靠枕看着电视。瞥了一眼方磊,视线又移回电视机的屏幕上。看她不理不睬的样子,似乎还在生气,方磊蹑手蹑脚的凑过去,然后坐在她的旁边,然后又很小声的问:“还在生气啊,我不是故意的!”

金晨本来就不是很生气,不过自己的身体从来没有被男人看过,心里怎么说也是放不开。如果方磊肯跟她道歉,金晨也不会过于责怪与他,只是现在的这个道歉,似乎是迟了一些,金晨因此已经气了大半天,眼下就没那么容易消气了。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然会只有一巴掌那么简单吗?”金晨没好气的说。

“可是那是你自己掀开的被,又不是我,而且我也只看到一点儿——”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方磊还是觉得很冤枉。

“这么说我应该全部掀开让你看清楚喽。”金晨瞪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他。

方磊颇觉尴尬。“我不是那个意思啦,只是……我哪里知道你睡觉会不穿衣服的嘛!”况且还是在一个陌生的男人家里。

“我穿不穿衣服睡觉管你什么事啊,讨厌!”金晨俏脸羞红,她平时睡觉是穿睡衣的,可是这次来她忘了带睡衣来,而且穿着方磊的衣服睡也不是很舒服,所以才会那样睡下,谁知道这个方磊那么没礼貌,进女孩子的房间不提前敲一下门就直接闯进去,害的她就这么丢失了自己的“第一次”。

金晨气呼呼的把靠枕砸向方磊,然后扭着那圆圆翘翘的小屁股走进里屋。方磊看着那房间的门嘟囔道:“喜欢裸睡,至少也把门锁上嘛!”

砰——门关上了,顷刻间又在打开,金晨站在门口气势汹汹的看着方磊,很明显,方磊刚刚的话还是让金晨听到了,“我警告你,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再敢进我的房间,我就挖掉你的眼睛!”说完,再次砰地一声关上门。

我的天呐,姑奶奶你小心点儿,我的门好贵的啊!

晚饭过后,理发店里,传出强劲的音乐声,似乎是已经把低音炮的音量调到最大。通常方磊心烦的时候就喜欢听歌,声音小时只是屋子里太安静了,想有点儿声响,中等音量的时候就开始烦躁了,要是不惜余力的把音量开到最大,那就是心情差到了极点。现在方磊的心情谈不上差,可是也说不上是好。金晨那漂亮的脸蛋儿和那近乎完美到极致的身材无时无刻不再撩拨着方磊那原始的欲望,仅是一天方磊就已经有些受不了了,如果长期下去,那么我们的精神病院恐怕就要再多一名患者了。

还好,在晚上六点的时候,几个朋友来了,才让他关掉了低音炮,不再折磨自己的耳朵。

“铁兄(方磊在没学理发之前,人送外号三少,后来又发觉这人比较小气,朋友之间又免费送了一个外号铁公鸡,再后来两个外号并在了一起,变成了铁三少,故称其铁兄),你干嘛啊,放这么大声,拆房子啊?”张树涛对他疯狂的举动,表示强烈的抗议,毕竟这是在扰民嘛,影响不好,会有人打110的。

“没事,就是疯狂一下。”方磊回答说。

“疯狂也不用这样啊,你没觉得这房子在颤吗,刚走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地震了呢。”李玲道。

“放心,倒了也砸不到你,不有树涛给你顶着吗?”王贺不仅贫嘴道。

“你去死啦!”李玲嗔怒的捶了他一下,她那里不知道王贺再说自己矮呢。

这几个人平时打闹惯了,要是有一天安安静静的呆在一块儿,方磊倒觉得不会太习惯。

“你们别闹了,快走吧,不然什么时候回来。”李海看了一眼脸色不悦的老婆,便急忙催促道。

“帮我把这门锁上,我去开车。”方磊把门钥匙扔了出去,李海接住,打了一个ok的手势把他们几个驱逐出门,李海拉下卷帘门,把门锁好,从后门走了出去。这时方磊把车从车库里倒出,李海识相的把大门打开,方磊便把车开了出去。

平时方磊和李海,王海斌的感情最好。上学时又是同学,打架时又是一体,在学校里统称三人帮,很少有同学找他们的麻烦。李海、王贺、张树涛他们都是去年结的婚,海斌早一点儿,是前年。他是一米八的大个,又微胖,皮肤因长年在外打工显得略黑,比起方磊这样弱不禁风的身材显得十分壮实。他的老婆周慧今年十九岁,不过已经是一个十个月大孩子的妈妈。人长得一般,身材偏瘦,不高,属于玲珑型。王海斌每次取笑他是铁公鸡,方磊就以牙还牙的说他老牛吃嫩草,不过这对王海斌的杀伤力不大,因为他常以此颇为自豪。

李海个子不高,勉强够一米七。很白,偏瘦。老婆叫杨丽,长的是不错,但是个单眼皮女孩儿,方磊不大喜欢和她说话,因为她给人感觉不怎么随和。至于王贺,和李海大体上差不多,就是眼睛比李海大一点儿。他的老婆身材颇为丰满,个子不高,也很白,不幸的是她也是单眼皮。平时管王贺较严,出一次门难如登天,有点儿偏离组织。

七个人正好全部挤进车子,最后上车的王贺关上车门,方磊便挂上挡,将车开动。

“东家,去哪家吃?”方磊问坐在副驾驶的李海。

“就常去的那家,叫杨什么的。”李海说。

“还他家啊,有点儿新意行吗?”方磊早吃够他家的串儿了。

“没办法,他家咱哥们熟!”李海吹嘘道。

“熟个屁,吃完还不是一分钱不少的给人家!”张树涛不仅拆他的台。

“人家小本生意嘛!”李海颇为尴尬。

“切——”张树涛鄙视他。

“老铁,今天多少也得喝点儿吧?”王贺说。“毕竟这几次你竟输了,难得赢一回嘛!”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老娘有交待,禁酒了。”方磊略显无奈。

“你又不回家住,喝点儿她也不会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

“你拉倒吧。”方磊不仅打断他荒唐的想法。“你想我们全体自杀就让我喝他个十瓶八瓶的,保证一脚油门,同时归西!”方磊顶道。

“也对啊,现在醉驾查的多严啊,不还是不喝的好。”李海不仅道。

张树涛在后面拍拍方磊的肩膀,一脸痛苦的表情说:“唉!铁哥,辛苦你了!”那模样,仿佛立刻就会掉下泪来。

方磊从车内的观后镜撇了一眼他伪装出来的表情,没好气的道:“张艺谋没去找你拍电影真是他的损失,你这小子还真会装。坐稳吧!”方磊说完,又踩了一脚油门。

金晨真是被这个方磊气的要晕倒,自己在这儿怄了一天的气,他竟然若无其事的呆了一整天,一点儿也没有主动认错,过来哄她开心的意思。金晨忍住寂寞不去主动和他搭讪,只是看电视。可是这家伙像是和自己作对一样,把音响开到了最大声,就像是在示威一样,吵的她心烦意乱。几次都想冲出去和他吵一架,可是每次都忍住了,如果这个时候去和他说话,不就等于自己变相的认输吗。

音乐停了之后,就传来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不是很清楚。不过金晨还是可以判断他们是昨天的那一群人。方磊说过,今天他们要去吃烧烤。想起这个,金晨就更气了,屋里有个大美人在生气,他怎么还有心情去吃,难道他是猪吗,一点儿良心都没有?

金晨不仅双手抱拳,放在胸前仰望屋顶向天祈祷:“希望方磊一会吃烧烤,肉串儿是隔夜的,吃完拉肚子;板筋烤不熟,咬断牙都嚼不烂;鸡脖又干又硬,吃起来一点儿味道也没有——”

金晨正诅咒着,就听到后院儿的车已经启动。金晨跑出客厅站在外面的窗边,看着屋外的驶出院子的车,金晨就有种失落的感觉:“他就这样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了?”

夜幕渐渐降临,乡村迎来了它特有的宁静与安逸。

屋子里实在是太静了,除了电视的声音,就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如果还有另一个呼吸声呢?

隐约的,金晨就听到这样一个声音,那呼吸声很缓,很慢。就那么一呼一吸,像是年过八旬的老人一样。金晨不仅毛骨悚然。

窗外一片漆黑,什么声音也没有,什么也看不到。方磊的家靠近车站,平时有很多车经过,可是今天,却是死一般的寂静。突然,窗口有个影子一闪,金晨清楚得看到有东西迅速的闪过去,虽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金晨已经尖叫出来。方磊昨天在家,金晨没有感觉到什么,可是今天,怎么一切都变得那么可怕。

金晨的全身开始收缩,抱成了一个团,电视的音量开到最大,用来给自己壮胆。灯也亮亮的,可是客厅的灯管不过七十瓦,在亮能亮到哪里去。突然一声长笛,差点儿把金晨的心脏吓得跳出来。她发誓,如果方磊这个时候回家来,她在也不对他发脾气,在也不和他怄气,如果他真有习惯偷看女人裸体,她不介意在自己洗澡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不冲进去,只是看看也没什么。

客厅的门开了,金晨已经拿起靠枕决定和这个吓人的怪物一决死战,可是当明亮的灯光映照在那熟悉的脸庞上时,金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飞一般的跑过去,带着一股沁人的香风,扑进他的怀里。方磊被这突如其来的艳福吓得不知所措。推开金晨柔软的身体,看着她泪湿的俏脸问:“怎么了?”

“我害怕!”金晨哭着说出她会扑进他怀里的原因。

“既然害怕,干嘛一早不说呢?”方磊不仅有点儿责怪这个笨丫头,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我当时还在生气,巴不得你吃肉串辣死呢!”金晨抽泣着说。“谁知道你一去这么久,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说着,泪水又涌出。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方磊就忍不住的想抱住她,安慰她说:“好啦好啦,以后我不会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了,你别哭了。时间不早了,去睡吧!”方磊又帮她拭去眼泪,想让她回房间。

“我那么招人烦吗,我说了我害怕,你多哄我一会儿会死啊!”金晨一看到方磊一付急着把她赶回房间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老实说,方磊这个时候做出这种事来,的确破坏气氛。按照常理,方磊应该抱着金晨,好好的陪着她坐一会,哄她睡了,把她抱回房间放在床上,离开的时候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一下……

“好好好。”真怕了你了,脸变的比小孩儿还快。方磊不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金晨则气嘟嘟的有点儿恼怒,努着嘴在心里暗自骂道:真是个笨蛋,这么好的机会都不会好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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