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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秋水微波点涟痕

徐徐清风,静静水波,但天地之间映入成凌眼帘的唯有那一抹浅青色,与碧水蓝天相合,与流水小桥相衬,好一个温婉娴静的细腻女子。

忧雅安静地坐在船头不知想些什么,而霜儿则坐在她的旁边,不远处成凌看人还是赏景,或许只有他自己清楚,一时之间又是寂静无话。

成凌踌躇着想上前一步,可心却不复往日的镇定,每当对上忧雅那双潋滟如秋水般流转明动的眼眸,成凌感觉自己仿佛被吸进去似的,被吸进一汪幽深的清潭,深不见底,令人炫目。

反倒是一旁的霜儿无聊得紧,主动和她家二小姐搭起了话,“不知‘神勇将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唉今日没能见到,太可惜了!”

“你怎么还对他念念不忘哪?”忧雅不禁好笑道。

“当然了,今日若不是为了见他一面也就不会来南门,还差点儿遇见坏人连累了二小姐,想想都可气!还有这神勇将军,竟然说话不算话,说好的从南门过怎么又变卦走东门了,害我白白等了这么久?”小丫鬟气咻咻地说道。

忧雅失笑:呵,这小丫头,还挺爱较真!

当霜儿刚提及“神勇将军”四个字时,成凌的注意力便被拉回来了,在听到两人是特意看他的时候,成凌还装作无意瞥了眼对面的神情,不过还没等他欢喜,就又听一旁的霜儿埋怨起来。

虽说他刚开始确实是要走东门的,可最终走的还是南门啊,这也不能算是说话不算话吧?成凌暗暗为自己辩解道。

“幸好没什么事,不然霜儿要恨死他了!”虽然霜儿心底并不愿意对那位未曾谋面只知其名的“神勇将军”心有怨念。

成凌:”……”

真是无妄之灾!偏偏在她面前提及自己。成凌唯恐给对方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却忘了自己一开始并未言明他便是众人口中的一战成名“神勇将军”。

想到这里,成凌不禁眼神暗示霜儿换个话题,但霜儿与他哪里有什么默契,直接连眼神都没甩一眼。

难道自己除却“神勇将军”的盛名,就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了么?成凌不禁扪心自问:他长相还算可以吧?从小到大,夸他金玉的人不在少数,但为何眼前的两个人都对他视而不见呢?他很郁闷。

成凌自小对自己的相貌便不看重,如今久居军营,更是对自己的长相毫无概念,所以一时之间也拿不准自己究竟如何了?虽然不觉得她会是以貌取人之人,可是心里难免有些在意。

成凌哪里知道,忧雅不是不看他,而是不敢看他!

她唯恐一个眼神与对面相撞慌了神色,被对方看出异样,此时的忧雅可以说是惴惴不安,然而慌乱中又夹杂着几丝愉悦,她知道自己从第一眼起,便对这位景川公子抱有不一样的感觉,不过忧雅还是闺阁女子,当然不好意思将一见钟情、喜欢这种话挂在嘴上,放进心里,所以她故意压下心底的慌乱,却难以抑制的还是偷偷瞥了成凌几眼。

对于此时的心情,忧雅的又欢喜又苦恼的。虽然她从未接触过世间****,但对于书中所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始知不负天下易,此生最难不负卿”、“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这些写男欢女爱的句子却是明白的。

然而明白之后呢?忧雅是既向往又胆怯,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想来是甜蜜的,但却又时常苦涩,就像诗中所写的那样,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难免会想象一下自己未来的夫君是何模样?那种含羞带怯,小鹿乱撞的感觉,忧雅也曾有过。

可此时却是实实在在因某个人而雀跃着,眼前这位景川公子,相貌出众,仪表堂堂,况且刚出手救过她,所以忧雅对他的好感更甚。

霜儿完全不知道两人都在想些什么,自顾自的继续道,“不过,幸好有景川公子你。”

总算说了句好话!成凌心里暗道。

然而面上却谦逊表示,“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霜儿住了嘴,又是一船无话,船另一头的艄公更是默默撑船,不言语,若不是因为刚上船时问了一句“好”,他们怕是真会以为此人其实是个哑巴。

成凌沉吟了一会儿,不禁问道,“在下无意听见,两位方才提及‘神勇将军’,不知这人有何不妥之处么?”

成凌的本意是想试探一下对方是如何看待他的,不过话刚说出口,又有些后悔了,因为这些话,无论忧雅如何回答,都不会是他最想听到的,如此一来,成凌简直是自寻烦恼了。

正懊恼之际,便听霜儿激动道,“哈?神勇将军?!”

“每次与小姐一起去‘天然居’,都会赶上刘老说一段成凌将军一战成名的故事,说他怎么怎么厉害,单枪匹马闯敌营,也不知究竟是真是假?”霜儿口中的小姐指的自然是忧歌,不过一旁的成凌却并未听出什么不妥。

成凌心道:自然是真的!那是他第一次出战,不但只身闯入敌营缴了敌首,更一把火烧了对方的救命粮草,以至于轻轻松松破了三万大军,这些话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然而他更好奇地是霜儿口中的刘老,究竟是何人物?看样子没少替他“扬名”啊!

不过忧雅的话却远出他的意料之外,“‘一将功成万骨枯’,常听人言,‘神勇将军’是胤刖王朝的不朽战神,咱们青霜国三年来战事大大小小不断,却从未失利一场,不得不说成凌将军很厉害,只可惜至今未曾有缘一见。”

“呵呵,该见的始终会见到的。”

成凌听了自是满心欢喜,差点儿都要坦白自己便是“神勇将军”,只是想到时机未到,便生生把持住瞒了下来。

三人游了一会儿,眼看着天色不早,忧雅便主动开口先告辞了。

而成凌纵然千般万般舍不得,也寻不到挽留的借口,不过心里却想着,能有下次机会!说实话他并不担心遇不到忧雅,盛城内姓“忧”的人家,即使挨家挨户上门找,他也要找到!

况且方才成凌只顾着这些事了,竟然忘记了府中还有人在等着他,宫里还有人在候着他,他是该早点回去了……

想到这里,成凌便也潇洒告辞了,然而却不小心错过了忧雅最后一瞥。

命运的齿轮仍在转动,一场偶然的相逢,使得两条不相交的红线,错绑了一对心,错付了一段情,最终落得个“凄凄惨惨戚戚”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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