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凡几次三番低身下气讨好五灵四方圣鼎,但圣鼎似是依旧不为所动,王凡立时心生火气。
当下,便见王凡怒视掌心五灵四方圣鼎,手指不住弹鼎身,发出铛铛声响,又听其怒道:“哼!我连番向你低身下气,你却不知好歹!我命你速速将火灵珠吐出!”
十数个呼吸后,五灵四方圣鼎仍旧无丝毫异状,不知究竟是恼羞成怒不做理睬,或是尚未苏醒不曾知晓王凡所言?
“嗯?小爷再说一遍,速速将火灵珠吐出!如若不然……如若不然……”王凡再次警告道。说着只见其做将圣鼎扔掉之状。
又是十数个呼吸后,王凡低下小脑袋,似是已竭尽所能、耗尽心力。长舒口气,又抬头看向手中五灵四方圣鼎,神色变幻,眉头紧锁,那童真亦随之消散。
“传言神物有灵,可变大小,可晓人意。方才神鼎变幻大小、收取火灵珠,已是断定神鼎乃神物!可此时为何我几次三番与之交流仍旧不见其回应?即便为我方才之举恼怒,亦是吭响一声。莫非……莫非神鼎有损?”王凡心想。
王凡内心所想已与事实相合。此刻五灵四方圣鼎鼎魂依旧陷入沉睡之中,今次短暂苏醒已是第二次苏醒!前次是因王凡识海之内神魂刺激,今次则感知神物之灵方有此举动。
灵物有灵,可变大小;神物有神,可变大小,可晓人意;圣物有魂,可变大小,可晓人意,可通人性,可化人魂。
王凡自是不知晓手中五灵四方圣鼎乃圣物!亦是未敢猜测五灵四方圣鼎实为圣物!虽说《玄域异志》于圣物有所提及,但圣物大都已湮没于天地大战之中,只余下只言片语,已不足以辨认圣物。因而王凡不知晓鼎魂沉睡之理。
思索片刻,又打量了手中五灵四方圣鼎数刻钟,王凡摇了摇头,轻叹了声:“哎!这究竟是何缘故?可是捉弄于我?”说着将五灵四方圣鼎挂于脖颈儿,飞身离洞。
一路之上,尝试与五灵四方圣鼎沟通、交流,但圣鼎仍无丝毫异状,王凡方才作罢!异常担心圣鼎不将火灵珠“归还”于他!
无火鼠牵连,此番御风飞行倒是快了几分,不消半刻钟,王凡便已回地窖。入地窖之时,心神无来由异常压抑,待入地窖之内,王凡方瞧清楚陈海正跪于地面,其前方摆放六处衣布遮盖物什。
王凡心底发怔,身形顿住,地面所摆放之物自己又岂能不知?不正是先前为火鼠啃食的吴叔诸人所余下的骨骸!
无尽荒漠,淘金之地,无数先人前赴后继;葬梦之地,埋骨之处,无数先人丧命荒漠。又有几人淘得真金?即便如此,后来者依旧争相赶赴此地,足印更是踏出一条万万里古路。或许这便是淘金者之梦!虽死无悔!
“淘金者之梦,虽死无悔!”王凡喃喃自语。虽说最终埋骨异地,但仍旧值得称道。此股大毅力,令王凡甚是汗颜!忆起往昔修炼,若非家人督促,自己断然不会那般勤奋!比之淘金者亦有不如。
修炼者之梦,与淘金者之梦又有何差异?
修炼之路,逆天之路!便是如此,无数先人、后来者仍旧执着追求!
为何淘金?不正是为护得家人脱离贫苦!为何修炼,不正是为护得家人脱离欺侮。虽说所执着之事不同,但二者并无甚大差异,皆需一颗执着、热血之心!
王凡此刻内心似为清水荡涤般变得剔透,昔日自己爷爷所说之事,此刻已理解七八。严肃的面色渐渐化为微笑,但随即摇了摇头,忆起吴叔诸人丧生之事,王凡不由暗骂了声。
那正低头的管乾似是心生感应,抬头向台阶看去,双目立时放出精光,叫道:“小少爷!”陈海闻言,随之向台阶看去。
王凡神色肃然,点了点头,行至陈、管二人近前,拍了拍陈海肩膀,安慰道:“海叔!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陈海双目泛红,哽咽道:“吴叔待我如亲人般,竟落得个死无全尸下场!若我数日前,誓死拦住吴叔,又岂能为那群畜牲糟蹋?”说着低声啜泣起来。
王凡见眼前七尺汉子竟低声啜泣,内心莫名悲伤,又安慰道:“海叔放心!那群畜牲已尽数为我所灭,吴叔等人在天之灵已得以祭奠!”
陈海听闻此话,心情发有所好转,点了点头。
须臾,王凡面露思索,问道:“海叔!吴叔等人已离你而去,眼下有何打算?莫不是仍旧于荒漠淘金?”
陈海闻言,神色不住变幻。王凡所言,亦是自己眼下正当思索之事。现下只余自己一人,自己又当何去何从?
“是啊!吴叔等人已离我而去,我留于此地又有何意义?”陈海摇头道,紧接,面色发苦,自嘲道:“哈哈!离乡万里,荒漠淘金,不料竟落得个一无所有、吴叔更是客死异乡下场!我又当何去何从?”
离乡数十万里,遇陈海陌生之人相助,王凡对其心生好感。此刻陈海身处困境,自己理当相助。
当下,便听王凡说道:“海叔!还是回乡去吧!离乡十年,家中亲人定对你甚是思恋!你那孩子自出生之时便未与你谋面,莫非海叔不愿见他?”
陈海面呈笑容,点头道:“凡小兄弟所言甚是!至今我还尚未见过他,不知是男孩或是女孩?”笑容持续片刻又缓缓退去,似是忆起甚不乐之事。
王凡自是知晓陈海所思之事。眼下陈海可说是一穷二白,无面目见家中亲人,当下劝道:“海叔无需担心!”说着转头看向管乾,问道:“管大哥,我们还余下多少盘缠?”
“嗯……近十万两!”管乾答道。
王凡道:“取五万两赠与海叔!”
管乾并未多言,神色略有变化,但仍点头应道:“嗯!”随即便从怀中取出五万两银票递与陈海。
陈海登时起身,摆手说道:“不可!不可!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这般巨额钱财,我岂能心安理得收下?”
五万两白银,于陈海而言,可说是难以想象巨额之资。常人一家一月花销方才不过二两纹银罢了!五万两白银,陈海一家几辈子亦是难以用完。这倒并非虚言!
“收下吧!我辈修士,自当扶贫济困,行侠仗义!今日所赠银两,尚有他用。吴叔等人尚需安葬,权且做安葬之用!”王凡道。说着便将银票塞至陈海怀中。
“不可!还是不可!吴叔等人安葬不需如此巨额钱财!”陈海又是摆手说道。
“海叔还是收下吧!区区五万两,于王家而言,可谓是沧海一粟!”管乾亦于此刻劝道。
王凡笑着点了点头,管乾方才之言并非妄语!五万两白银,与自家千年底蕴相较,确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这……这……,陈海便收下了!多谢王小少爷仗义疏财!”陈海又跪于地面,谢道。
若初始之时,于王凡身份尚有几分猜测,此刻听管乾之言,已确信七八。眼前少年定是来自神州王家!神州八大世家,陈海岂能不知?王家于陈海而言,可谓是庞然大物。此刻言语,除谢意外,又添了几分敬意。
王凡当即扶起陈海,道:“海叔无需多礼!借用海叔之言,出门在外,理应相互帮助!”
陈海讪讪发笑。三人又是一番闲聊,先前悲伤之意已消散大半。一番拾掇,夜已渐深,便沉沉睡去。
次日天明,阳光普照,荒漠仍旧似亘古难变,尘沙、干燥、无际乃荒漠不变基调。一面旗帜迎风飘扬,隐隐可见旗帜绣有“陈吴”二字,旗帜近前尚有三道人影,这三人正是王凡、管乾、陈海。
王凡从怀中取出一信件,递至陈海手中,叮嘱道:“海叔!日后若有困难之处,持此信件至京都王家,自会有人相助于你!”
“凡小兄弟,你已赠我巨额钱财,这信件我又如何能收?”陈海推阻道。素未谋面,相处仅半日,自己却承受对方莫大恩情,陈海断然不愿再接受对方相助。
又是免不了一番相劝,陈海方收下信件,心底对眼前少年愈加敬重。
“好了!有道是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海叔!你我便各奔东西吧!”王凡拱手道。
“嗯!日后若路经陈吴乡,凡小兄弟定要来寒舍做客!”陈海亦是还礼道。
三人就此话别。
注视前方愈行愈远的王凡二人身影,陈海面露微笑,自语道:“王家有王小少爷这般人中之龙,又岂会不兴盛?修为深不可测,更是仗义之辈,王家当大兴!”言毕,摇了摇头,向王凡相反方向行去。
“小少爷,小人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管乾道。
王凡看向管乾,笑道:“可是为海叔一事?认为我与海叔相识半日,尚不知其为人,不应赠予其钱财?或是五万两白银乃巨额之资,少爷之举实乃心智不熟?”
管乾面露为难,已然心中所想已为王凡说中七八,随即大胆说道:“小人确有这般想法!赠予其五万两白银,已是莫大恩情!为何仍旧给予其信件?”
“海叔为人质朴,心地善良,我不愿见海叔陷入困境!有此五万两白银自是可助其渡过难关!给予其信件,实是海叔离乡十年,家中或有巨大变故,有此信件更添了几分保障!”王凡答道。
管乾闻言,几番欲开口辩之,无奈摇了摇头,并未多言。
王凡见状,摇头笑道:“心之所向,乐之所至!福至心灵,修为可成!”又是摇了摇头,便不再多言,向前方行去。
无尽的荒漠之上,两道人影缓缓向前移动。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