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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流觞国东宫

施绾绾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的跪拜着,供桌上摆放着三块牌位。这是她从前答应过要做到的,现在的她每天都是诵经念佛。对于她来说,现在的流觞国烈焰颐登基了。余孽也铲除了,赵子轩在身边辅佐着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是需要她来操心的。

“太后娘娘,赵丞相求见。”宫外传来小顺子的通传声,自从先帝驾崩之后。小顺子便跟了施绾绾,念在他伺候先帝多年。施绾绾便让他来服侍自己。而映月现在变成了东宫的凤仪女官,成为了施绾绾的贴身宫女。

映月上前搀扶起施绾绾,二人走出了佛堂。“传……”

赵子轩一脸的憔悴,走进了殿内。施绾绾坐在软榻上,见到赵子轩便让映月赐坐。“赵丞相今儿前来见哀家,可是有话想说?”

自从赵落雁死后,施绾绾念在她跟随先帝多年赐封了名号,下葬皇陵。她也看淡了,从前赵落雁的确是做错的太多。但,毕竟死者已矣。

“禀太后娘娘,过几天臣要出使郝夜国。不知,太后娘娘可有臣效劳的地方。”赵子轩坐在施绾绾的对面,想起了几天后要起程去郝夜国的事。

施绾绾没有说话,看了映月一眼。映月走上前,将一个小锦盒交到了赵子轩的手中。赵子轩将小锦盒打开后,才发现里面竟是一只黄金的手镯。这手镯很眼熟,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见过。

“哀家岁数大了,头昏眼花的。这个金镯子不知道是不是对于舞染而言是最重要的,出嫁前她走的匆忙落在了冷宫。这些年来,哀家一直替她保管着。这次,既然赵丞相要出使郝夜国。那么,唯有命你把这个金镯子交给舞染了。希望,哀家没有做错才好。”施绾绾并不知情那个金镯子的由来,以为舞染一直戴着。想必是对她来说极为重要,这一次正巧赵子轩要去郝夜国只能命他转送金镯子。

听完施绾绾的话,赵子轩这才想起来。在初遇舞染的那些日子里,她因多管闲事救下了一个少年。所以,故而得到了这个金镯子。当初莫言还说过,那个少年是郝夜国的皇族。难道?这一切,冥冥之中老天早已安排好了吗?

赵子轩看着手中的小锦盒,思绪越飘越远。想到了那一年,舞染与他之间做约定的山盟海誓。如今,景已在,伊人却已经离去。

“臣,定会将太后娘娘的话传达给舞染公主。若是没有其他要事的话,臣先告退了。”赵子轩想再离开之前,帮赵落雁做一场法事。

施绾绾想起什么,便从软榻上起身走向了赵子轩。她正要说话的时候,映月屏退了伺候在一旁的宫女。连带她自己也走出了宫殿内,施绾绾看着出去的映月却淡然一笑。想不到,她是这般的明白自己的心意。

“赵子轩,你无须自责。虽然从前木贵人的确对哀家做了很多大逆不道的事,但如今这一切是时候应该放下了。你也一样,不要再背负在身上。记住,现在的你是流觞国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是木贵人对你的期望与寄托。就如你爹当年那样,两袖清风只为了当个为民请命的清官。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哀家的其中所言的意思。”施绾绾看着赵子轩的双眼,她一边说着一边细细的磨擦着手中拿着的佛珠。

尽管,现在的她依旧倾国倾城。但,当初的风华已落。现在的她,一心只求舞染能够逢凶化吉,流觞国能够昌隆,壮大。

其实,她真正放不下的还是舞染的事。从前,她被打入冷宫一进入就是漫长的十八年。自然知道其中的滋味,而今她只是运数好。才能够如此顺利踏出冷宫,而舞染呢?她心中始终放不下……

赵子轩从椅子上起身,掀开官袍下摆跪在了施绾绾的面前。“臣谨遵太后的教诲,臣定当竭尽所能辅佐皇上。”

施绾绾笑了,上前扶起了赵子轩。他要不是赵家的儿孙,相信自己的女儿也不会远嫁郝夜国。上天真是捉弄人啊!

赵子轩离开东宫之后,便朝着从前舞染居住的寝宫走去。远远的站着,看着那熟悉的一景一物。心中满是伤感,他知道如今已经为时已晚。“舞染,你过得还好吗?是否还如出嫁那天一样的痛恨我?这辈子,我赵子轩辜负了你。”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小锦盒,心中已经猜测到了几分。当年舞染救下的那个少年到底是谁?他突然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看着手中的小锦盒。

舞染啊,你没有嫁错。你嫁对了人,那个少年正是夜残心。你当年救下的那个少年郎,如今却是四国中最为强大的君主。所以,这一生你与他是注定的。而我赵子轩,不过是你生命里的过客罢了。

正在他沉思之际,前方传来了脚步声。赵子轩转头望去,却发现皇帝与他一样站在远处眺望着从前舞染居住的寝宫。

“臣叩见皇上……”赵子轩的话还没说下去,烈焰颐摆摆手示意他起身说话。

烈焰颐已非是当年的那个小太子,现在的他有着先帝的风范。唯一与先帝不同的是,他看上去严谨万分。或许,年少时经历了皇后的那些事也有缘故。

“赵子轩,朕只要是想要当年的事。恨不得,将你亲手了结。可是,朕又不能这样做。你的确是个人才,不可多得的。当然,朕虽然是被木贵人养在身边。但,朕从未有一天忘记了生母的伤痛与悲哀。那种明明知道,却还要忍着不知情的痛你可明白?”烈焰颐不由的说起来当年的感怀,双眼瞥了一下默不作声的赵子轩。

赵子轩没有出声,他怎么会不明白那种痛楚呢?

“皇上,当年朝野上的传闻想必您也听说过。而,臣的家父正是死在姨母的手中。只因为爱上了,便蒙蔽了自己的心智。当年,臣亲眼目睹着那个经过。从小,臣就告诉自己。她是仇人,不共戴天的宿敌。只是,臣始终恨不起来。打小,她在臣身上倾注了很多的爱。不管是出于亲人还是出于愧疚。这一点,臣无法轻易否认。就在她死的那一天,臣就想开了。上一代的恩怨就让它随风而去吧!佛曰:放下了便也就是得到了。”赵子轩轻易地说出了当年双亲惨死在赵落雁手中的事,烈焰颐听完后感到愕然。想不到,赵子轩这些年来却能够这样的心平气和面对木贵人。

正是因为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又谈何放下呢?

皇姐,流觞国也好,郝夜国也罢。只有有朕的一天,绝对不会让你受一点的委屈。朕发誓,一定会要夜残心得到教训。你是流觞国的大公主,岂能这样背负着不明不白的罪名。

“赵子轩,这一次朕派你出使郝夜国相信你再清楚不过朕的心意。朕要你告诉夜残心。若是,皇姐不能够完好的走出冷宫。到时候,流觞国与郝夜国便是兵戎相见。朕不会再让步,当年就是因为朕的无能母后才会受这么多的苦。而今,朕不愿意再重蹈覆辙。”烈焰颐的双眼中满是坚定,他只明白一件事。从前,烈焰承教过他。没有国何来的家,现在的他只明白一件事。没有家何来的国。连家人都保护不了,谈何去保护天下的子民。

赵子轩跪在地上,承接烈焰颐给他的这道使命。他的做法是对的,唯有他出面舞染才能够脱离困境。“臣领旨,请皇上放心,臣定不负所望……”

烈焰颐仰起头望着头顶上的苍穹,眼里带着笑。他要征服天下,流觞国将要成为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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