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早膳替我备车,去昱王府上。”二嫂有孕,我可得去瞧瞧。见着坠儿不预备睬我,才醒过味来,“晌午一过准回来,你煎好了药候着,定耽误不了。”
用了早膳服了药,一刻未耽误便去了二嫂府上。昱王府园子不小,可家眷不多,虽冷清却也显得静雅。从前闲聊时倒是听三嫂子提起过,昱王府就只二嫂一个正经的女眷,其余的都是些丫鬟嬷嬷,今日一看果然如此,想来这二嫂嫂还真是个驭夫有道的主儿。
让王府里的小丫鬟带着路,绕过了正对前门的堂屋,后头便是二嫂的屋,还没到跟前,老远便听见二嫂的谈笑声,我这心里也骤然明快起来。
“呦,老五家的来了!”屋里的人见我一脚迈了进来,忙起身迎我。
“慕遥给二嫂三嫂请安。”一眼看见屋内擒笑望着我的三嫂,怪不得方才二嫂笑得如此开怀,敢情是藏了闺蜜在房里。恭恭敬敬伏了身子,递上带来的补品。毕竟不是在自个儿府上,不能让一屋子丫头们笑话,礼数还是周全着好。
二嫂见我不甚自在,便把一屋子丫鬟嬷嬷们哄了下去,拉着我坐在她身边,轻拍我的手:“好些日子没见你了,听说你是病了?”
“偶感风寒而已,不是什么大毛病。”这话半真半假,是不是风寒我不知,不过除去月半呕血,也没旁的不适,自然算不上大毛病。
“我可还听说…”三嫂严肃着,忧郁了会儿,还是决定问出口,“我们还听说,你搬进了偏房了?”
“新夫人身子弱,受不得偏房的潮气。”没想到嫂嫂们全知道了,想必我已经成了妯娌间茶余饭后的谈资,可宇文允迟的面子我还得替他保全着,未进门便有了身子,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更何况她嫣玉根本不是正经人家的千金。
二嫂怒哼了一声:“什么身子弱,我看是有了吧?这老五真是不像话!”
我见藏不住,可也尴尬着不想应承下来,只得含着笑做委屈状道:“我家爷哪里有嫂嫂们家的王爷懂得疼人。”
“你只说二嫂便好,休要提我。”三嫂悻悻接过话。
二嫂跟我看着三嫂忽然黑下的脸,面面相觑皆不知我到底说错了什么。终是二嫂关怀地捏上她的腕子,小心翼翼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府上王爷这几日正闹着要添小房,若不是我坚持,怕是新夫人早入府了。”
这三嫂是苦着脸抱怨,二嫂反是笑开了:“你府上上月不是才添了一房?”倒不是揶揄她,只是即使是在皇家,这一月添一小房也着实快了些。
三嫂一边没好气地瞪了二嫂一眼怪她哪壶不开提哪壶,一边也捡着话奚落:“你倒是比我好在了哪儿?看这时辰你家爷早该下了朝回来,怎么还不见人影?”
这二人你来我往的把我逗得不行,都说皇家的女眷心思密城府深,我怎就有幸摊上了两位世外高人做嫂嫂。唠得开心,时辰过得也快,知道二嫂身子重,我跟三嫂也不好多叨扰,在昱王府陪着二嫂用过午膳,便各自回了府。
刚回了我阁子没一盏茶的功夫,正屋那女人竟风风火火寻来了,心里狐疑,我这偏房又不是什么风水宝地,怎的正屋的人都爱三天两头往这跑。
“姐姐——”来人于我面前单足退半步俯下身。
被这一声唤得极为不适,蹙紧了眉头:“可是出了什么事?”
“方才云峰回来了,爷却没回来,说是让皇上扣下了。”一身白沙的嫣玉焦急,话也说得快。
端过茶碗抿了两口,并不做声。身为王府的正妃,出了事自然是要管的,不过也得摆摆姿态。现如今王府上下只除了帐还是由我管着,余下的大事小情有哪一样不是先报了正屋?若这样想来,今日之事自然与我无大关系。
“姐姐?”嫣玉见我漠不关心,复试探着催了催。
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摆弄着袖口:“可说了是因着什么?”
“云峰没说。要不姐姐去宫里问问?我这身子,实在不耐…”
“我知道了,你回屋歇吧。”一放茶碗打断了她的话。敢情这是来耀武扬威的,入宫犯险的事要我去做,是你的身子不耐,还是你花街柳巷的身份不耐?
嫣玉走后,我细致地打扮了自己,才乘着车入宫。不管怎样,嫣玉有句话是说对了,如今这情形,我是非入宫一趟不可。
进了宫门不远,看到二嫂也匆匆赶来,原来被父皇扣下的不只我家爷一个,还有二王爷。跟着二嫂打点了乾坤殿的小公公,方才得知,是先前宇文允迟奉命外出办事的时候惹了祸,父皇怪罪下来,要把人扣在殿上思过,二爷心疼皇弟说了两句情,惹恼了父皇,才一并扣了下来,这会儿午膳还未传过。二嫂觉得事态严重,遂带着我去凤栖宫找了姑母。父皇后|宫无首,姑母是贵妃,说话定极有分量。
“母妃安—”
“姑母安—”
姑母见着我们二人竟像是早有预料,无奈道:“你们找我也是无用。早些时候我便去过了,好话说了一车,就是不肯放人,自个儿也闷在乾坤殿里对峙着。从来没见皇上生过这么大的气。”说着叹了口气。
二嫂两滴清泪应声而落:“母妃,那这该如何是好?”
“老五脾气倔,不肯服软,你府里的又护他护得紧。如今也就只有等你们父皇消了气才好。”
离开凤栖宫,我与二嫂求助无门,心里记挂着宇文允迟昨夜宿醉,早膳没用就上了朝,如今又落了午膳,不知挺不挺得住。二嫂心疼自家相公,硬是跪在乾坤殿门口不起身,一点不惦念自个儿两多月的身子。我家爷犯事累了二爷,我自然也没有先二嫂子离开的道理,于是便一块儿跪着。
眼见着天都黑了,殿上的小公公膳传了一回又一回,皆是给退了出来。刚过酉时的时候,我腹中突然疼起来,怕二嫂担心,便极力地忍着不说,这一忍也不知是多久,只觉着人渐渐有些昏沉。许久,隐约中耳边传来“吱呀”一声,紧接着眼前立了双深灰色的靴子,顺着往上瞧却怎么也瞧不清,只是听着声音知是宇文允迟出来了,便笑着想站起身。
“爷——”
(额~~可怜滴女主~~好心疼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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