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无际的白雾像大雪一般覆盖了全部可视之物,那散发出光,亮的耀眼,好似能扎进人的肉里,眩晕至极。
“没时间了,你究竟几时才能忆起前生之事?”
轻柔的女声犹如人指尖拨出的弦音,迎着稍弱飘逸的回颤,煞是动听……
虞惜倔强的睁开了惺忪疲惫的双目,紧盯着这才出声的方向,一道模糊的纤细身影映入了她的眼中。
“又是你?”忽的觉得些许久违之感,这梦中人自上次出现了一次便再亦未来找过她,今日的出现,可是有事?
“我上次给你的警告你并没有听是不是?”她的声音很是耳熟,回荡在这空荡的四周,竟让虞惜觉着像是自己在自语自语一般……
自语自语?是的!自语自语!虞惜猛的察觉过来,那女子的声音与自己的差不多等同一人,只是她的声音略些许飘渺,像指尖的流沙一般,温润,却让人没法抓住!
若说这女子给她的警告,虞惜怕是已是忘得所剩无几了,她只是记得曾有个女子出现在她的梦里,样子很模糊,亦如那女子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有个东西,叫魂斌……
见虞惜没答话,那身影稍稍叹了口气,又无奈的摇了摇头,话语中明显多了几分“不成器”的韵味,“罢了……我本就不该抱着让你记住的心理。我曾要你好好保管魂斌,我亦曾告诉你要去信任,不要被些许你不知道的事情所蒙蔽!你和琪,本可免去今日所受之苦,可当时的你,选择的路便是错的,所以一步错、步步错,直到今日……已是遍体鳞伤之势。你终究未能逃过此劫,终究未能避开那本可以不走的冤路。”
“呵,已然走到这一步,说这些还有何用?我已是将死之身,鸿鸢之毒半年内就会吞噬我的肉体,在这古代的一遭、酸甜苦辣我已尝尽,又怎会怕那已被我走过的路?”只是琪,只是他们……真的这般无缘,到最后……都是这样惨淡!若她走了,琪怎么办……他的未来,怎么办?!
如果没有丝毫的不舍,那样离去这个世界,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她都会觉着是种解脱,可老天就是与她有着不可语喻的宿世之仇,即便是死,亦让她不得心安。
“如若我说,你不必死,你会怎样抉择?”那女子又道。
这话一出口便让虞惜惊了……不必死?真的可能么?继而又缓下心来,是因为在梦中吧!所以那女子才能大义凌然的说出这话来。
“若可不必死,那样我又为何选择死?”可她竟回答了,只是嘴角讪笑,好似是在说着一件很荒唐的事情。
“可能……你会选择死吧!”犹豫好一会,她这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落寞,如同在告诉虞惜,她别无选择!只是她为何会这般问她呢?死与不死,是她能选的么?即便是能选,她为何又会选择去死呢?
这梦中人真是讨厌,每次的每次都将话说出一半,让她猜不透,却不得不压下性子去猜,如同她只要想通了她说的这些话的意义,全部的谜底都能迎刃而解了似的……
这样思来,虞惜竟忽略了一件事情,这女子在她的梦中出现两次了,说了许多貌似预语一般的话,声音又与她差不多重合,只是不知那潜影过后的长相,又是哪般呢?想罢,便立刻来了兴趣,小心翼翼的站起了身,朝着那女子模糊的身影,缓缓靠近……
“即然想知道我是谁,就大大方方的来看,如此唯唯诺诺的,倒不像你了。”她骤然开口,露出一缕轻笑。让虞惜幡然醒悟,她怎么忘了,这是她制造的梦境,她又怎么能在她制的梦里为所欲为呢?所以亦依那女子所语,一脸平静,安定自若的对她快步走去……
逐渐的,那女子的背影完全的呈现在了虞惜的眼前,她一身薄如蝉翼的白色长纱遮体,里面只紧裹了一件绣满了兰花的抹胸白绸长裙,娇嫩如水的白肌,妩媚娇柔的身段,如仙如源,让人瞬间醉了,宛若误踏了仙子的居所。尽管那背影让人觉着美的不可方收,可虞惜看来,那身段亦未免太过消瘦,差不多不用风吹,便能自己倒下!衣摆飘飘,若蝶纷飞,让人不由得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你……看到这儿,虞惜便停下了脚步,只迟疑的唤了她一声,便不再多近分毫。如若要走到她前面去看她长得哪般模样,不如让她转过身来,如此的一个女子,虞惜……还不忍去亵渎她的仙气……
话音刚落,那白绸轻纱瞬间惊起,伴随着那娇软的纤细身躯从天际滑过一道半弧,那女人……已然转身过来,直直的对上了虞惜诧异的双目!
绝世的容颜,勾勒出浅浅的稍笑……
虞惜为何诧异?是因为这女子不是别人,却正是……她自己啊!
可这是梦,是梦就一切都有可能吧!虞惜这般告诉自己……
她痴痴的看着她,如同在照一块神奇的风镜!而那风镜,那般通透光泽!久久的定在原地,稍启的小口还未合上,便就飞快的坠入了那女子的深瞳中……因为现在,好似只有那双写满故事的瞳,才令她觉得……她们,应该不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