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枫舞只是朝廷之臣的妻子,不敢越矩。”风舞说得有礼而生疏。
轩辕灏垂眸一笑,放下指间的黑子,状似不在意,但语气中又有着不可忽视的伤感,“枫舞,你真懂得让人感到挫败啊,你让本王觉得这些日子来的心思,都是白费的……”
枫舞执子的手一顿,两人间陷入一阵显得有些诡异的沉默,忽然,一直安静卧在枫舞腿上的琉璃抖动了下两只敏锐的耳朵,半睁开闪着犀利光芒的猫瞳。
“启禀王爷,曹大人求见。”一个好听清脆的男音适时地打破了这片沉默,枫舞偏头看去,一个身穿黄衣,玉面且唇红齿白的男子正微弯着腰恭敬站在敞开的门外。
又是一个貌美的男子。枫舞心中叹道。
这些日子她发现这十三王爷府除了地形复杂以外,另一大特色就是,不管家仆还是婢女都是年轻貌美之人,有一两次远远的看到过长相美艳的孩童,脸色偏冷,恐怕就是所谓的**吧,这也是枫舞第一次亲眼看到**。不过有些奇怪的是,轩辕灏居然没有一个妃子。
枫舞自认为长得并不丑,但是看多了这些美得像画一样的人,偶尔也会对着镜子自惭形愧起来,枫舞不像一般女子那么在意自己的长相,所以她并不知道,她虽然不是一眼就让人眼前一亮的美艳,但是看久了却会使人不自禁的被吸引住,她的美宛如一杯浓茶,需要人去慢慢品味,品出味道之后,就会让人难以忘怀。
“曹大人?哪一个曹大人?”轩辕灏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门外的人听到。
黄衣家仆停顿了稍会回道,“是户部的曹大人。”
轩辕灏沉默片刻,才了然的“哦”了一声,说道,“带他过来吧。”
“既然王爷有客,那么枫舞就先退下了……”枫舞站起身,琉璃也随之跃到地上,抖动了下全身黑亮的毛发,又轻盈的跳到轩辕灏的腿上,回到主人怀里。
“等等,这盘棋还没下完。”轩辕灏拉住枫舞的手,笑着说道。
枫舞皱眉,这轩辕灏似乎是真的忘了她是被掳来的,居然还敢让她和他一起会见朝廷大臣,嘴中的不妥还没说出,门外就又有了声音。
“王爷,曹大人带到。”
“让他进来吧。”话是对外面的家仆说的,而轩辕灏的眼睛却是看着枫舞,脸上的笑意扩大,妖魅之相尽显出来。
枫舞向上翻了一个白眼,现在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干脆认命的坐下,看看轩辕灏玩什么把戏。
“户部右侍郎,曹番,参见十三王爷!”一个底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枫舞目不斜视,眼观棋局,瞪着对面那只慢吞吞的放下一子的手,发现原来轩辕灏的官架子很大。
而这位曹大人,轩辕灏不说话,竟也动也不动,深弯着腰,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枫舞用眼角余光瞥去,看到半白的头发,推算年龄大概有五,六十岁。
“嗯……曹大人不必多礼。”轩辕灏视线依旧没有离开棋盘,声音带着几分慵懒,说道“曹大人请坐。来人,看茶。”
曹大人这才直起腰,看到枫舞并没有惊讶神色,一脸正色自行落座一旁,一个婢女很快的就端上一杯茶,然后轻声退下。
房间里,只有断断续续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和曹大人偶尔喝一口茶水的声音,气氛说不上和谐,竟也不显得怪异。
“呵呵,和局……”轩辕灏直起腰,摸了一下腿上的琉璃,棋盘上已布满黑白棋子。
枫舞擒笑不语,默默地收着棋子,听着轩辕灏说道,“曹大人,来找本王有何要事?”
曹大人从位子上站起,来到屋子中央,拱手道,“王爷上次提的要求,微臣已经办到,所以,想要来问一问,微臣的犬子何时可以正式上任。”
“哦?”轩辕灏的视线终于移到曹大人身上,曹大人举起双手拍了两下,掌音刚落,一个个大箱子沉沉的搬进屋内,打开,全是亮闪闪的黄金,而后跟进来一排人,在箱子前依次跪下。
枫舞睁大了眼,看着眼前的场面,从左往右,跪着两名美艳女子,两名俊秀男子,两名娇嫩孩童,虽然样貌都十分出色,但是和王爷府的人相比起来,就有些不足为奇了,枫舞偏头看了看轩辕灏。
轩辕灏淡扫了一眼几箱子的黄金和美人,眼中有讥诮有不屑,但是嘴里却说道,“真是辛苦曹大人了,明日就可以让令子去户部总管那边报道接任……”
“多谢王爷!”曹大人大喜道,“那么微臣告退!”
“来人,送客。”
枫舞看着曹大人面带得逞笑意的离开,又看了看那几箱子的黄金,和送来的人,忽然有些想笑。
直到房中的箱子和人都被带走,枫舞才讽笑道,“王爷让枫舞第一次亲眼见识到朝廷中的行贿受贿,真是大开眼见啊……”
“不……本王要你看的不是这些……”轩辕灏的手轻柔得抚摸着琉璃的毛发,琉璃舒服的发出一声喵叫。
枫舞看向轩辕灏,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
轩辕灏眸光柔和的看着枫舞,说道,“在朝廷中,人人都知道十三王爷对于行贿者来着不拒,也乐于受贿。枫舞,如果一个非你党派的人,想要用行贿来实现个人私欲,你会怎么做?答应,还是拒绝?”
枫舞低眼看着棋盘变得两盒黑白棋子,声音没有起伏的说道,“枫舞只是一介女子,不懂朝廷来往,所以不好回答王爷。”
轩辕灏轻推了一下腿上的琉璃,琉璃也听话的跳到地上,踱着优雅的步伐,跃出窗外,身形迅速敏捷。
“刚刚那个曹大人在朝中已算是一个正直的好官,以前一直认为本王是朝廷的毒瘤,一直想着怎么推倒本王,可是不久前他找到本王,希望可以给他的儿子开一道后门,在朝廷中谋求一职……而本王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这就是近墨者黑……这朝野本是黑的,容不得清廉的人,当然,也是需要一些清廉的人偶尔时不时地调节下这黑的纯度……黑过头了,皇上自然会插手,黑得正常,皇上自然也乐的旁观,渔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