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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身在江湖

告别商仲永后,石小草回到了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住处,简单地睡了一晚。

这是一间从隔壁老李家租来的茅屋,虽然简陋,但至少也有个窝。

石小草和商仲永在茅屋旁摆了个摊位,专卖卤肉饭,虽地偏,但因味道独特,在广林城也小有名气。只是商仲永平日开销过大,日子也就只能凑合着过了。石小草正准备租间铺子,光大招牌,哪知碰上了时代的召唤。

第二天起床,简单地收拾行李后,石小草又仔细环顾了一下自己住了十几年这间房,轻轻地关上房门,又走到自己的摊位前,拿了点卤料和干粮。以后就是老商一个人生存和生活了,石小草想到这有些感伤,叹了口气,然后施展御元之术,向岁平城飞去。

刚出广林城,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便映入了石小草的眼帘。

朝阳照耀着大地,经过树林时,还不时传来鸟语声,一阵阵扑鼻的花香让石小草倍感滋润。

路过田地,一望无际的方田看上去无比辽阔,配上蓝天白云,还有清新的空气,人也就怡然自得的很。

路过瀑布,飞流直下的爽快,还有那青山的陪伴。

渐渐地,景色都已远去,石小草面前的视野被一群高大建筑所遮挡。

虽说有一百五十公里的路程,但基础的御元之术还是相当的快的,约莫半个时辰,就到了目的地。

石小草见前方有一座硕大的城墙,城门上方草书两个大字“岁平”。下有一行小字,定睛一看,写着“御敌之外”四个字。

这城墙当真是雄伟,整体设计成盾牌形状,两端的盾角似乎都能触摸到天上云彩。

正门城楼左右每隔5米,都有一位士兵在守卫,约莫有百来名,远远看去,就如同盾牌上的花纹一样。整面城墙由淡黄色砖瓦砌成,明暗相间,错落有致。“盾盘”正下方的红色城门粗略一看,估计有千颗金刚珠镶嵌在上面。

“一座城门而已,弄得这么气派,不知道能不能禁得住老商的一棍……”。

还没等石小草嘀咕完,“你,就是你,下来!”一名士兵对着石小草喊道。

石小草没弄清状况,不得已从空中下来。

这一下来不得了,石小草觉得自己如同蝼蚁一般仰头看着这座城门。

实在是太高了!光这城门估计都得有两三百米高。

楼上的士兵是看不见点状物石小草了。石小草见城门前有一告示,上书:“岁平城乃大陆名城,禁止御元!违令不从者,后果自负!”

看完这么有人性化的告示,石小草向城门走去。

这么大的城门,开关一次可真是麻烦,石小草边走边想,又被一瘦子士兵拦住,“你,走旁边的小门,这大门可不是给你走的!”

石小草听完,见城门旁有一小门,估计也就三米高,两米宽,过往人群络绎不绝,不禁感叹落差之大呀!

石小草走到小门前,又被一胖子士兵拦住,胖子士兵喊道:“那边登记去!”

还要登记?石小草有些怅然,走到一坐着的文官面前,开始报自己的生辰八字、父母、住处云云,最后还被画了一张肖像图,并签字画押。

办完这些手续后,石小草终于跟着大众队伍,进到了城里面。

何为江湖?石小草只不过进了个城门,就触发了自己对江湖哲学的思考。

石小草边走边想,突然觉得腰间一空,低头一看,一袋元石已然不见。当下四周环顾,尽不知何时何处被何人拿走。

“这……”石小草嘴巴都有些歪了。

“小兄弟,这是不是你掉的钱包?”

只见一红衣小个子拿着一个灰色钱袋走了过来。

石小草一看,正是自己掉的钱袋,开心不已,连说谢谢,接过打开一看,里面竟全是石头,突然觉得背上一轻,再一摸,封元剑已然不翼而飞。石小草焦急地抬头寻人,那小个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修元之人!石小草当下明白,在这岁平城中,藏龙卧虎,即使是小偷,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石小草依稀记得,老商说过,元器会和主人之间有共鸣,但是主人必须得得到元器的认可。

石小草万念俱灰,抱着一试的心理,将自己的元气向周围发散,突然感觉从东南方向传来一丝波动。就是那了!石小草不敢御元,当下健步如飞,朝东南方赶去。内心虽焦急,但也欣喜,毕竟封元剑认可了他!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石小草在一条名为“享生街”的街道上驻足停下,面前是一家名为“美人坊”的青楼,波动就是停留在此间三楼右拐第二个房间里。

石小草红着脸走进了这家名楼。

一进门,给人的感觉就是四个字,金碧辉煌。

这里建得如一座宫殿般富丽堂皇,约莫有5层楼,楼顶一个大吊凤舞九天状的水晶灯笼,中间一千层台阶铺上上等的豹纹地毯,楼梯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喷泉。一旁的主舞台面积广阔,舞姬们正在翩翩起舞。支撑房屋的每根柱子都嵌上了黄金条纹,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大雕。还有各种美食放在四周的轨道上围成一圈转动,供客人挑选。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女人个个都婀娜多姿,倾城倾国。当真是天上人间!

“哟,小爷,您可是贵客呀。我知道往往真人不露相。我们这里的姑娘都是从大陆经过层层选拔,终极决战,挑选出来的人间珍品。一楼二楼两千特石包一时辰,三楼以上五千特石。只唱歌聊天,若有更多要求,价位另谈。”一位美妇人上前招呼石小草。

石小草吓了一跳,要知道,这女人口里的特石,乃由大陆元石机密联合管理府(简称元石府)统一生产,各国按其经济实力分取,作为市场货币的官方元石。

石小草不禁感叹,这得卖半个月的卤肉饭,才能在这里听一个时辰的小曲儿。

但是这里依旧高朋满座,看来岁平城不愧为吴国最繁华的城市之一。

石小草萌生退意,但一想到封元剑,不得不硬着头皮对着美妇人说:“三楼右拐第二间房有一红衣先生,是我朋友,邀请我过来有事。”

美妇人听完,脸色突然一变,“少爷,请跟我来。”于是领着石小草从边上小楼梯上到三楼。

石小草拦住了美妇人,说:“我自己去见吧,他似乎不想见更多的人。”

美妇人弯下腰,鞠了个躬,缓缓退去。

石小草将元力聚集于右耳,努力获取房间里的信息。只听二号房一男子正在低声说话,正是刚才那红衣男子。

红衣男子道:“我们约了吴国巨贾王贵喜的二公子,怎么还没来?”

“王贵喜可是财富榜高居第五位的,听说这二公子天生爱玩,到处喜欢收集奇珍异宝,估计也没有什么时间观念。”一个女声传了出来。

“这是我刚才顺手从一乡巴佬身上扒下来的,这把剑看上去还不错,只是没有任何的元气,估计是件普通玩意儿。”

乡巴佬?石小草恍然明白,为何那位美妇人说自己真人不露相,为何守门的士兵对自己那么刻薄,敢情是衣着太过朴素,这人还得靠衣装额。

不过石小草又转念一想,那美妇人估计把自己当作那个二少爷了,当下心里又平衡许多。至于封元剑,看来真是大道至简,行家也走眼。

红衣男子继续说:“这次我冒着生命危险从偎山派偷来的翡翠玉佛,戴在人身上能延年益寿,好运连连,这次准能卖个好价钱。”

石小草听到这,不禁幸灾乐祸,没想到李掌门的安保工作这么不细致。

“是呀,希望这次能卖个好价钱,这样我们就不用天天去和那些三才榜高手搏命了。”

说到这,石小草微微一怔,已然明白这两人与“颠覆者们”关系不浅。

“听说上面组织现在招揽了更多的高手,一方面人头奖金不断上涨,另一方面实在是许多人不服这个三才榜。你就说,那偎山派的几个,都能跻身前200,而我才只有1500位,真是可笑。老子去他们偎山派就跟逛自己家后院似的,想去就去,想回就回。”红衣男子说到这似乎有些激动。

石小草不想打草惊蛇,正在思索对策,这时一个胖嘟嘟的身体出现在他面前。

来者少爷模样,腰间挂着上好的玉佩,手指上带着品色纯正的戒指,脖子上挂着一串清澈无比的佛珠,年龄和石小草相仿,个子足足有一米九,一个短平头,油光满面,憨态可掬,脸上的肉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想必家里伙食是极好的。

这位少爷很和蔼地对着石小草微笑,问道:“兄弟,请问‘红光一闪’刘无影刘大侠在这间房么?”

还没等石小草回答,刘无影房门有打开的趋势。石小草迅速闪到这位少爷的背后。

刘无影探出脑袋,视野里只看到了这个占据了整个空间的胖少爷。

“想必您就是王爱飞少爷,里面请。怎么不见虞姨招呼您呢,这是在下的招待不周。”刘无影无比恭敬地对着王爱飞说。

“哈哈哈哈,不碍事,我这人从小就讨厌别人招呼,最忌讳报自己的身份。”

王爱飞客套几句,知道刘无影不是什么好人,见此情景,立马就把石小草当好人了,有意护着石小草。石小草也感受到王爱飞的正气,当下用手指在王爱飞背上写了“黑剑”两个字。

王爱飞聪明过人,进门顺手关上房门,看到桌上的封元剑,马上心领神会,向刘无影问道:“你到我府上传话说有上好的翡翠元石,在哪里?”

刘无影小心翼翼地拿出翡翠玉佛,捧在手里,送到王爱飞面前。

王爱飞仔细端详这块元石,玉佛栩栩如生,散发着仙家元气,当真是件宝物。

大个子已然心动,一副对钱无所谓似的样子,“开个价吧!”

“五百万特石!”刘无影一口价。

“我也是个爽快人,这样吧,买一送一,五百万就五百万,我看你这把剑还不错,刚好最近院子里红杏出墙,缺一个砍树枝的家伙。”

刘无影心知五百万已经够自己花的了,也就没想再多,两件物品一并送上。

王爱飞从怀里掏出一张钱票,大笔一挥,递给刘无影,“到我家开的贵喜钱庄去兑换吧,记得带辆马车。”说完,背上封元剑,拿起翡翠玉佛,大踏步地朝外走去。

石小草此时已在美人坊门外等着他。

王爱飞走出美人坊,看到角落里的石小草,做了个鬼脸。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人烟相对稀少的地方。

王爱飞将剑丢给了石小草,大方地向其询问道:“我叫王爱飞,你叫?”

石小草内心感激,微微颔首,谦虚地回答道:“小弟石小草。”

“石小草?哈哈哈哈,怎么取这么个名字?”王爱飞大笑。

“父母希望我像小草一样平凡生活,但是火烧不尽,风吹又生!”

“不错,我这人最爱交朋友,一见你如故,要不来寒舍喝两杯?”

“多谢盛情,但在下有要事在身,实在不便逗留。”

王爱飞眉毛一挑,一个耸肩,说:“莫不是调查‘红光一闪’?放心吧,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美人坊是他们组织名下的,前面的聚豪赌场也是,他们跑不了的。实不相瞒,我也有要事相求。”

石小草沉吟一会儿,思忖道:“受人之恩,当投桃报李,调查这件事儿,也不是一朝一夕,不如先去向余师傅说一声。”

石小草心意已决,弯腰抱拳,“王兄,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我定当尽我所能。在下先去见一位前辈,明日此时在此碰头如何?”

王爱飞嫌麻烦,想了想,道:“这样吧,不如你就去我家,到门口时向门童报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寒舍名为‘滚滚来府’,取自“黄金滚滚来”,是我去年改的名字。你在街上随便找个人问问,他们就会告诉你。”

石小草有些哭笑不得,再次抱拳作揖,转身离别。

刚入这岁平城,封元剑失而复得,碰到坏人,也碰到了好人,石小草作为一名江湖新人,不禁感叹,江湖难行,他也意识到,前方还会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他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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