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林中救人
那一天,她游走到了一个叫枫湘的繁华之城,在城外漫山黄叶的枫林中遇见了一名因受了严重刀伤而几近昏迷的黑衣男子。周围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可见他已是负伤行走多时,才致使力竭而倒在枫树林中。她没有可随身携带的仙药仙草,也没有耗费灵力为他疗伤的打算。尘世之中多少事,并不是她可以随意过问的。可那男子仅剩的一丝清明在看到她即将渐渐远去的身影时终于费劲地蹦出了两个字——救我。
轻云又慢步夺回了那男子身边,见他已经完全陷入昏迷,手轻轻一扫将那男子袖于衣兜之内,然后缓步朝城外的官道走去。见左右无人,便将男子从袖中抖出,置于官道旁的一棵枫树下。不久后见有一入城的牛车经过,便拦下请那赶车的农人,让他帮忙将黑衣男子抬入车中,付了农人车资,令其入城往城中镇远大将军卫绍的府中去。当然,轻云知道这些也是因为那男子身上的令牌,稍稍一算便知那男子该是卫绍的养子卫恒。
18、枫湘暂居
看着牛车远去,轻云也慢慢朝枫湘城而去。官道两旁的枫树健壮而整齐,密密扎扎的枝叶拢住了天空,只留下中间一条缝隙,明亮的黄叶与深沉的蔚蓝相间,顿显秋的旷达和悠远。枫城之美,此刻在她眼中只剩这一季的枫林。
轻云是随性惯了的仙灵,有时看世间繁华热闹也并未时时刻刻记得隐去真形。当她漫步踱到枫城时已是华灯初上,在城外游玩了几天的枫湘美景倒是有些倦了,便于城中找了家偏僻些的且带有独门院落的客店,付了一年的房资,并吩咐店家不得吩咐勿扰,此后便闭门不出了。
18、枫湘暂居
话说那名黑衣男子果如轻云所说那般,是卫将军的养子,当日被牛车送到卫府门前,侍卫见是自家公子,急急将他抬进府内报与将军和夫人。
卫恒虽为卫家养子,但将来可是要继承卫府头衔的。卫将军与夫人情深,虽只得了三个女儿之后便再无所出,但也无再纳旁人的打算,便于远房宗亲中过继了一子,也就是卫恒。又因卫恒自小聪慧,文武具有所成,更是得将军与夫人的喜爱。卫恒是自三岁便被抱养在卫府中的,所以跟将军和夫人也甚是亲密。
此次卫恒代卫将军入国都办事,未料到去时顺利,回时却一路遭人截杀,想也知道无非是卫恒年轻气盛在国都得罪了人,弄得亲随尽失,狼狈逃归,入了枫湘境内才稍稍喘口气,无奈之前赶路太急,刀伤愈重,最后倒在了城外枫林。
卫恒醒后自然知道,应是枫林中那名女子救了他。等伤稍好后便问管事当日情形,可曾见一女子将他送回来。管事和当日值班侍卫都只回说是一农人拉了牛车把他送回来的,没见过什么女子。卫恒无奈,只得作罢。等伤势痊愈后,便时不时周遭打探那农人的消息,后来在离枫湘城十五里外的一个小村子找着了人,那农人也还记得卫恒长相,他一问之下便将那天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这让卫恒更加着恼了,听农人的描述,那位姑娘应是知道他的身份的。凭他卫恒十八少年郎文武双全的美名,在枫湘城哪个是不倾慕的,而她当时在知道的情况下居然首先想到的是见死不救,这口气闷在胸中却无处纾解,只是让他更加迫切地想要将那名女子翻出来。
然而半年过去了,卫恒将枫湘城及周围村镇翻了个遍却一无所获。最初的那口气早消了,只是心里一直还记挂着那名女子,想着当时她一个人是如何将昏迷的他从枫林深处弄到官道旁的,想着她那鹅黄色的纱衣和朦胧的面庞。卫恒长到十八岁还未成亲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大将军卫绍与夫人的恩爱深深影响了他,觉得自己也得找那样一位可以共度白头的女子携手到老。而那名女子的出现虽与****无关,但却因为这些个看似无稽的原因,让他念念不忘了这么久,若是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心里总是觉得有那么一份缺憾。
20、再度相逢
时间飞逝,一晃已是第二年的暮春时节。这一日天气晴朗,卫枫与几个友人自城外打马归来,受朋友之邀去看友人的家传宝刀。却在路经一家客店的时候看到一名女子从店内走出来,本来只是余光瞥到并未认真细看,然而那店家却随后跟出来赠与女子一竹篮,女子笑着道了谢,清零的音调随风传来,使他不由得挽缰回首又看了一眼。这一看,那鹅黄色的衣裳不就是当日枫林中的女子。意识到这一点,卫枫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抽缰、下马、三步并两步地走到女子跟前,定定地看着她,嘴巴却像被缝住了似的找不到一个可以表达此刻心情的词语。
轻云见了他如此直盯盯的样子也是一愣,忙后退几步,“请问公子何事?”
“去年秋天,城外枫树林,你曾救过我?”虽是问句却很笃定。
被他这一提轻云倒也想起来了,只是当时轻云没有仔细看那男子的长相,原来竟是长了这样一张英气的脸,“恩,却有此事,举手之劳,公子不必记挂。”说完轻云便挎了篮子离去。
卫恒好不容易见着她,哪里肯这样放她离开,便连马儿和友人也不顾了,说了句“有事,改日再会。”便追着那女子而去。
轻云在客店住下后,极少出门,绝大多数时候十天半个月才露一次脸,只是她为人及和善店家也不多问她的事。这一次隔了一个月才醒来,闻着厨房菜食的香味,便突发奇想地也想要学一学,便向店家借了篮子想要去集市采买一些食材。
卫恒跟着,轻云也不理,径自在集市里挑着菜蔬瓜果肉类。于卫恒而言,这些都是新奇又新奇的体验,一时也想不起什么话来问她,便只亦步亦趋地跟着。
终于轻云挎着满篮子的东西离开了集市,卫恒才得着机会可以同她说话,“姑娘,能否告知姓名。”
“轻云”
“家住何方?”想了想又觉不对,“方才那家客店可是姑娘的家?”
“不是”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