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公府后院,一抹嫩绿配着一抹鹅黄,端是好看。映着初春的景色,尽显生机勃勃的好景象。
当然,忽略她们身后的这一大串的“粽子”的话,这两位小姑娘兴许是平常人家相互邀约的闺中密友。
帝凰玉和谢宛裳并没什么交流,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闲庭信步,默默无语。
然而,这一刻的静谧维持了仅仅那么一会儿……
“宛姐儿,你不认得娘亲了吗?我可是你的亲娘呀!”一中年妇人忽然从游手抄廊处走出,满面愁苦色,双鬓早已染白。
谢宛裳脸色发白,强自镇定,隐于袖口下的手,骨节抓的紧紧的。帝凰玉将之收入眼中,隐于身后的手向隐卫打了个暗语,静观其变。
“宛姐儿,我十月怀胎,历经艰辛才生下你。如今你得了殿下高看,连亲娘都不识得了吗?”妇人沧桑的双眼留下滚滚热泪,眸底深处的仇恨一闪即逝。
那妇人也无任何奴仆随从,小脚颤颤巍巍地向谢宛裳走来。帝凰玉若有所思地盯着脸色惨白的谢宛裳,凝视审度。
“娘!”谢宛裳出乎意料地忽然跪下,小小的膝盖直直砸向青石地面,噗通一声砸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蹒跚走来的妇人微顿,脚步却没有停歇。
帝凰玉这时已经被侍婢抱起,刚好将妇人脸上的狠辣和谢宛裳麻木的表情尽收眼底。她确实不知道谢宛裳的变化由何而来,若眼前的情景不做虚假的话,倒是正好可以解释。有这样一个想毁了自己的娘,淡定无波都是被逼出来的。
只是,帝凰玉并不开口。眼前的一幕到底是谁想让她看到的,是何用意,这些就像是一个个的谜团。纵使她在梦中得了一部分的记忆,依然让她无法窥得上一世的全貌,所有的都是困惑,需要一个契机抽丝拨茧的揭开她的所有困惑。
帝凰玉晃神间被谢宛裳的话语吸引住。
“娘,我是您十月怀胎所生,是您唯一的骨肉,身上流着您一半的血液。天生就跟您亲近,宛裳敬您、爱您、护您。无论您如何怨怼、仇恨、责骂,宛裳此心不变,因为您是宛裳的娘。一辈子都是!”谢宛裳哽咽开口,豆大的泪珠含在眼眶中不让它滚落,发白的唇瓣不知是咬的还是惊的。
而那妇人,似乎是没有听到这些话,带着偏激的狠辣继续走向谢宛裳。
帝凰玉好似看到一星白光,开口道:“来人!”
藏在四周的隐卫飞身出来,一脚踢开谢宛裳的娘。
谢宛裳的娘带着冲力向后跌去,这中间手上一物跌出,竟是一枚尖利的银簪!
“娘!”谢宛裳连滚带爬地跪行过去,拖行的步子让她尽失世家闺女的风范。
此时,她的眼中只有她吐血的娘亲,生下她带给她生命的生母!
帝凰玉的隐卫将她拦下,谢宛裳扭头怒视帝凰玉,急躁和愤怒交杂在一起,再无其他。
这一幕,好像是帝凰玉拆散谢宛裳母女,是十恶不赦地罪人。
帝凰玉沉静地注视眼前的这些人这件事,细长的凤眸中只有黑如夜空的沉、静、深。
“殿下,求您放过臣女的娘亲吧。”谢宛裳只是被拦住了接近母亲的方向,于是,她巧妙地转了个方向,狠狠地向帝凰玉叩首,咚咚直响地如方才那般砸着地面。
“呵呵。”帝凰玉嗤笑出声,目露讽刺地刺向跪在地上的谢宛裳。
真是好算计,接连不断的好戏,让她开了眼界呀。
尤其是,身后一群人来的恰是时候。想必,她帝凰玉狠辣无情、目无尊长的名声就会在世家之间传开。离间的到底是她和清河贵君,还是世家与她之间的关系呢?
还真当她是三岁幼童,孤女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