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语斌把虞惜抱得紧紧,虞惜险些喘不过气来,无论两手怎么挣扎却好似丝毫作用亦无。无奈只得任由他抱着,直至他将她放开……
他看着她,欣喜而激动,眉宇中闪烁着令人羡慕的霓光,现在的他只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享受着一个普通人该得到的幸福。
可是他忘了,忘了这幸福中没有普通的存在。
他是帝王,他本该承受的、负责的、担当的远远的超过全部的人,所以能做的却亦不是只为了一人。
而她,早已认定了自己的一生,一个没有未来的一生,她中了一个比罂粟还要毒的毒,泥足深陷没法自拔,直至毁灭。
她不爱他,怎能让他继续抱着源念?纵然无情、纵然决绝,却只能是短痛斩断那不堪的羁绊。
“我做你的妃子……纯粹,纯粹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她轻声道,轻的洛语斌差不多听不清,可为何她的吐字那样的明白?那样的诱惑?让他没法遗漏任何一个字?
洛语斌的身体明显的一愣,他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那抹稍笑停在嘴边,久久化去……
虞惜深深的喘了一口气,刻意的躲开洛语斌的眼睛,身体些许僵硬的转了去,刹那……整个屋子里安静的像个地窖,她一闭眼,狠下心复道:“你知道……这个王宫中弥漫的都是危险,在这里没有任何的身份可能随便一个人都能要了我的命,我不能……永远躲在你的身后。”
“可是朕能够站在你前面,朕可以保护你。”洛语斌激动道。
虞惜嘲讽的笑了笑,却不是笑洛语斌,而是笑自己,“你是王上,有的女人不只我一个,能躲在你身后的女人岂止千千万?”
“可朕却只想保护你一个!没遇到你以前朕的确都宠着她们,亦曾多情亦曾欢愉,可是那只是宫中演的一场戏而已。现在为了你,朕愿意遣散后宫全部,独留你一人!”洛语斌紧紧地握住了虞惜的双肩,眼神真挚而迫切。虞惜皱眉,向后退的老远。“你如此做改变不了任何,你知道的,我完全不爱你。”
我完全不爱你……
不爱你……
爱?!亦许从未存在,亦许从未消逝,但在他的眼里,似乎永远没法完善。
他颓废而无力的向后倒退着,脚步颠簸。他终是得不到她的心……
“不爱又有什么关系,朕心里早就是知道的。朕真的很羡慕琪,他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竟能让你这么的不顾一切。”他低鬓、讪笑……
“谁知道呢?亦许他为我做的的确没有你能够舍弃的多,但是爱一个人是没法解释的,不管他曾做过什么,哪怕十恶不赦,爱上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即使想改变,自己的脑子亦不如自己的愿。”她亦笑,却笑得悲伤……
洛语斌看着虞惜一张一合的小口,她说得对,爱上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他亦如,爱上了无论怎么忘都是忘不掉的,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他又何必去逼她做到呢?
“好!朕答应你,只要你高兴,朕什么都答应。朕这就找人去安排,即使是妃,朕亦要风风光光的给你办个大典。”洛语斌嘴上笑,心却痛着……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不在乎,只要他的惜儿觉得好,无论如何他都能忍受。
洛语斌的样子已让虞惜心痛,眼见着他转身要离去的刹那,她道:“迟些日子吧,我亦不要风风光光的,一张王旨便好。”
“随你的意思,朕……今晚就送你回栖月楼。”他笑,温柔而迷人,宛如第一次见到虞惜那时的美好,却又有着遥不可及的陌生。
虞惜抬鬓看他,如此亦好,今日说了这些话,他亦没法再忍痛与自己共处一室了吧。
晚上,虞惜按照计划的搬回了栖月楼,今夜可得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夜幕——心静!整个王宫被一缕黯淡的金黄色笼罩,寂静而悲伤……
谁都不知道哪个角落里正进行着什么阴谋……
牧昭娜不小心的说漏了嘴把虞惜受了杖责的事情告诉了琪,而他终是抵挡不住自己的心,趁着牧昭娜安眠的时候,带上了那张人皮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出了盈月宫……
琪听牧昭娜说过虞惜住在栖月楼,他差不多轻功跑遍了半个王宫,途中遇到了许多的守夜人但都被自己一一躲过,直到找到栖月楼……
他潜进虞惜的内屋,脚步轻轻不敢招惹到任何一个人。
远远的,琪能够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和虞惜那安稳的呼吸声,他步步走到虞惜的床边,摘下了遮住自己半张脸的黑布,尽管他已然戴着一张人皮面具……
他看着床上睡的香甜的人儿,这张脸他终于又看到了,这是伴着多久的想念和期待,可是却只能这一眼,不一会后他还要离去……亦许他只能出现在这儿一次,在他能够保护她以前,他还不能自私的打乱她的生活。
他静静的看着她,琪的手抖动着抚上她的脸。“惜儿,你在这宫中……过得好么?你说你恨杀手,我离去了组织,但是我却还不能来找你,我不能将危险带给你……”琪的话说的连他自己亦听不清,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情不自禁的便说了。
虞惜沉睡中如同能感觉到什么,不舒服的动了动,翻了个身……
怎么感觉琪在自己的身边?
虞惜皱起了眉……好困啊……怎么眼睛睁不开?难道遇到传说中的鬼压床了?不对,她能感觉到,琪在身边,如同一睁眼就能看到他!
虞惜挣扎着,像是在跟自己赌气,像是在跟自己打仗,好不容易,终于睁开了双目……可眼前却是一片朦胧的黑暗。
看着眼前的一片黑雾,虞惜缓慢的坐起身来,额头又是一片汗渍,深呼了一口气,嗓子些许干,掀开锦被下了床坐在了椅上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又梦到琪了,虞惜苦笑了起来,周围静的些许可怕,她竟就这么两手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
琪从帘后悄悄的走了出来,看虞惜这么睡着了很是不安,悄悄的点了虞惜的睡穴轻手轻脚将她放回了床上,小心的盖好了被子。
天快亮了,他亦不能再待在这儿了,最后留恋的看了虞惜一眼。
当琪正欲跳窗离去时,却瞧见虞惜的枕边一小块翠翠色的东西,他伸手去拿,那个东西握在手中心里说不出的温暖。这个发钗……原来惜儿一直带着。她心中亦如有他的么?嘴边的稍笑肆意,骤然将发钗埋进怀里,消逝在夜寂的黑暗中……
那夜,虞惜只知道自己后半夜睡的很沉,因为早上萧紫嫣红端着洗脸水在门外喊了很久都没有人回应,因为害怕出了什么事情,破门而入后看到的却只是床上依然沉睡的女人……让两人的心好生的紧张。
虞惜早晨起来梳洗打扮后,便去枕边寻那发钗,却无论如何都没找到,她就差把床给搬了,那个慌张的样子把萧紫嫣红都给吓呆了。
“小姐,只是个发钗而已,你如若喜欢跟王上说了,多少个没有?”萧紫看着虞惜紧张的样子很是不忍,只得插嘴说道。
“……”虞惜什么都没说,一直是尽心尽力的寻找着。
她们不懂,那是琪送给自己唯一的礼物,可是,这都迟了,找不到了……虞惜绝望的坐在了床边,似是没了灵魂。
“小姐,你没事吧?那个发钗有那样重要么?”萧紫嫣红两人紧张兮兮的看着虞惜,都快急哭了。
终于嫣红已然完全没了耐心道:“我去找王上,王上一定能找到个一模一样的给小姐。”
“不要……这件事情不能告诉王上。”虞惜叫住前脚刚踏出门外的嫣红。“丢了便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王上整日为了朝上的事情紧张的很,这种小事别去打搅他。”虞惜心虚的说道,只得一个人坐在床上心痛着。
真的,丢了便丢了,该来的不来,该躲的亦能躲得掉吗?
她苦笑……就当是轻松了,背负着只能让自己不停的痛着,随他去吧,老天让它发生了,还能改变些什么?鼻子酸酸的……抬起头将眼泪忍了回去。
曾几何时,虞惜早已忘却了自己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时间环境真的能够这么快的改变一个人么?不知不觉的在这古代已然待了半年了,而她……亦早已并非半年前的那个青涩的少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