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浅冲大家微微一笑,敲了敲白焰华的卧房问,轻声问:“你没事吧?”
白焰华没有答话。
这时,徐桩说:“他这是老毛病了,只怕今天下午都不能出来。”
“老毛病?”苏浅浅不解地问。
徐桩点头,解释道:“他从小中过一种毒,毒性很大,一旦发作,就会疼得死去活来。”
苏浅浅拧眉,“谁下的?”
徐桩没有答话,在他的眼眸里,突然闪过些显而易见的复杂。
苏浅浅没有深问,想着,白焰华身上的毒,应该是属于白家人的秘密吧!
苏浅浅再敲了敲卧房门,说:“我进来替你看看。”
“没用的。”白焰华的声音终于自屋子里传来,“这是一种没有解药的毒。”可以听见他话语中隐忍着的疼痛。
苏浅浅不信。
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是相生相克的,比如,有鬼就有仙,有毒就有药,怎么可能会有一种没有解药的毒呢?
“我进来看看。”苏浅浅坚持。
白焰华又不说话了。
苏浅浅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疼痛,她在现代受过很多次伤,但因为有麻醉药和止痛药,所以能好受很多。
她再推了推卧房门,被白焰华锁上了。
“你们都先散开吧。”苏浅浅小声,“有我在就好。太多人,反而会引起他情绪上的紧张。”
这种感觉,苏浅浅是很明白的。
上次她中毒,被那么多人围着,就让她觉得很丢脸。
她想:白焰华应该会与她有同样的感觉。
“那你好好跟他谈谈,进去照顾他。”徐万真担心的说。
苏浅浅点头,等大家都走了,她再绕到窗户那边,将窗户打开,跳了进去。
屋子里的一切如常,只是窝在床上的白焰华脸色如石灰,他的手脚都已经被自己折腾出血来,嘴巴也被咬破了,整个人很没精神。
“你怎么进来了?”白焰华下意识要躲。
可他已经痛得没有力气,连下床都不能自己行动。
“快出去!”白焰华冷道。
他背对着苏浅浅,不想让她看见他现在的模样。
“我先替你把脉。”苏浅浅坚持。
“出去!”白焰华吼道。
苏浅浅靠近白焰华,单手覆上他的额头,冰冷。
她还注意到,白焰华的身子在发抖。
可白焰华不配合,虽然他很贪恋此时苏浅浅的温度,但强烈的自尊心让他没办法在自己爱的人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
虽然只是疼痛,他一直以为他一咬牙就撑得过去,可那疼痛蚀骨噬心。
“让我看看。”苏浅浅握住白焰华的手,“我现在算是大夫,有可能治好你,以后,你就再也不用受这样的痛苦了。”
白焰华的心松动了些,尤其是手中苏浅浅的温度像是温暖他整个身子。
苏浅浅顺势把上白焰华的脉,她的眉头忽然就皱紧了。
“上次毒发是什么时候?”苏浅浅问。
白焰华犹豫了会儿,答道:“一年前。”
“你的毒,就是你的血。”苏浅浅的声音幽幽的。
白焰华想笑,却强装不出笑颜。
他身上的毒,是白家最大的秘密,大家甚至不知道,因为他的血液里就带毒,他的后代身上会不会也流着毒血。
所以,徐桩才会说这是一种没有解药的毒。
想解毒,要么,就将白焰华身上的血抽干,那他必死;要么,就将他全身的血液都换掉,但至今还没有那样的医术。
“我这里有香奈儿送的一颗解药,说是可以解任何毒,你快服下。”苏浅浅说。
白焰华摇头,“没用。”
他眸色忧郁,“我会了解那颗丹药,就是因为吃过它。对我不起任何作用。”
苏浅浅纳闷了,再问:“每年就毒发一次吗?”
“不是。”白焰华的声音很轻,“之前,每个月就会毒发一次,最近这段时间,间隔久了,我还以为,不会再毒发了。”
说着,白焰华尴尬地笑了两声。
苏浅浅皱起眉头看白焰华,她能体会到他眼下的心境,那种自嘲的无奈,那种期待的无望,那种,不知道下一秒是不是就会毒发的恐惧。
所以,他才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很多事情都藏在心里面吧?
苏浅浅的眸光紧紧的,不得不说,其实一直以来,她都有点儿刻意忽略白焰华的存在,如今第一次推测到他那种心境,让她觉得他更加人性化了。
“总有办法的。”苏浅浅轻声,“我一定会找到解药,解开你身上的毒。”
白焰华目光一滞,他看着苏浅浅,身上的疼痛不知为何忽然就减轻了。
为着她那一句承诺,其实,她是关心他的吧?
白焰华的心里涌出一层喜悦,他握住苏浅浅的手,轻声问:“留下来陪陪我,好吗?”
苏浅浅这才忽然意识到她与白焰华之间的关系变得多么微妙,可要她拒绝一个正在受毒侵害的病人的拒绝,好像有点儿太过残忍了。
“我去打盆热水来,给你敷敷额头。”苏浅浅轻声。
“不用。”白焰华握紧苏浅浅的手,不愿意她离开,“就在这儿陪我,好吗?”
苏浅浅的双手轻轻捏成拳头,然后又松开,将被褥盖在白焰华身上。
“好,我不走,你看能不能睡着,睡着了,就不痛了。”苏浅浅说。
“唱几首歌给我听吧。”白焰华小声提议,“那样或许更容易睡着。”
或许?
苏浅浅从来就不是会去做一件没有把握的事的人。
可她犹豫了会儿,竟然真的轻轻唱起歌来。
随着歌声的开始,整个屋子都异样清凉起来,让人心静。
静下心来的苏浅浅很多时候都会去想现代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什么,也不知道真正的苏浅浅是不是已经到她的身体里去了。
她们两个,会不会是互换了灵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