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凡周边尘沙尽数散去后,地面隐隐显露某些痕迹,似是年代已久,即便蹉跎岁月、无尽沙尘亦难以将其消磨。正抱怨的王凡忽见地面痕迹,立时欣喜,脚下所立之地不正是自己苦寻不得的淘金古路吗?
管乾亦是发现脚下痕迹,登时发怔,眼下可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片刻,主仆二人相视大笑,颇有绝处逢生之感。
二人大笑数刻,王凡注视脚下痕迹,尚残留骨骸碎块,怔怔出神,自语:“历经数千年,无数淘金者向此地蜂拥而来,埋葬了数之不尽的失败者,方于此茫茫荒漠留下这道足迹!”
此刻王凡周身气质愈加像一名饱经沧桑的老者,直教其身旁管乾面露茫然!自家小少爷愈发令人难以捉摸!
管乾身躯微颤,心神回归,亦是喃喃道:“无数神州之人涌向此地,这究竟需多少骸骨方可于此荒漠开辟一道古路?”言语之中道尽了淘金者的艰辛!
茫茫荒漠,整日沙尘暴不断。若欲于此地留下些许足迹,实是千难万难!更何况踏出一道古路?想来定是无数淘金之人于无数个昼夜路经此地,方形成此条道路!
王凡轻叹了声,收回目光,道:“管大哥,古路既已寻得,现下我们便离去吧!早日寻得人迹,你我便能早日脱离此毫无生气之地!”
管乾点了点头,二人当下便沿淘金古路向前行去。
……
又是一月时日而过,已入深秋,荒漠之地较之月前温度稍有下降。一大一小两人于无垠的荒漠留下长长身影,这二人正是王凡、管乾!
此刻王凡上身已添了件薄衣,浓密黑发披肩而下,烈风拂过,添了几许飘逸灵动之感。但沿途深浅不变的脚印,显得其内心愈加稳重!接连两月于荒漠长途跋涉,王凡周身气质又有了些许变化,愈发沉稳了。
王凡停下脚步,凝眉看向前方,心中暗自思索。
沿古路行了约莫一月,却仍旧不见人烟,王凡心中略有疑惑!不知此路究竟是否便是淘金者所留古路?枯燥赶路连番赶路,即便是王凡心性如何沉稳,亦是难以静下心来!
“白爷爷仅告知于我荒漠遗有一道淘金古路而已,余下并未多言!不知此路是否便是白爷爷所说的淘金古路?或是另有他路?若是此路,一月行将下来,为何仍旧不见淘金之人?”王凡内心不由暗暗抱怨。
亦于此时,元帅府议事厅后厅,一白衣儒士正于座位上品茶看书。蓦地,这白衣儒士打了个喷嚏!手中茶杯随之晃落至地面。白衣儒士四指于空中微动,厅中随之现出一道清风,只见清风席卷茶杯倒回至白衣儒士手中。这白衣儒士不是王凡正念道的白秦又能是何人?
“哎!定又是凡儿再念道我!凡儿离府已近半年,不在身前,倒是想念的很那!想来现下已至荒漠了吧?凡儿,并非白爷爷不愿告知你荒漠详情,实是凡儿你年且尚幼,心性不足,尚需历练!”白秦叹道。
灵动、可爱的少年王凡如同现于白秦面前,白秦双目放出柔和光芒,往昔之事不由再现。
白秦目光忽动,又是笑道:“哈哈!凡儿你沿途所做之事,早已于京都传开!灭影卫,救支脉,诛妖兽,解内乱!与我所料结果有些许偏离,不过,所做一切皆令白爷爷甚是满意!此消息传出之日,整个神州皆在震动!九岁少年、金丹境修为,又岂能不令神州震动?”
“哎!殊不知你已尽数暴露,不知李怀又会有何举动?你的那场大劫……罢了!生死有命!一切皆有命数!”白秦双目紧蹙,摇了摇头,又是叹道。
“管大哥,自沿古路一路行将下来已有月余,为何仍旧不见人烟?莫非此路并非淘金者所留古路?或是你我疏忽,便是路过,亦不曾发现?”王凡转身看向身后管乾,当下问道。
管乾依旧一副处古井无波之状,似是茫然无知,又似是其自身便是位城府颇深之人。
待至王凡近前,管乾凝眉道:“小人估摸着,淘金古路定然不会有多条!更何况我们寻得古路是位于荒漠边界之处,定不会有误!因而小人以为此路定是淘金古路!未见人烟,或许有何疏忽?亦或是淘金之人发生某些变故!”
王凡闻言,点了点头,管乾所言甚是有理!自己亦是有这般猜测。心底不由对其更添了几分戒心!自己对管乾一直捉摸不透,此人城府甚深,不知允其与自己一道而行是对是错?
听闻管乾方才话语,二人再次上路之时,王凡精神力便透出识海向四处扩散而开,查探周边状况。
又是一日逝去,行于前方的王凡蓦地停下脚步,发出轻咦:“咦?前方百丈处有一旗帜!定是淘金者聚集之地无疑!”
管乾至王凡近前,面露疑惑,问道:“小少爷,可是有何发现?”
“管大哥,前方好似有一旗帜,或许便是淘金者聚集之地!看来你我二人已寻得淘金者了!”王凡手指前方,笑道。
“嗯?我为何看不清?倒是小少爷眼神好,竟能透过漫天尘沙看清前方之处!”管乾略显失望,说道。
王凡自是不会告知管乾自己感知力胜于常人一事,当下笑道:“嘿嘿!若管大哥周身经脉尽通,定能看清!”
管乾摇了摇头,不再于此事上做过多计较。随后,王、管二人抬步快速向前方行去。至那旗帜近前,管乾果真见到旗帜。这旗帜尚绣有“陈吴”二字,想来是某地之名或是某人之名。旗帜缚于一根棍棒之上漂浮于空,棍棒又为一道绳索系住,绳索又是链接于地面。
王凡看了一眼,便已明晓此中缘故。
荒漠终年沙尘暴不断,若于此荒漠之地建造房屋,断然支撑不过半日,便为沙尘暴摧毁!与其这般,倒不如于外界挂一旗帜。一来,可容淘金者寻得此地:其二,旗帜量轻,沙尘暴难以毁坏,省去了一番功夫。容身之处,自是于地底挖掘地窖!王凡二人方入荒漠不足半日,便已想到此方法,淘金者又岂能想不出?
王凡打量着眼前旗帜,凝眉思索,轻声问道:“这入口在何处?”
若王凡精神力可透过尘土,自是不会这般麻烦!怎奈精神力难以透过尘土!
“莫非……莫非入口之处在绳索之下?”沉吟片刻,王凡霍地面露喜色,喜道。说着便用力提起绳索。
“轰……轰……”一阵声响传出。
两块铁板掀开,便见一丈许见方的入口现于二人眼前,下方又是一条数丈长的台阶斜伸至地底。王、管二人相视一笑,便进入地窖。
“吴叔回来了?”二人方至地底,便传出一道询问之声。
王凡四下打量。宽敞的地窖,有两列木棍支撑,四处墙壁皆是矿石打磨而成,地面亦是坚硬无比。想来此处定是昔日淘金者为寻金矿所留。
一浓眉大眼、面部泛黄的中年男子出现于王凡二人近前,手指王、管二人,惊讶道:“你……你们是何人?”
“这位大叔,我们路过此地。知晓古路四处有淘金者聚集,因而来此处欲借宿一宿!”王凡亲切说道。
“哦!原来你们二人并非淘金者,是欲借此地留宿一晚!”中年男子恍然,点头道。
王、管二人亦是点了点头,当下王凡又问道:“不知我们二人可否于此地歇息一晚?”
“不碍事!这地窖宽敞的很!大家皆出门在外,理应相互帮助!”中年男子摆手道。
语毕,中年男子神情悲伤,又是说道:“再者,再者……”
王凡眉头轻挑,问道:“大叔可是遇到忧心之事?”
中年男子神情自是难以逃过王凡双眼!始一接触,王凡内心便生出亲近之意,眼前中年男子乃朴实之人。此刻中年男子有难处,王凡自是乐意相助。
“哎!不说也罢!”中年男子面色发苦,摇头叹道。
“大叔说说便是,或许我二人可相助大叔亦未可知啊?”王凡笑道。
中年男子闻言,双目立时放出神光,随即又迅速消散,眼前少年又有何能力相助自己?摇了摇头,说道:“哎!近日吴叔众人寻得一处地下矿脉。初寻到矿脉之处,华光闪闪,本以为此处藏有金矿,却未料到此地竟为异兽巢穴!”说着又是摇了摇头。想来吴叔众人定是伤亡惨重!
“异兽?大叔竟知晓异兽?”王凡惊道。方灭杀妖兽刍吾不足三月,不料此地又有异兽出没。
中年汉子摇了摇头,自是知晓王凡言外之意,当下解释道:“我哪知晓异兽?只不过不识得那兽类罢了!便是我与吴叔稍有修为几人方逃过死劫。”
王凡此刻方才察觉到眼前中年男子修为已迈入后天八重炼皮之境,虽说较之王凡算不得什么。但若入小家族,定能担任护卫一职。
“还不知晓小兄弟姓名。我名陈海,唤我海叔便可!”陈海道。
“王凡、管乾”王、管二人答道。
既已相互知晓,三人便放了开去,随意闲聊。
……
陈海打量着王凡,喃喃自语:“离乡十年,想来我那孩儿也有凡小兄弟这般年纪了!离乡之时,我那孩儿尚未出世,不知他们娘俩儿现下生活如何?”说着面露甜蜜笑容。
“海叔既离乡十年,为何期间不回乡看望家眷?”王凡蹙眉问道。
陈海苦笑道:“十年淘金,一颗金粒亦是未曾见过!想来便是有金矿,也是为先来之人挖掘去了!若十年前,留于一小家族担任护卫,早已可管妻儿衣食无忧!此时又有何面目回乡?”
王凡未曾料到淘金者竟有这般遭遇,一时发怔。来时无限憧憬,归时颓然绝望。荒漠淘金,引来无数追梦之人,亦埋葬了无数人芳华岁月。可悲之人却有可怜之处。
“咚……咚……”蓦地,地面一阵声响打断王凡思绪。
王凡思绪回归,双眉瞬间蹙起,内心生出一种不妙预感。
欲知是何变故,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