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衡独自一人在山上待至晌午,他可谓是在这个时间内将自己骂了个遍,只是他不知眼下他该如何,告诉惜儿?这样惜儿定会不顾自身危险的去寻琪。
源的势力绝对不容小觑的,朱清衡明白,即便是他搭上了整个逸清山庄亦不一定能动的了源分毫,而他们此去一条路,只会是死!朱清衡只觉自己陷入了一道深不见底的疑难中,那答案让他没法抉择。琪与惜儿,这两人于他如何舍之?
朱清衡回去之时,众人已在等他用午膳。他缓步行于桌前,面色些许茫然,未与任何人打声招呼,便失魂落魄的坐下了。
“朱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么?”洛忧水担忧的看了眼朱清衡,早众人一步问道。
朱清衡抬首,再落下,只是看了虞惜一眼,便不再说话。
洛忧水咬了咬唇,苦笑撇开了双目,望向自己身前的碗筷,亦没了话语。
这样默契一般,人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端坐于一旁,不知如何。
朱焰见此场景,忽的笑了起来,宏厚的声音带着一丝暖意,他道:“今儿个大家都是怎么了?都不饿啊?惜儿水儿你们都动筷子啊。”
气氛是会传染的,虞惜和洛忧水纷纷抬头看了一眼朱焰,表示尊重都用力的笑了笑,可乐不符心,终是淡了颜色。她们不知道朱清衡怎么了,他不说她们亦没法问。朱焰也是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格,忍了忍亦未开口。
“惜儿,倘若我说,我有了琪的消息,你是否现在便会去找他?”朱清衡骤然开口道,别说是虞惜,在场全部人皆是一呆,直直的看向他。
而虞惜,只是身子一颤,张了张嘴,终是没说话,淡定自若的起身,若无其事的离去……
未时。
虞惜正赤脚坐于窗前,她似乎越发的不怕冷了,虽是春秦将近但这凉风还是未曾有一缕的暖意。
她与琪夏末初识,秋初分离,短短半月之余却让她有了生死相随的勇气,爱情总是这样稍妙,来得突然没有任何原由,而她与琪却总是进一步如隔薄纱,退半步却相隔千里。
“咚咚咚……”随着房门的声响,虞惜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脸颊,下了窗台穿好鞋,所以向门口走去,她果然没猜错,就知道朱清衡今日必定会来找她!
开了门,朱清衡还是那般颓废的摸样,虞惜本不想说话,却还是勉强的笑了一下,只是嘴角些许僵硬,些许苦涩……她侧了侧身子,这才轻声道:“何必站着,你是主我是客,如此反倒觉着是我怠慢了。”虞惜的口语中带着一缕笑意,却让朱清衡的心里多了几分酸韩。
“惜儿你可怨我?我知道了琪的消息,却未告知与你。”朱清衡站在屋外没有动,只是说道。
虞惜的浅笑卡在脸侧,大开了房门自己则向屋内走去,“我如何怨你?我本就该怨自己。”怨这一张脸,什么亦没做,却偏偏虏了他的心,伤了他的情。
“况且,你这不是来说了么?”见朱清衡未答话,虞惜复道。
朱清衡抬头诧异的看了一眼虞惜,她果真是变了很多,为何如今面对什么事,她都能够这样从容?犹豫许久,朱清衡进了屋,直直的盯住了虞惜的双目道:“琪被源抓了回去。”
在听到源这个字时,虞惜的双目便瞬间闪去什么,似流星一般,但她没有同往日那么惊的大叫,只是周身抖动着,停不下来。
“你会去找他,是么?”朱清衡的双目一直紧盯着虞惜的,如同要将她看透一般,可不知道为何,现在的虞惜让他害怕,因为他知道,最终她都会回答他,“是!”而且这样坚定,没法动摇!
“朱大哥,我知道你为了我做了许多事,可惜儿如今心里念的就只有琪一人,你又何必这样执着?水儿她……”
“水儿她很好,可终究不是我所爱的!惜儿你不愿我爱你,又怎能逼我爱别人?”朱清衡猛地打断了虞惜的话。
虞惜没再说话,她想朱清衡应当知道自己的决定,她亦没有要求任何人帮她,洛语斌的事已让她悔不当初,她不想重蹈覆辙。不过就是一死,倘若能与自己心爱的人一起死,她不后悔。只是她该如何?江湖这样之乱,她一个女子,只怕是出了这逸清山庄便没了活路,如何能撑到与琪见面?
“惜儿,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你去找琪,我不反对,但我绝对不会帮你,这次……真的不会了。出了这逸清山庄后,你我便再无瓜葛,倘若外面太苦你没了退路,再回来我仍会是你的朱大哥。”
是的,他不阻止虞惜去寻琪,因为他知道虞惜的决定是没法动摇的,但这回他不会帮她,虞惜此次除了死他想不到她还有别的路,所以他不会帮她去死,哪怕江湖种种,伤的她遍体鳞伤,只要一日寻不到源,她便可多活一日。而他明里说了不帮她,却没打算暗地里亦不管虞惜的死活,他即然爱上了,便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