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只见来人双手合十时,长剑紧握,一圈一转,又一道剑光划过,聚集十成功力,对直就向女子劈了过去。
“闪开!”银甲男子强忍着心口的巨痛,猛的拍地一吼,抓了冰凝剑就腾空而起,跃了过去。寒芒一闪,随着来人筛糠一般的挣扎,架在脖子上的冰凝神剑往下切了下去,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一下就喷涌了出来,四处飞溅,染红了眼前女子那胜雪的白色长裙。好险,就差一秒,他的剑就差点进了她身。
那大将轰然倒地,而身后的男子也重重的跌到在一旁,那一剑又急又快,几乎毫尽了他全部的真气。刹那之间,呢喃的泪就跟决堤一般,滚滚而落,打湿了胸前的衣襟。她透过朦胧的泪眼,可怜巴巴的看着卫羽坤,全是心痛。
“天啊,他们杀了云冽将军!”有士兵在四周大声的呼喊,更多人涌了过来。女子顿时觉得脑子开始不清楚了。眼前这个人他们叫他云冽将军?云冽将军!难道他就是龙云冽?龙啸桀那个谋反的叔叔?真正的呢喃郡主的父亲?如此一来女子立即就明白为什么卫羽坤死都不让她杀了他。如果真是这样,她杀了他,那她不是自己杀了自己的父亲?那她不是成了北朝最大的笑话?那将士们怎么还会服她?大臣们怎么还会听她?
龙则文那个该死的混蛋,居然如此阴险,连一个被囚禁了十几年的老人都能利用?
“没关系,是我杀的!别担心!”卫羽坤一身尘土一身血,打了这么多次仗,他还未曾这般狼狈过。看来她的存在还真是分了自己的心神,不过他依旧努力支撑着冰凝剑站了起来,勉强的对女子酣酣一笑,护在她的身前。终究是她名义上的父亲,他不能让她再背负任何的恶名了,如果真的要背,就让自己来为她背。
北朝的士兵层出不穷,倒下一批又上新的一批,纵使卫羽坤剑术再精也会有倦态之时,何况他们已经杀了那么多。龙则文的人海战术让女子脸色难看之极,凌厉的凤目里掀起一层冰霜,冷声高呼道:“将士们!你们睁大眼睛看看,我是你们的郡主啊!难道你们真要帮着龙则文那个轼兄篡位的奸人残害忠良?”
众人并不答言,只管继续挥刀上前。
猛的一扬剑,两人的脚下顿时又多了无数个残肢断骸。有人开始胆怯止步,也有人在起哄的大吼:“身为北朝郡主居然眼睁睁看着南朝人杀了自己的父亲还要护着那人,简直就是下贱,无耻,叛国贼。我们没有你这样的郡主。贱人!”
女子只觉头顶一片阴影无声掠过,场面变得异常的讽刺。
这时,莫桑与随之而来的神卫营心腹相继靠拢,他们护在卫羽坤与女子身边,异口同声的道:“姑娘,我们带着殿下一起杀出去!”
远处有嘹亮的号角响起,众人侧目望去,黑漆漆的飞鹰大旗遮云避日的出现在眼前。只见为首的诸葛世乐一身黑袍傲视马上,挥刀直入,杀入混战的阵营。是东岳的军队,乔虎果然不负重望,借兵成功!
原来女子一早就看出卫家不团结,而凭自己对龙则文的了解,他武功又不如卫羽坤怎么可能提出这般愚蠢而又没有胜算的交换条件?双方都不带兵出关?却又在西疆的地盘上进行交换?太多的疑问让女子想不明白,既然有疑点那就要避免。所以为了不引起更多人的怀疑,她没有带飞虎营的人离开南都,只是暗中命令乔虎向东岳镇守边关的诸葛世乐借兵助战以策万全。
女子和卫羽坤骑马紧跟着莫桑。虽然神卫营的精兵能够以一敌百,但硬是要和这几十万人的大军刀枪肉搏也是相当吃力,好在东岳大军突然出现,虽然紫荆关驻扎人数只有十三、四万,但也是杀了龙则文一个措手不及,给了女子他们一丝喘息的机会。三人在其他人的掩护之下奋力杀出重围,向西昆仑山脉方向急速奔去。
一路急驰狂奔,天色渐渐已晚,好不容易甩掉了身后的追兵,初春的晚风虽然已不再寒冷刺骨,但在这片空旷的山谷里,女子依然感到阵阵寒意,而身后的男子居然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女子立马转过身,用手环过他的腰摸了摸他背上的伤口,惹得他忍不住再次皱紧了眉头。血几乎还在流,这么几个时辰了,背上又没有大动脉,为什么会这样?女子已经来不急去细想,他们必须尽快赶回祁门关,否则一旦进入西疆腹地,止不住还有什么意外等着他们。
莫桑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虽然在最近的一个多时辰里,他们没有再遇到一个敌人,但这种所谓的平静,带给他的不是安心的感觉,而是更加紧张的心情。又赶了一段路,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天上的云不多,但也不少,月亮一会被云遮住一会儿又露出来,月光断断续续地撒在地上。
女子不安的问道:“我们现在离重州还有多远呢?”
“不能去重州,那边情况不明,贸然前去说不定会自投罗网!”莫桑想也没想直接就否决了女子的想法。虽然他们也安排了神卫营接应,但几千人的精兵对战几十万的大军无疑也是以卵击石。
卫羽坤强忍着心脉的巨痛,依旧努力的伪装出平静的样子:“去昆仑,我知道有条密境可以通到南朝境内!”
“那好!”莫桑欣喜的看着卫羽坤,他意识清楚,应该还能坚持。
“莫桑,如果路上再遇伏击,你先不要管我,将朵儿带走,务必把她带到羽凌身边,其他人万万不可相信。”男子当即决定,却换来女子怨恨的目光。
“你休想甩掉我!”女子这才发现男子抱着她腰的那只手心为了接那致命一剑早就被劈了开来,甚至还能看到森森的白骨。
“你的手?怎么一直不说!”难怪他那么冷,一定是失血过多,造成体力严重衰竭。
“停下来,先给他处理一下伤口!”女子用手勒紧缰绳,止住白驹。
“不要停,继续走!。”男子并不领情,一把抢过女子手里的缰绳,也不管她生气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