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我们还是听得一清二楚。杜玉郎脸色剧变,伸手就要往桌子上拍去,吃饭的时候我可不想打架,忙抓住他的手,说道:“我还没吃饱呢,不要理他们。”
他的手颤抖了一下,僵住了,然后看着我,微笑着点了点头。那些锦衣公子看到了,越发肆无忌惮,大声地调笑起来:“哟,好亲热啊,小道姑,也来拉拉哥哥我的手啊。”
“美人儿,过来陪哥哥喝两杯。”
“对呀,这是皇甫大人的公子,你不如还俗跟了他,包你享受荣华富贵。”
我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在屈月,哪个男人敢调戏我?我怒极反笑:“什么皇甫大人,很不得了吗?”
“是工部尚书皇甫大人,当然不得了。”
我轻蔑地说:“工部尚书是什么东西?没听说过。”
这句话好像捅了马蜂窝,那些人大叫起来:“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道姑,竟敢骂皇甫大人是东西。”
我并没有骂他,我是真的不知道“东西”这个词在中原话里还有骂人的意思,我很无辜地说:“这是骂他吗?好吧,那就算皇甫大人不是东西好了。”
杜玉郎哈哈大笑,他一笑,那些人怒了,其中一个站起来说道:“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敢当着公子的面侮辱皇甫大人。”
另外一个朝我走来,说道:“小道姑,快过来跟皇甫公子赔礼道歉,好好求他宽恕你。”
我才不会道歉呢,我站起身,右手暗暗运力,他要是敢动手拉我,我就用力给他一个耳光,把他打得满脸开花。
杜玉郎也站起来了,沉着脸走到我身边,望着来人一字一句地说:“快给我滚!”
我也说:“你再不滚,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哦,我倒要看看,你要对我怎么不客气?”那锦衣公子不理杜玉郎,一面看着我轻薄地笑,一面伸手朝我的脸上摸过来,我正要一巴掌挥过去,杜玉郎已经闪电般抽出了我的腰刀。我的刀是阿爹请西域最好的刀匠精心打造的,虽然是防身用的短刀,但削铁如泥,是真真正正的宝刀,用于攻击时不亚于许多长刀。只见刀光闪过,那锦衣公子长声惨叫,他朝我脸上伸过来的手不见了,手腕被齐齐砍断,血流如注。
我吃了一惊,不仅因为杜玉郎从拔刀到砍人,又快又准,还因为他外表温文尔雅,下手却如此狠辣,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其他几个锦衣公子也呆住了,过了半晌,那个皇甫公子大喊:“把这两个凶徒拿下。”
有两个锦衣公子身上带着剑,听到喊声,抽出剑就向我们冲过来。
杜玉郎反手一推,将我推到他的身后,我心里一热,这个人还真讲义气。
他和两个锦衣公子斗在了一起,他虽然使的是短刀,与那两人的长剑拼杀却丝毫不落下风,刀光剑影之中,一个锦衣公子右臂挨了一刀,手里的剑当锒落地,忙不迭地逃开了,另一个见势不妙,不敢恋战,转身就奔下了楼。
我本来抓了一把椅子准备帮忙的,看来用不着了。
杜玉郎冷冷地看着剩下的几个人,目光如刀般凛厉,有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势,那几个人完全吓住了,看着他一动也不敢动。
他挥了一下还在滴血的刀,沉声说道:“还不滚?”
那几个人醒悟过来,慌忙扶着那个被砍断手臂还在不断惨叫的人,一拥下了楼。
酒楼的掌柜来了,看着这一片狼籍,不禁连声叫起苦来。
“哎哟,公子爷,这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