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南为君有何过错,毕竟是受伤的女子,可李卿真的就没有怜香惜玉之意,快步疾行着,哪里去关心过身后的人跟的多么吃力。
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扶着墙壁,南为君几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不至于被李卿落下的太远。
只是,重伤的她,却难以负荷,当来到李卿的小书房之后,人便靠在门口不能动弹了,大口的喘着粗气,随着呼吸而痛遍全身。
就这么远远的睇着南为君,李卿坐在楠木椅上,并不先开口。
过了一会,见南为君的呼吸开始平顺了,李卿这才淡声问道:“说吧,本公子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李卿,伍灵儿真的有了你的孩子?”南为君开口,问着已经知道的事实,不过是想要李卿亲口回答罢了。
“若是废话,本公子不想听。”李卿声音冷淡,并不是来与南为君聊天的他,自然不愿多费唇舌。
“伍灵儿有了你的骨肉,你要娶她,我自是没有权力阻止。可是,我是你的未婚妻,也与你有了夫妻之实,你又当如何对待于我呢?”南为君问着,眉宇紧蹙着,可见心思之纠结。
“本公子早已回答于你,绝不会有负了灵儿,也愿放你自由。”李卿说着,声音虽冷,却也带着几分的歉意。
不论与南为君之间是否发生过关系,若是单纯的论身份而言,这个女子都是他所亏欠的。
有了婚约,却因他的不爱而被迫终止,这的确是李卿对南为君的愧疚。
至于那夫妻之实,李卿一直在怀疑着,不过是苦无证据罢了,也不想将事情闹的太难堪。
“李卿,我也是你的未婚妻啊!”南为君的脸上尽是痛意,话才出口,泪已先流。
撑着随时都会倒下的身子,南为君朝李卿走来,问道:“为何你对她如此情深,却要对我如此薄幸呢?”
“你我的婚约本就是错误,何苦耽误了你一生的幸福?”每每提到婚约之事,李卿的态度都会柔软下来,并非是他心疼南为君,而是为她的执着感到无奈。
婚姻,真的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李卿不这样认为,也从来不想在婚姻中把自己当作政治的棋子。
迎视着南为君那双盈满痛意的眸子,李卿除了无奈之外,真不知该如何以对。
“放手,对你我都好,只要你学会放弃,必定会遇到真正属于你的良人。”李卿感叹的说着,除此之外,当真不知该如何劝说了。
“想要我解除婚约,除非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南为君合上眸子,带着痛意的说道,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襟,可见内心的痛意。
“你说。”见南为君的话里有转机,李卿并未怀疑其他。
“能给我倒杯水吗?”南为君缓缓的睁开眸子,朝李卿走了过去,却是在他身旁落了座。
点点头,李卿转身去为南为君倒茶,并未看见南为君眸中一闪而过的冷意,也未看到她手心里所洒出的药粉,那是无色无味的啊。
接过茶杯,南为君轻抿了一口,抬起眸子来望着李卿,淡淡的问道:“听说你有一把捆仙索。”
犹疑了一下,李卿再次点头,不明白南为君为何会说这件事,但眸底却有了一丝的疑惑。
这捆仙索,没有几人知晓的,就连魔姬也不知晓,南为君又是从何而知的呢?
心中有了戒备,李卿单手负在身后,一双犀眸锁在南为君的脸上,却不做声。
“若是我想要你用捆仙索来换呢?”南为君面色平淡的说着,眸底那复杂的神色,不知是在期许些什么。
“就算我将捆仙索给了你,你也用不到。”李卿这句话是实话,话落,便将捆仙索呈现于南为君面前,淡淡的橙色光芒,绳索若隐若现,虽肉眼能够看到,仍非是实物。
“为何?”南为君问着,眸子里有着不解,却是紧盯着捆仙索在看。
但从外观来看,便知这东西不是普通的物件,那上面的光环应是上天所赐予的,定是神器。
“此物千年不曾现,能得到它是缘分所致,随心念而用,并非是一般的绳索。”李卿说着,将捆仙索收回,却没有任何的动作,便见那捆仙索消失无踪,李卿这才收起了空空如也的手掌。
李卿说这番话,并非是为了告诉南为君得不到,而是在拒绝罢了。
听完李卿的话,南为君并不知真伪,只是若有所思的垂首而已,叫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见南为君不说话,李卿难得有耐性的等着,只要南为君有退婚的心思,他便愿意浪费些许的时间。
二人就这样沉默着,不知过了多久,南为君才缓缓抬起头来,望着李卿,仍旧是情深款款,可唇角勾起的笑意却是阴恻恻的。
“殿下,君儿是你的未婚妻,将来也会是你的妻子,这一生都不会有人取代的了君儿的位置。”南为君幽幽的说着,似是自喃,又似是在对李卿最后的告白。
“你……”李卿想要说些什么,可眼皮却变得沉重起来,不过是抬了下手而已,顿时脑袋一沉,身子也不听使唤了,人就这么栽倒下去,若非是南为君扶住,不知会摔成怎样的重伤。
强撑着,南为君抱着李卿的身子,眸底尽是笑意,那悠然的笑容让人看起来很是怪异。
可是,那样的幸福展现在娇美的面容上,也是不能忽视的。
轻抚着李卿的背脊,南为君轻声道:“这辈子,你要娶的女人只能是我南为君,即便伍灵儿有了你的骨肉,也做不了你的妻子。”
动作很是轻柔,仿佛是在哄着熟睡的人儿,只差哼上一曲吹眠的歌谣了。
一直在卧房里等着李卿回来,直到天色微微的暗了下来,却仍不见李卿的身影,伍灵儿不由得心慌了起来。
以李卿的性子,就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也会命人知会她一声的。
才要下床,却见魔姬进门来,若非是戴着面具,不定是怎样的怒容,看那双带着怒气的眸子,伍灵儿便觉得畏惧。
孕妇是不能被惊吓的,魔姬没生过孩子,自是不知这一点。
****的玉足猛然收回,伍灵儿动作大的牵动了伤口,小脸忍不住的皱了起来,却是下意识的抚上腹部,好在孩子没事,否则她真的要责怪自己了。
那么多次的生死关头都不曾害怕过,却偏生的对魔姬有种畏惧感,真真的不是好事。
“知道自己是有身孕的人,还如此的莽撞,若是动了胎气,你就准备在床上躺十个月吧。”见伍灵儿如此护着孩子,魔姬的声音倒也不是那般的冷了,并未过多责备。
虽无缘成为母亲,但毕竟是女人,魔姬如何能不知道一个孩子对于母亲的重要性呢。
“李郎被南为君叫了出去,已经有几个时辰了,我担心……”
“君儿是卿儿的未婚妻,他们相处也是情理之中,你若想留在卿儿身边,便该识大体。”魔姬的语气冷了下来,显然是不喜欢伍灵儿如此痴缠李卿的表现。
“不知为何,心中很是不安。”伍灵儿摇首,并不解释魔姬对她的误解,秀眉轻蹙的说道:“南为君威胁李郎,若是不希望师傅你来插手此事,便给她一盏茶的时间。可现在不知过了多少个一盏茶,李郎不但不曾回来,也不曾让人捎信过来,我怕……”
说到这里,伍灵儿咬唇望向魔姬,并未将话说完,可眸中那份担忧之色,却让人看了心疼。
魔姬虽一直偏袒南为君,但终究是为了李卿好,亦是在帮李卿。
如今听伍灵儿这么一说,心下也有着忧忡。
一个女人,若是痴爱一个男人,会做出何等疯狂的事情来,谁也说不定。
“你安心休养,我命人去找。”魔姬说着,为伍灵儿诊了脉,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
只是,偌大的李府,却无人见过少主人去了哪里,而魔姬离开之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伍灵儿的担忧也越来越重。
“孩子,娘亲不会让你父亲出事,我们一家三口定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伍灵儿轻笑着,对着尚未隆起的小腹说着话,唇角弯弯。
玉手自小腹一路向上,落在胸口之处,就这么淡淡的笑着,看着手心里的紫色光芒笼罩住了那伤口,感受到伤口在一点点的愈合。
身为魔道尊者,伍灵儿即便未能全然的恢复魔性,想要愈合自己的身体却不在话下。
不过是不想李卿为此事而烦忧,否则她如何会乖乖的躺在床上养伤,会喝那些苦哈哈,但又见效慢的汤药呢?
而李卿此刻的下落,大概只有南为君一人知晓了。
皇宫之内,南为君就站在距离宇文戬只有四五步的地方,一双没了精气神的眸子,却透着坚定的光芒,怎么看都是怪异的紧。
可面对主动前来投诚的南为君,宇文戬不但没有好的脸色看,反倒是有着怒意。
“你这是在与本太子交换条件?”宇文戬冷声的问着,很是不喜欢有人跟自己谈判,没人有这个资格。
“捆仙索,只有李卿能够召唤使用,我拿不到。”南为君又一次的开口,仍是重复着这个事实,却也将这当作是筹码,想要与宇文戬换取条件。
殊不知,与虎谋皮,就算得到了承诺,又如何能够真的达成心愿呢?
“南为君,你以为你有这个资本与本太子谈交易吗?”宇文戬冷哼着,若非是李卿下落不明,他哪里会有闲心与南为君废话,定会直接了结了她的性命。
捆仙索,宇文戬确实是忌讳着,被捆了一次,又知晓是上古神物,宇文戬自然是怕极了。
即便不能得到手,毁掉了也才能安枕无忧。
“只要殿下能答应,收了我和李卿为血奴,不伤及我二人性命,南为君定会想办法毁了那捆仙索。”南为君眼睛眨也不眨的说道。
“你以为,本太子会怕了不成?”宇文戬冷声,朝南为君逼近着,眸子渐渐的呈现腥红之色,这是他魔性复苏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