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中的曙光
第二天的检验结果出来了,怕什么来什么,在叶虹的血液中检出了K病原体。这不仅对阎利平是个震憾,对整个医院都是个爆炸性的新闻。这意味着医护人员被传染,意味着传染源的肆虐程度超出了人们的想像,也意味着防范的级别需要提高。
护士长感染的阴霾笼罩着整个隔离区。为了防止再有其它的医护人员被传染,医院加强了隔离的等级。在隔离大楼的大门口,又建了个缓冲间,除了洗手、更衣、进消毒间、穿隔离服,还要风淋,贴身消毒。就是全副武装后,还要经过一道有喷洒消毒液功能的大门-风淋门。有了这些严格、繁锁的防范措施后,进出的人员要求也就更严格了,医护人员分成了三班,每班的人员进去以后,在巡值周期内就不能再出来了,所有的物品都要通过专用的物流通道――缓冲窗进出。隔离的等级升到了最高级别----红色级别。
面对严峻的疫情情况,医院将钟教授请来做外围的指挥顾问,阎利平负责在隔离区内的指挥,他向老婆申请了三个月的长假,几乎天天泡在隔离区,穿着密不透风的隔离服忙碌着。这天,护士小刘哭着找到了阎利平“阎主作,你去劝劝护士长吧,她不让我靠近她。”
“你不是去做护理了吗,她为什么不让你靠近?”阎利平不解地问道。
“今天,我去给他测体温、换药,她把我撵出来了,所有的事她都自己做,她让我在外面的窗户上等结果,她把测好的结果写在纸上告诉我,我不想让她这么辛苦,可我没有办法呀。”
“唉,叶护士长就是这么一个人,总是替别人着想,自己都这样了,想得最多的还是别人。算了,你就先按她说的做,我一会儿去看看她。”阎利平无奈地感叹道。
可当阎利平来到叶虹的病房时,仍然无法进入,叶虹看到阎主任走过来,便把门在里面反锁了,只是通过写字板与外面的人沟通。阎利平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理解叶虹,都是干这行的,都知道发病的初期是传染最厉害的时期,隔离是最好的办法。
阎利平拨通了钟教授的电话:“老师,你好。隔离区的叶护士长确诊了,是K病原体的感染者,并且已经发病。我想与您商量一下治疗的方案。”
“好的,你说说你的想法。”钟教授简短答道。
“我想这种病原体的结构如此特殊,上抗生素、激素类的消炎药已经没有必要了。”阎利平先用淘汰法。
“对,我同意你的这个想法,接下来呢。”钟教授接着问道。
“我想用一些抗病毒药,如利巴韦林、咯匹那韦、利托那韦等抗病毒药物。以对抗发病患者体内因复制组配而成的新病毒。”阎利平试探着说。
“可以,我同意,用量直接上大剂量,把新组配的病毒消灭在萌芽状态。还有吗?”钟教授接着问道。
“第二步,我想增加病人的机体免疫力,输入免疫调节剂,如免疫球蛋白、胸腺肽、干扰素等,以提高病人的免疫力,让他们自身产生抗体。”阎利平想了想说道。
“好,这很好。但这些还不够,你还有什么想法?”电话那边传来了钟教授的问题。
“另外就是吸氧一类的辅助治疗。老师,下面我还没有想好,其它的强效作用的药物比如喹诺酮类的、沙星类的等等,我想对这种病原体都不会起效,这在以前的临床上已经证明过的,而且还会加速机体的衰弱,绝对不能用。”阎利平在努力寻找着答案。
“是的,这些药物就不要考虑了。我想你不妨试试中药,用一些养精固本、活血化於、通筋活络的中药,我想从中药方面考虑打通形成的栓塞,也许有些作用。”钟教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的,谢谢老师,我怎么没想到呢?”阎利平拍拍脑门。
“你在里面辛苦,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我们及时联系。”钟教授关心地说。
听了老师的一番话,阎利平茅塞顿开,有种开窍的感觉。他立即与中药科打去电话,商量先做些中药煎煮液做为治疗的一部分,先少量服用,观察一段时间后再考虑加大剂量。
经过几天的治疗,叶虹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却在一天天加重,现在心脏内的栓塞有明显的扩大,每天都有缺氧的现象。有时还有昏厥发生,生命体征很不稳定。
阎利平眼看着自己的战友病入膏肓,心里就像刀割般难受。正在阎利平一筹莫展的时候,隔离区传来好消息,三楼的隔离区病人吴玉婷和韩佳栋两人结束了为期一个月的隔离期,身体自然康复,体内的K病原体指标为阴性,也就是就血液中已经找不到K病原体了。这就好像人们在长期连阴雨折磨中见到了梦寐以求的阳光,虽然这缕阳光很微弱,但毕竟人们看到了希望。
在这段日子里,张丽娟见证了自己的女儿和佳栋真心相爱,互相关心,相互搀扶的过程,在他们面对病情、面对压力,佳栋像个男子汉似的安慰、劝解玉婷,想方设法宽慰玉婷;而玉婷在饮食、生活上处处关心佳栋,这让张丽娟这个过来人有时都自感愧对不如。通过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孩子们长大了,张丽娟早就冰释前嫌,她答应了他们的恋人关系,并答应他们一旦隔离出院,她就带他们出去旅游一趟。
两个孩子在医院里也确实长大了,他们听说自己的病全愈后,血液中会自主出现抗体,所以在出院的时候两个人都自愿献出了自己500CC的血液。他们的事迹不仅感动了周围的人,也感动了整个玉龙市,随着事迹的传播,他们也成了这场疫情的小英雄,成了新闻追逐的对象。
吴玉婷和韩佳栋出院的那一天,媒体为他们举办了隆重的出院仪式,因为吴玉婷是第一例K感染者,第一例疑似病历,她的全愈出院,具有一个特殊的意义。他们出院的当天,赶来的不仅有医院的医护人员、还有各大媒体,因为佳栋是白沙村的村民,所以刘大副也赶了过来办理出院手续。
阎利平见刘大副走过来,忙迎上前去,两人寒喧几句后,这时钟教授领了吮凡也走了过来,阎利平连忙介绍“刘所长,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老师钟教授,也是这次隔离楼的场外指挥。”阎利平又指了指刘大副“老师,这是白沙村派出所的刘大副所长,这次赶来是给佳栋办理出院手续的。”
钟教授笑着握了握刘大副的手说道“刘所长,早有耳闻,你们村里出了佳栋这样一个好青年啊。”
“是啊,佳栋是个好娃。”刘大副说着突然蹲下来,对着吮凡说“你好,你叫什么,我认识你,你认识我吗?”
吮凡被问得愣在那里,他今天上完钢琴课本来是跟着姥姥魏阿姨回家的,但路上姥姥临时有事,这才将他送到医院先跟着姥爷,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仪式,也不知道这里为什么这么热闹,更不知道眼前这个胖胖的老爷爷是谁。小吮凡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我不记得了。”
听吮凡这么一说,钟教授倒有些好奇,“刘所长,你们认识?你在哪里见过他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是不是就是张会刚先生的儿子,叫吮凡吧。我在村里见过他们的全家福照片,在伏羲村的山顶别墅里也见过也见过小帅哥哟。”刘所长笑着弹了弹吮凡的小下巴。
“哦,原来如此,对嘛,他们一家这几个月都是在浅水滩度假,你见过他们也不足为怪。”钟教授说道。
“是呀,小孩子有他们的天地,他不认识我也是应该的。”刘大副笑笑说着,但他的心里却有些奇怪,吮凡的妈妈明明叫魏云娜,如果钟教授是吮凡的姥爷,那么他也就是魏云娜的父亲了,可为什么这父女俩一个姓钟,一个姓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