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乱尸之中形同鬼魅,周身沐血的人影。军营的统率杰瑞克,像一个受到惊吓的小女子一样,掩口惊呼道:“上帝啊!……”他呼声未落,古飘浊已到近前。林达惊呼道:“你们……”古飘浊右手抚出,宽大袍袖带起的劲风,将林达卷飞五尺。
杰瑞克握着佩剑的双手,抖若筛糠,带着威胁,又像是在哀求的喊叫:“你……你……你………不要过来!”古飘浊嘿嘿冷笑,像在一个小孩手里抢糖果一样,用两指捏住剑尖,轻轻一拎,将佩剑夺了过出,随手扔到一边。古飘浊左掌如电,叼住杰瑞克的咽喉,向怀中一带。右手扳住杰瑞克的头顶顺势一拧,“喀嚓”一声将人头生生扭落。腔子里带着热气的鲜血,喷溅古飘浊满脸满身。
古飘浊一脚踢开尸体,左手按在杰瑞克的头颅上,五个锋利如刀的指甲,渗进脑壳。慢慢拧动一周之后,轻轻上提。“啪”的一声,血肉分离的脆响,杰瑞克天灵盖已被古飘浊揭去。
古飘浊将手一扬,如持酒杯将首级凑近唇边,狂啖脑浆。
刚刚爬起来的林达,见满脸血污的古飘浊在饮食人脑,吓得惊叫一声,昏了过去。就连龙霆,雷烨,俞恨也被古飘浊这一举动,骇得目瞪口呆。曾经吸食人血练功的莫颜倒不觉怎样,潋滟却“哇哇”呕吐不止。
古飘浊将人脑吃尽,盘膝于地。,默运魔功。瞬刻间衣物无风而动,猎猎作响,周身散发出一尺黑色光芒,玄光流转,大帐无火自燃,眨眼间化为灰烬。受魔光牵引营地里的篝火猛窜数丈,火光的颜色变幻无常,将横尸遍野营地,照耀得诡异绝伦。
约顿饭功夫,魔光闪去,篝火熄灭,古飘浊拂衣站起。笑道:“大功告成,现在我已经学会了蛮夷的语。来!我帮你们……”他话未说完,吐得天昏地暗的潋滟,摆手叫道:“我才不要去喝……”一想到那腥气刺鼻的脑浆,潋滟又吐了起来!古飘浊笑道:“不必那么麻烦,我只要以魔功加持,将神识打入你们体内,两种语言在你们神识间融和,就大功告成了!汉语,夷语可以随心所欲的说出!你不敢,就让龙霆先来好了!”
龙霆欣然走到古飘浊身前,古飘浊右手单掌按住龙霆的头顶百会穴,左手剑诀指着自己的眉心攒竹穴,黑气旋转,神识随黑气,缓缓渡入龙霆灵台之中。龙霆只觉得两种语言,在自己的神识中交汇融和。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再聪明的人,想要熟练掌握一门外语,至少也需要半年光景。但是,古飘浊以吸食人脑,取人神识归为己用的方法,在最短的时间里,解去了语言不通的麻烦。
约一盏茶的功夫,龙霆长嘘一口气站起身来。开口和古飘浊以夷语对话,说道高兴处两人相识而笑。一旁的雷烨,俞恨听不同他们在说什么,不仅是目瞪口呆,更是莫名其妙。潋滟叫道:“真有意思!老古你也教教我!”古飘浊哈哈一笑,如法炮制将神识打入众人灵台,唯有俞恨不能受魔气侵扰,没有学会夷语,其他人皆可用流利的夷语对话。
杰瑞克和所有未曾到过耶路撒冷的十字军一样,把真实的耶路撒冷城和天国之城混为一谈,认为耶路撒冷就是那个以珍珠为城墙,以白银为街道,流淌着不休的活水,沐浴着上帝的光辉的圣城。他的这一谬想,也通过神识传送给了龙霆等人。
龙霆自语道:“圣杯!圣城!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联系!”雷烨道:“龙霆,你在说什么呢?”龙霆道:“我想阎王托保的圣杯,很可能来自于圣城,所以我想去圣城。”雷烨点头道:“我也这样想!”俞恨,古飘浊也深以为然。
莫颜道:“那这个天使怎么办?”古飘浊冷哼一声道:“哼!杀了她!”龙霆挥手道:“不能杀她,她是阎王托我们保护的人。但是她刚才还在与那杰瑞克商议,要拉我们进十字军。也不能再将她带在身边,还好现在已经到了他们的地方,就由她去吧!”龙霆一顿道:“大家先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向圣城进发!”
翌日,龙霆等人为了避免无谓的冲突,绕过了十字军的先头部队,自侧方向地中海东北部港口进行。
一行人入山不久,原本晴空万里的山区,竟下起了瓢泼大雨。雷烨脱下外套强披在莫颜身上,口中骂道:“娘的,这雨来的还真急!”俞恨皱眉道:“这雨来得古怪,可能是人为的。”雷烨道:“何以见得?”俞恨手指天空:“你们看,天空上一无乌云,二无雷电,却暴雨倾盆。定是有人在用法力操纵风雨!”龙霆道:“不错,这场突乎奇来的暴雨,定是为了掩护那些骑射手!”众人顺着龙霆手指的方向,向密林外望去。果见一群箭石上弦,起着矮马的射手在林外穿梭。
雷烨笑道:“这些人该是来找十字军麻烦的!那群狗娘养的十字军有乐子了!”龙霆道:“不管他们,我们绕过去!”众人展开身形,在密林中如飞而去。果然不多时,山间便传来了弓弦震鸣,箭石的厉啸,中箭负伤的惨叫,辎重物品滚落山谷的轰鸣。龙霆等人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向山脉另一侧奔去。
不多时,众人面前出现了一座山崖。一群黑袍法师围绕着山崖上的六角星阵,念动着古怪的咒语。阵中的大法师,手中法杖遥指苍天,口中狂吼不断。
龙霆挥手示意众人先行躲避,雷烨道:“原来是这帮人在跳大神!”潋滟低声道:“俞恨,你的道术和这些人的法术比起来哪个厉害?”俞恨道:“很难说,道家也一样能呼风唤雨,虽然取得的效果大同小异,但是与他们的手法截然不同。道术,巫师,法术,不能放在一起比深浅,究竟谁能占上风,要看施术者的修为高低!”潋滟道:“你一定比他们厉害!”俞恨笑笑没有言语!龙霆却在心中盘算着该如何避过这些法师的视线穿过山脉,东征与恒威无关,恒威也永不着去趟者淌混水!
忽然,龙霆等人身后,马蹄声骤起,弓弦响动。众人余光已经扫见,那些骑射手正在向他们逼近。土耳其弓箭手骑着个头不大,但是善于奔跑的马匹,在行进中向十字军射来一阵箭雨,然后在十字军组织起反攻之前就迅速散去。此时,偷袭成功的骑射手已经返回,正龙霆等人相遇。雷烨喊道:“不要放箭!”
他不喊还好,对方一听他们抄着法语。二话不说,弯弓便射。雷烨话音未落,一蓬箭雨已经迎面而来。“啊——!”雷烨见躲闪不及,一声“狮子吼”陡然发出,密如飞蝗的箭石,被如涛气劲震落在地,音波去势不减,气如山涌。前方土耳其骑兵,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耳中轰鸣不止,大脑里更是一阵空白。胯下坐骑,马失前蹄,纷纷栽倒。
崖上众法师也见林中有人,挥手之间。十几个大如磨盘的火球,带着呼呼风啸,向树林打来。“砰”的一声,一片树林立刻化火海。古飘浊,雷烨已经与骑兵在熊熊烈火中交手。龙霆一刀回旋,将周围树木全部贴地斩断,树木未倒龙霆翻掌劈出,如洪真气,将断木打得翻滚而出。俞恨道:“潋滟,莫颜你们站在这里,不要乱跑!”话音未落,已经随龙霆在火海中杀出。
众祭司操纵的风刀,雷电,火球……有如雨点,向树林飞出的二人打下。二人护体真气坚若钢甲,众多法术虽在他们身上击得火花闪动,却难伤他们分毫。众法师见攻击无效,纷纷退后,他们背后闪出两人,看样子在法师中地位极高!两名法师举起手杖,也不知念动了什么咒语。
密无缝隙的火流星像俞恨劈头砸下,一道冷利如刀的旋风直扑龙霆。俞恨一拨“吴钩”,在头顶舞出一道剑屏,火流星撞击剑屏,四散炸开,缤纷炫目的火光中,更带着浓重的杀机。四周林木,草石触火既燃,火光冲天而起,一发不可收拾。潋滟,莫颜被困在火海之中无法脱身,雷烨,古飘浊也被骑射手缠住,无法增援。
龙霆大喝一声,刀劈旋风。旋风一分为二,在龙霆身体两侧,呼啸而过。凛凛狂风,将龙霆周身刮得如被刀割。两道旋风在龙霆身后合而为一,再次冲来。龙霆身体前冲,腾空而起直向半空中飞去,旋风尾随而至。龙霆不理旋风喊道:“俞恨不要着急,小心应敌!我去救潋滟他们!”俞恨虽不知道龙霆要用什么方法,却是心中一定,他素龙霆之能,他说救人,就必定可以做到。
龙霆身影忽然定在半空,身体离袍而去,只剩下那一件红袍,浮在空中。旋风“砰”击中红袍,风法师见天空中红布飘落,冷冷一笑将注意力转向了俞恨。
忽然间,天空中风云骤变,乌云如潮涌至,狂风似兽怒吼,暴雨如倒倾的江河,汹涌而下,云雨间一条血色狂龙,翻云覆雨,时隐时现。阵阵龙吟震恻天宇。冲天大火瞬时间熄灭。解去了潋滟,莫颜的危机!
众法师一惊之即,俞恨手捻剑诀,向地面点去。连缀成一片的雷球破土而出,将大半法师打得跃上半空,尸骨横飞。俞恨单以掌心雷,就将法师队伍毁去大半。突乎奇来的惊变,将风,火两位法师震得一愣。
俞恨得以喘息,更是无可抵挡,“吴钩”接引的“九天玄雷”,滚滚而下。两一段山崖在俞恨前脚,横劈两段。断崖向山谷中急倾,“九天玄雷”紧追不舍,凌空向断崖接连击打,被血雾包裹的山崖,在一阵轰鸣声中摔落谷底。只有法力高深的三大法师,逃过一劫,飞入空中。
俞恨脚踏祥云,直向空中追去。
古飘浊余光看见龙霆,俞恨皆入半空。古飘浊一掌震开前方士兵,随手掏出一把“魂傀儡”撒落地面,“傀儡”立刻化作千军万马,在一名手持“风翅镏金镗”的无头将军的率领,向土耳其骑兵扑杀了过去。
古飘浊喊道:“雷烨我们去帮龙霆!”说话间人已经飞上半空,雷烨跺脚喊道:“我怎么飞啊?”古飘浊的声音遥遥传来:“以轻功离地,以意念腾空!”
雷烨依言,跃起五尺,以意念腾空,立时站在了空中。雷烨试探着走出几步,见没有掉下去。哈哈一阵大笑,大踏步的向空中跑去,雷烨形态虽然滑稽,踏空奔跑的速度却是不慢,转眼已到古飘浊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