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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我,可以相信你吗

“我,可以相信你吗?”声音很轻很轻,如果不是就在阿四耳边,他根本就听不清。

就在阿四已经在心里默念一百遍阳晴的名字以抵挡那一肚子上蹿下跳的邪火的时候,忽然听到周瑜这样的一句话。心知原来他误会了眼前这位小姑娘了。往外挪了一挪之后,转头看着她,她好像一点也没有想要诱惑他的意思,而是一脸认真地也在看着阿四。我了个天,原来是阿四对自己太过自信了。

可是,这句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呢。阿四也没想什么,嗯了一声,算是肯定的回答。因为他觉得,既然他已经把周瑜当成朋友了,她为什么不能相信自己?

周瑜这个人,怎么说,很难让人不喜欢,但是又很难让人产生亲近感。这是阿四的感觉,就是当你刚萌生了自己好像和她很熟的想法之后,你就忽然觉得和她离得很远。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近远亲疏,不知所谓。

周瑜先是拿出了一张旧照片,说道:“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很像你。”

天杀的,这哪儿像了?这分明就是一个女的,准确的说,还是个中年妇女。按这个照片的老旧程度,现在应该也是更年期无疑了。

周瑜看到阿四的表情,拍了一下他的头,骂道:“你傻啊,你看这个小孩。”

哦,原来妇女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孩童,阿四很不情愿地说道:“确实有那么一点像,但是,这个小孩子嘛,小时候不都长得差不多。”

周瑜解释道:“其实,主要的特征有也就行了,你看,你没什么眉毛,耳朵还招风,鼻子挺挺的,嘴巴小小的。这孩子长大了,一定很像你。”

阿四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差点一口老血喷在了照片上。孩子长大了,一定很像你。这句话从周瑜这样的女孩子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好像是没发现阿四的异样,周瑜继续说道:“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阿四整理了一下满屋乱跑的思绪,轻咳了一声,“你是想让我?”

车子一路向北,来到了城乡结合处一般的不是很发达的地界。阿四下车之后,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平房,但是眼前的人家看起来虽然破败,却透着一丝古朴的意味,门楣上还有牌匾,写着:再世华佗。底下的题字居然还是乾隆皇帝,乖乖隆地洞,这家人好像不简单啊。

周瑜对着阿四浅笑道,“快到了。”

不一会,门口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出来了一位管家模样的人物,躬身说道:“大小姐。”

周瑜也不多话,带着阿四就进去了,管家在四周看了一下之后,把门关上了。

这是间医馆,进门以后一大堆的中药味扑面而来,阿四的鼻子应接不暇,他有一种好像是进了太乙戊家的感觉。本以为既然是医馆,那么人就应该在某处躺着了,这位弥留之际的大叔也是够可怜的,居然在这么破旧的环境中度过余生。

让阿四没有想到的是,周瑜带着阿四左转又绕了几圈,弄得阿四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却在一座假山面前停了下来。

只见周瑜在假山上按按扭扭,不一会,假山上潺潺的流水挺了,山直接从中间左右分开,露出了一条通向地下的小道。

周瑜转头看着阿四,很认真地说道:“等一会,你就能看到我们周家最大的秘密了。”

周瑜在车上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照片里的人是她大伯的妻子和儿子,而多年以前,妻子带着儿子和别人跑了,大伯后来也没有娶妻,所以一直挂念着这对母女,然后现在快挂了,就想让阿四扮作大伯的儿子,去给他一个临终前的安慰。本来这样简单的忙,阿四是肯定会去帮的,但是看到了这条密道,心里却是有点忐忑,这感觉可不好受。只能自我安慰,你周家最大的秘密小爷其实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只是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地知道了。

走到了这条密道的尽头,从一个很大的滚筒洗衣机的后面出来以后,阿四更是觉得极其坑爹。

这他妈真的是好大的秘密,大姐,你带我去一家医院,居然不能走正门,一定要像幽会一样,通过一条湿哒哒阴暗暗的密道吗?阿四知道,就算现在问,她应当也不会为他解惑的。于是只好闷声发大财,跟着周瑜走。

这家医院,看起来很奇怪,到底哪里奇怪,他也说不上来。

进到一间特护病房,看到了那个此行要见的人,阿四没有忘记答应周瑜的事,从进门那一刻开始,他就是躺在床上那个人的儿子。

周瑜带着阿四走近那人,对他说道:“大伯,你看是谁来了?”

冒牌货阿四一边冒着冷汗,一边凑近,看着他,没说话。

那位周瑜的大伯,实际上已经七七八八了,感觉没有什么生气,但确实是醒着的,听周瑜之前说是脑子的一些回路堵住了,不太好使。

那人看着阿四,忽然好像有了一点生气,挣扎着要坐起来,手一把抓住阿四的手。一时间老泪纵横。想说话,却好像喉咙被卡住了。然后一脸慈祥地摸着阿四的耳朵还有鼻子。

看到这老人这幅场景,阿四也是有点不忍,心想,演戏演足吧。于是握住了老人的手,很艰难地喊了一声,爸。

老人开口说话了,“你妈,还好吗?”

阿四心里嘀咕,我妈?我妈好得很啊!!咳咳,回答那个老人的却是:“她已经原谅你了。”

周瑜的大伯就像听到了世界上最美的音符,满意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由于刚才他挣扎起身,导致本来盖在他身上的被子被掀开了大半,阿四把他扶好躺下,却不小心从他穿的衣服上看到了几个非常非常非常扎眼的字:“岗001”。

阿四这时才知道,原来周家的最大秘密,就是周家有一条从外面通向岗北监狱的密道。

一路上跟着周瑜出来,阿四脑子飞速旋转着。这位大伯,编号001,乖乖不得了,是一个头等重犯,不管是哪年死,应该就是死在这监狱里的了。只是阿四没想到的是,这监狱太他妈高级了,连医院都有,难道不知道其他监狱有人生病都是小病不理,大病才运去医院治疗的吗。不过既然岗北监狱是以没有活人可以出来闻名遐迩,那里面设个医院也是勉强可以保住这个煞名。还是伤脑筋,即便知道了这条密道,这一役也是托了淡眉毛招风耳的富,让周瑜欠了自己一个人情,自己手里还握着周家最大的秘密,但一百五十七个人,这密道宽窄只够一人通过,连天儒这样的都不一定能过,这样排队出去,简直就是笑话。

回去的路上,周瑜恢复了那健谈的模样,和阿四介绍说,那家破烂的医馆,其实就是乾隆年间名动一时的岗北贺家,当时太乙家族还处于蛰伏期,没有今天那般出名。正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看看现在的贺家和太乙家。

阿四对贺家没什么印象,只是好像有个叫老贺的医生在太子神医馆工作,但是按照今晚的情况来看,贺家只是一个周家的附属而已,一蹶不振,毫无生气。

回想刚才的际遇,和周瑜前后的话语,阿四发现其实她并没有告诉自己要去的是岗北监狱,也没有说她大伯的妻子是为什么离开,觉得她是对自己有所保留的,很多东西都让他自己去发现。这个周瑜,越发地让人有点捉摸不透了。

忽然,阿四凑近周瑜,离得很近很近。这回,倒是周瑜局促了起来,不自觉的呼吸都加快了。

“我,可以相信你吗?”阿四问出了同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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