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巴拿马的夜
赛维尔亚港口，位于西班牙南端，近期随着西班牙海上霸权的日益强大，逐渐的取代了里斯本成为欧洲最集中的交易点。其中交易市场之多犹如点点繁星，数不胜数。繁华的圣克鲁斯城区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宽阔的街道，接待着世界各国无数淘金的商人。
一名身着红色海军军装，肩披披风的年轻金发男子走在了圣克鲁斯最宽阔的街道上。眼睛四下打量着各处，望着这商贩林里热闹非凡的气氛。青年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叹，几年前这就是自己和兄弟最喜欢来光顾的地方了，在这里不仅可以见识到稀奇古怪的东西，亦可以打听到很多感兴趣的消息。而自己和那兄弟，最喜欢打听关于东方的趣闻，当然只有在少数头上裹着白布的阿拉伯商人那里，才能闻得只字片语。然而这零碎的消息，也令得兄弟俩雀跃好几天，小心翼翼的整理起来。
“可以开始了！”数名半大的小孩从街头蹦跳过来，每人手中都拿着一兜西红柿，逢人便喊。
青年眉头突然一紧，暗道：“不好！”
与此同时，街道上的人们突然疯狂起来。各自取出西红柿向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砸去。一时间，鸡飞狗跳好不热闹。只是，不论被砸或者砸人的都是嘻嘻哈哈，兴奋不已。
青年开始朝尚有一小半距离的街尾奔去，托自己军装的福，很少有人敢往这边砸。偶尔几个流弹飞来，凭借着敏捷的身手，不在话下。
刚刚开始了一分钟，整个街道上人们全身已经沾满了西红柿浆，一股浓烈的西红柿味道充斥在了空气中。
除了青年，待卖的奴隶也是很少被砸中的，只见他们双眼木纳的望着眼前这一切，似乎与自己隔了一个世纪般，毫无关系。只有少数几个奴隶小孩，拣起了几个滚落在自己身边的西红柿，也舍不得砸。径直往自己嘴里塞去，狼吞虎咽的吃将起来，剩下的都塞进了自己褴褛的衣内。如此看来，这乱搞的西红柿节，也算得上为奴隶小孩解决了一小会儿的食物问题了。
青年很快便跑到了街尾处，心中暗松一口气：“总算跑了出来。”不过，自己还是半大孩子的时候，总是很期待这个西红柿节呢。每每想起和妹妹兄弟一起参加这个节日时，忍不住露出微笑。
“约翰·莫亚！”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前方响了起来。
“啊？”约翰正想得入神，猛然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诧异的抬起了头，入目的是一个翻滚飞来的西红柿。
× × × ×
“舰长，看见陆地了！”了望台上传下来一片兴奋的叫喊声。
德雷克闻言不禁也是一阵心喜，趴到了船头兴奋的向远处望去。望远镜中，的确隐隐约约出现了一片陆地。欣喜中，德雷克翻出了航海图，六分仪之类的东西，仔细的测量了一番。确定了此刻身处的位置，在所谓的西班牙港附近。
朱作锋听了德雷克的汇报，眉头一轩：“西班牙人就喜欢自以为是的给其他地方命名，要知道这地方原本就是有自己的名字的。”
“根据唐西明的交代！西班牙港口是一个重要的补给港，许多来往的西班牙船只都喜欢在这里落脚。此外，也算得上是印度美女集中地了。”德雷克不得不扯开话题，不仅仅是西班牙人，英国人也有这个爱好。
“哼！”朱作锋冷哼一声，指着航海图道：“绕开它航行，我们的补给还很充足，直奔巴拿马。”
“是的，阁下！”见到朱作锋生气的神情，背上渗出了一身的冷汗。生怕他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来。
“还有，所有人员在这最后的两天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这里可是西班牙的殖民地。”朱作锋转过身子，感受着异域海风吹来的另类风味。
安妮号滑过一道淡淡的弧线，绕开了小心翼翼的穿过帕里亚湾，向地图的标识地――巴拿马航行而去。
× × ×
大海的波浪拍击着奇形怪状的石头，激起的浪花在空中翻滚着，如同在跳一支热烈的西班牙舞蹈。
“辛丝琳娜！你怎么会来这里？”约翰享受着美女为自己擦拭着脸庞，微微奇怪的问道。
“别说话，否则就擦不干净了！”辛丝琳娜责怪的瞄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却仍旧温柔细致。
约翰见自己妻子微嗔，便不再言语，只是眼神却猥亵的望向了她。“真漂亮啊！”约翰心中暗赞道。贴身的天蓝色裙子，搭配着淡蓝的太阳帽，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温柔淡雅。白如羊脂的俏脸近在咫尺，令得约翰不由得将嘴唇凑了过去。
“好了！”辛丝琳娜放下了手中的帕子，却见到约翰色眯眯的凑了过来。娇笑的跳了开来，横其一媚眼，佯嗔道：“你想干什么？流氓！”
约翰霸道的将她缆入怀里，奸笑道：“流氓，当然要干流氓应该做的事情喽。惩罚你用西红柿扔丈夫的脸。”望向娇艳欲滴的娇唇，双唇旋即封了上去。
“嘤咛！”辛丝琳娜娇嗔一声后，宣告失守，迷失在了甜蜜的海洋中间。
静，只有浪花声。
……
良久，辛丝琳娜娇喘吁吁的枕在了约翰的肩膀上，因激情而微微泛红的俏脸露出了一丝悲伤。喃喃道：“亲爱的，你要去打仗了吗？”
“恩！不过算不上是打仗，只是去击败几个小海贼而已。”约翰将怀里的新婚妻子用力的搂了一下，似乎想让温馨的气氛持续的更久一些。
“记着，要活着回来。我会天天到这里来盼望你的。”辛丝琳娜没有敢抬头望他，是怕他见到自己眼睛中翻滚的泪雾。
“恩！辛丝琳娜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最快一个月我们就能见面了。放心好了，要相信我的能力。”约翰大手在她背上轻抚，安慰她无需担心。
“蓬！”一股较大的浪头打了过来，激起了比以往更高的浪花，点点海水轻轻洒落在这对新婚夫妻的身上。
× × ×
整整两天潜踪航行后，安妮号停靠在了巴拿马附近的一处隐秘地。德雷克组织了二十名彪悍的海员跟随着朱作锋登陆海岸，其余水手由乔治负责在船上维持警界活动。而倒霉的唐西明男爵阁下，则被作为人质随同前往，脸色经过半个多月的习惯，业已经好看多了。
经过一天的徒步行军，终于绕过了浓密丛林，泥泽的河流地。那座新兴城市――巴拿马城。
朱作锋下令休息后，众水手们如释负重，纷纷坐在地上将靴子脱了下来，用树枝将泥巴铲掉。一路上可算是遭了罪了。脖子和脸上处处都是蚊虫咬出来的疙瘩。
搭出帐篷休息一晚后，便整装出发。
没有用多少时间，便到了巴拿马城门口了。
门口的守卫大多是当地的土著人，只有少数的西班牙士兵持枪守在边上，神情松懈，懒散的坐在地上。嘴上叼着奇怪的东西，吐出了一阵阵的烟雾，每人后面亦有一名土著在帮着按摩。
朱作锋见状，和德雷克相视一笑。整了整身上的军装，大阔步的走了过去。厉声喝道：“立正！”
三名正在吞云吐雾的西班牙士兵闻言立刻站了起来，习惯性的站了个漂亮军姿，大声道：“是！”旋即眼神瞟到了朱作锋这个异种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啪！啪！啪！”德雷克抢前两步，一人扇他们一个耳刮子，怒道：“你们这些大西班牙帝国的败类，要是现在来的是敌人，你们早就被杀了。”
一名水手将匕首顶在唐西明背后，稍稍用了用力，使他感到了一阵生命被胁迫的压力，只得硬着头皮顶了上去。
“我是唐西明男爵，你们这些败类。嘴里叼的是什么东西？”唐西明严肃的喝道，想不到还是挺有气势的。
西班牙士兵原先被打了一个巴掌后，已经不敢发话，闻得来人竟然是唐西明男爵阁下，浑身不由得簌簌发抖。唐西明的男爵的父亲，可是掌握着整个西班牙军队啊！
朱作锋将火枪顶住了一名士兵的脑袋，怒骂道：“听到没有，男爵阁下在问你话呢？”
那名士兵脚步一软，差点跌倒。身旁另一名士兵似乎颇为讲义气，壮起了胆子回答道：“这，这是当地土产。叫，叫烟草。男爵大人饶命啊！”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双手颤抖的捧在前面。
朱作锋冷哼一声，一枪托将那孬种士兵击倒。接过所谓的烟草，径直走到唐西明面前，恭敬道：“男爵大人，他说这是烟草。”眼神却冷没的瞪了他一眼。
唐西明原本见朱作锋突然对自己恭敬了起来，虽然明知道这是在演戏，却也不禁心里感到一阵得意。正想开始摆谱的时候，却见到了他阴森恐怖的眼神，浑身打了一个冷战。打起精神配合道：“哦？烟草是一种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说得好，就绕你这一次玩忽职守。”
那士兵不待朱作锋发问，急忙解释道：“这个，是一种药物。点燃后把它产生的烟吸到肺里，可以产生飘然欲仙的味道。现在哥伦布大人已经吩咐下来量产，到时候运会欧州的时候可以大大的赚上一笔。”
“哦？是这样啊！”唐西明好奇的想拿过一支尝尝，却被朱作锋一个冷眼吓了回去。
“我们男爵大人赶路已经很累了，希望早点休息。这次就饶了你们了！”朱作锋傲慢的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那三个士兵顿时精神一阵，退了开来，欢迎他们进城。其他土著守卫，虽然听不太懂他们说话，却见到平时敬若天神的士兵对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自然都缩到了一边，没有人敢吱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