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大个子挺鬼的,别看修为不高,出手倒是会挑时候。你那把小刀看似不错,应该是天阶灵宝吧。”神光一捅楚云,笑眯眯地问。
“嘿嘿,巡天使乌前辈赏给我的,嫌在下功力实在太差,所以才赐下重宝。”
楚云也不避讳,直言回答。
“此地机关重重,被人布下了障眼阵法。你家万宝行这么多修士,都没一个人过来帮手,看来是故意设下圈套,就为了将你我二人生擒活捉。”
神光变得正经,想了想,从紫金钵盂中射出一道灵光,作恶的双头蝙蝠不甘心地瞪着他们,眼中喷出恶毒之火。
“喂,小佛爷决定大发慈悲,给你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你说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我师父又被你们弄到哪去了?”
双头蝙蝠怪眼一翻,装作没听见,兀自在光中挣扎。
“他奶奶的,一个闷嘴葫芦,你当不开口佛爷我就没办法了?”
小和尚唇边讥讽一闪而过,将它收归钵盂;紫光一晃,晕晕乎乎的金风从钵盂中被释出,身上还捆着那条金色锁链。
半点没客气,上去就是一脚,直接踹在对方尖挺的鼻梁上,登时就将鼻骨蹬碎,疼得金风冷汗涔涔,恨不得一头撞死。
有意将其激怒,站在他身前,“呸呸呸”十来口痰,呕得嗓子眼儿直翻,顺顺气说:
“帅小子,给你个机会,我家师傅被你们弄到哪去了?”
金风貌比潘安,外表冷酷,实则这样的人最是诡计多端、贪生怕死。
眼珠骨碌一转,有意示好谄媚言道:
“小佛爷休要动气,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师傅被我们施法抓到鬼牢,派来边长老在此处伪装。不曾想您佛法高深,三下五除二就将其生擒活捉,真是佩服佩服……”
“行了,鬼牢在哪?罗里吧嗦的招人烦!”
神光最恨口蜜腹剑的小人,尤其对溜须拍马极不感冒,出言喝止了无耻的吹捧。
金风瞥了眼楚云,小声咕哝道:
“鬼牢就在鳞波苑内,大管事闺房有一条密道,不懂破阵之法,是绝对打不开的……”
“我来问你,必须实话实说,玉露是不是也被你们抓到那去了!”
楚云面沉似水,狠狠瞪着他,手中横着龙牙刀,如果不说实话,当时就过去将这厮砍成八段。
金风心中叫妙,就知你小子必得入局,清清嗓子装作惋惜道:
“哎,三管事明见万里,今日你在鳞波苑冒冒失失给玉露求情,真是害了她,我也是有心无力……”
边说边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好似他对玉露真是情根深种,万般不忍。
楚云凑到神光身前,将鳞波苑大概情况说了一番,尤其是须破数百修士看护的幻阵。
小和尚听罢想了想,无奈叹口气说:
“即便是刀山火海,咱们也得走上一遭。师傅若是出了意外,你我也休想安全离开此地。倒不如兵行险招,先去鬼牢一探。”
回手将金风重新收入紫金钵盂,将此地乱象以幻阵遮盖,随着楚云一前一后走出此地,向着鳞波苑方向行来。
一路静悄悄未见人踪,两人更是加了小心,蹑足潜踪,不敢大张旗鼓招摇过市。
转过幽长回廊,眼前现出一条鹅卵石铺成甬路,路边每隔三尺都有一个玉石基座,座上用宝珠镶嵌,层层叠叠现出虚浮之光。
最令人奇怪的是路上歪歪斜斜倒了不少黑旗,神光小僧叫住楚云,点手隔空取物拿来一面旗子仔细端详:旗面用某种灵兽皮为底,上面用金线绣了只丑陋乌鸦,再以银沙铺嵌,在黑夜中也隐隐发出鬼魅之光。
两人一见此鸦,和鬼修所带面具相差无几,也是被利爪毁容,断鼻邪眼。
“应是此处幻阵阵旗,难道有人先行一步,破阵而入?”
神光暗运真念,一道金光从目中飞出,照在前方甬道,星星点点露出不少乌红血迹。
两人对头窃窃私语,终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即便前路不明,也是豪气干云。
携手走上甬道,小心翼翼向着鳞波苑那座小院走来。
东拐西弯,沿路都是破败阵旗,偶见路边斑斑点点血迹,还有不少碎石渣土,显是有人在此处施法斗力。
楚云告诉神光,此前至少有四五百中阶修士护卫法阵,如今一个不见,估计都是被破阵之人击杀。
走不多远,遥遥望见院门歪斜,山墙也被推倒一片,一只白色老虎被砍成数段,尸体飞散各处,七窍出血,甚为恐怖。
神光小眉毛皱紧,抽鼻闻了闻,对楚云肃色言道:
“一会儿进去之后,大个子得格外留神,跟在我身后一步,不可乱走乱动。”
楚云点点头,混天神甲护住要害,左手鲲神盾也变成一人大小,白芒赫赫挡在身前;右手擎着龙牙刀,熠熠发出青光。
挡在预要迈步的神光身前,放出轩辕雀,点指鳞波苑方向;神雀心有灵犀,“扑棱棱”敏捷飞入院中。
小和尚目露赞许之色;转瞬黄光一点,轩辕雀闪电般飞至少年头顶,落在肩上,在耳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楚云静心听完,爱抚灵兽羽毛,摸出一颗喂食丹药,轩辕雀开心服下。
他在牧场之时,就同一干牧民经常讨教饲兽养灵之道。
这枚丹药就是常见的“喜灵丹”,专门为安抚灵兽而制,是特意从牧场监饲官那里要来,以备不时之需。
“轩辕说并无异样,不过有人在此地激烈打斗,佛堂被拆了一半。”
自从得了轩辕雀,就爱惜称它为:
“轩辕”
如同叫青木虎为“青木”,都视之为兄弟手足,而非主仆。
神光点点头,左手端着紫金钵盂,右手扣住观音度世轮,一步步,悄悄走入院中;楚云紧随其后,不敢有半点差池。
果如轩辕雀所说,院中佛堂被某物砍成两半,佛像消失不见,直接能够看到佛堂后,凤解语所住闺楼。
神光矮身蹲下,摸着地上道道打斗留痕,突然眸中精芒一闪,跳到莲花基座之下,用手一擦,石台上现出一道巨大爪痕,深深划入石中,如同切入豆腐;抓起一把碎屑,放在掌中一撮,又闻了闻,垂首深思不语。
楚云不明就里,过来询问:
“有何异样?”
神光嘬嘬牙花子,挠挠头道:
“像是魔兽灭蒙的气息,这家伙可是个稀罕物,怎么大老远从南瞻部洲跑到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