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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谷中潜修

紫阳来到溪边,先将衣服脱下洗净晾在一旁,方才跳入溪中。溪水深约三尺,小紫阳站在溪中恰能露出个头来。紫阳站在溪中,任溪水冲刷自己的身体之余,不由得闭上双眼,暗自寻思这几日来所发生的事情:自己本是一个孤儿,却突然遇见一个这么好的师父,短短几日却又似已历数百载,只令人疑似梦境;但自己身上所发生的变化却是无可置疑的,六世轮回的学识和阅历都牢牢印于自己脑中,浑身上下也充满了力量,看来缘分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修行,不要辜负师父对自己的心血。想到这里,紫阳摇了摇头,将杂念赶出自己脑海,按照师父所授口诀修炼自己身上由天地灵气所转换而来的真元。待到紫阳行功完三十六周天,发现已是正午,衣服也早已经晾干,连忙跳将出来,穿上衣服往回赶。

紫阳远远便看见师父站在屋前,负手向天,不知在想什么,赶紧跑过去行礼问安。张良道:“勿需如此,为师生性散漫、不喜繁文缛节,你我师徒之间随心便可。”接着将紫阳上下打量一番,道:“看你的样子,昨晚的功夫没白费。昨晚的筑基丹已将你身上的浊气排出,又经由天地灵气洗骨伐髓,现在你身上的真元已经是最正宗的天地之气了,如论精纯,连为师也比不过你了。希望以后你能将本门心法更臻完善,不必走为师的老路。”

“什么老路啊?师父。”

“先不说这个,以后你自然会明白。我现在将本门的诛仙剑和七十二式伏魔剑法授予你。”说完,紫阳便见一柄三寸左右的紫色小剑凭空出现在师父面前,迎风见长,转眼便化为三尺紫芒,绕着师父周身上下飞舞、欢声嘶鸣。紫阳何曾见过如此奇景,顿时看的得目瞪口呆。却见师父手一伸,掌中现出一把剑鞘递了过来,紫阳忙伸手接过。刚一接到手中,便听那紫芒一声长鸣,离了师父直奔自己面门而来。紫阳大惊,暗想:‘这下没命了!’,乖乖闭上双眼等死。等了半晌,发现没什么动静,睁眼一看,那紫芒就停在自己眼前三分之处,见自己睁眼便自上下颤动,似乎在笑自己胆小。紫阳暗叹一声,直道今天时运不济,被一把剑给鄙视了。正想着该怎么解决,就看见那紫芒低鸣了几声,向自己手中剑鞘飞去。一声龙吟之后,便窜入鞘中,紫阳顿时只觉手上一沉,手中的剑鞘里面已经多了一把宝剑。

张良在一旁看到剑已归鞘,便对紫阳道:“此剑乃上古神兵,业已通灵,能自行认主,是我天师道大祭酒的标志。如今它既已归鞘,便是已认你为主,别人拿去也用不了,反会被其所伤,你定要小心保管。”接着又将一本册子递到紫阳手上:“这本伏魔剑诀和这把诛仙剑本是一套,乃为师刚得道的时候,游玉霞山所得,为上古时广成子所留,当时曾在我手中大展神威,斩妖伏魔、群邪束手。这套剑法变化无方、妙用无穷,练到身剑合一之时,便可御剑飞行。若是臻至大成,上至仙山灵府,下至九幽黄泉,皆由你来去。不过这剑法重在剑意,为师无法为你指点,只能靠你自己去领悟。若是以你六世轮回的慧根,仍无法悟通此诀的话,我想你也就不配做我张良的徒弟了。”

紫阳一听自己手上拿的东西这么厉害,心下大喜,连忙向师父叩头谢礼。待到礼毕,抬头一看,师父早已不知去向,耳边却传来师父的话:“为师都说过不要多礼了,你怎么还是记不住,下次再犯的话,罚你三天不准吃饭。你现在先吃饭去吧,下午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接着到屋里以我所授口诀修炼。明天开始,上午练习剑法,下午随我学习奇门五行之术和本门法术。”紫阳自是遵命而去。

第二天开始,紫阳便正式踏上了自己的修真之旅,每天下来都是苦不堪言。上午的剑法因为是自己修炼,倒是还没什么,下午和晚上却实在难熬。每天下午学习结束,紫阳不是被师父用五雷诀轰的焦头烂额,就是被师父那些稀奇古怪的阵法弄得筋疲力尽。一吃过晚饭,又得到屋中受那冷热煎熬之苦。偏偏每次早上运功完毕之时,却又变得神采奕奕、生龙活虎,气得紫阳直骂没天理。

不过慢慢的紫阳就喜欢上了这种生活,因为三个月之后,紫阳发现自己已经能勉强御剑飞行,虽然每次只能飞出不足百丈,而且离地不足三尺,好几次还撞到了树上,不过还是令他欣喜若狂。当然,更令他高兴的是可以一口气用五雷决劈倒十棵树,可惜却因此被师父臭骂了一顿。小紫阳只好另找玩法,抓来谷中的兔子,试验自己学习阵法的成果。到了后来,谷中的兔子只要看见紫阳的身影,便开始四散逃命。

转眼已经三年过去了,亚文的伏魔剑法已是炉火纯青,诛仙剑也被他炼入体内,与身相合,再无彼此之分,真正达到了人剑合一。各种法术也已经烂熟于心,所欠的只是火候罢了。这样一来,倒是多了不少休闲时间,被师父拉着研究琴棋书画,日子过的倒也惬意。不过,令亚文苦恼的是自己的外貌,当初的六世轮回中自己都是黄肤黑发和黑色眼珠,对此已是深植于心,对自己本是天生的金发碧眼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着实令人烦恼。为此紫阳一年前还专门找过师父,想让他帮自己变一下。但是师父没同意,说是等到了元婴期就可以重塑自己的外貌,到时候自己愿意长成什么样都行,紫阳只好乖乖的努力修行。

到了这天,紫阳实在忍不住了,便跑去问师父,为什么自己三年苦修,还是在炼神期上停滞不前,按理说怎么也应该到辟谷初期了。张良笑道:“看不出你还真是心急啊,那为师就告诉你。你之所以在炼神期停滞不前,是为师有意为之,在你身上设了一道禁制。”紫阳一听,居然还有这种事情,便道:“为什么呢?师父,你干嘛和自己徒弟过不去呢?”张良道:“傻小子,我这是为你好,炼神期主要是修炼人的灵识,也就是元神。此乃修真的一大关键,元神修炼的好的话,可凝为实体,成为身外化身,甚至修成第二元婴。退一步说,就算你练不到这个程度,对你以后的修炼也有事半功倍的作用。你还是老老实实的给我接着练吧,时候到了我自会将你身上的禁制除去。”紫阳没办法,只好嘀咕两句,自行修炼去了。

时光易逝,在紫阳每日的勤修中,不知不觉就迎来了他入谷的第六个年头。如今的紫阳已能御剑长空,出入青冥,虽然没有试过飞太远,但估计飞上个几千里还是没有问题的。一身法术也已经出神入化,颇具神通。唯一不足的就是他的功力仍然停留在炼神期,不过这几年紫阳也没白练,阵眼中的灵气已被他吸收的差不多,元神也已能分出体外,虽然只是一片虚影,而且不能离开本体太远,但也算是一大突破了。

这天中午,紫阳像往常一样练完剑,吃过午饭,便回屋去跟师父研究琴棋书画。来到屋前,却发现屋门紧闭,大异平常。正在暗自纳闷,忽听师父道:“傻小子,进来吧。”紫阳推门而入,见师父正坐在自己往日修炼时所坐的蒲团上,让自己到他面前坐下,接着道:“日月如梭,屈指算来你入谷已有六年,为师当初为了等你,延了一甲子飞升,如今你我师徒缘分已满,为师今日便当飞升仙界。临行之前,尚有几件事情同你交待。”说完,不理紫阳早已泪眼迷蒙,接着道:“为师现在已经将你身上的禁制除去,只要你努力修行,不出几年就能达到元婴初期,到时候便可以出山,天下去得。可还记得为师曾和你说过,你们这个世界的魔法师和我们修真者有些类似,你出山以后便找个学习魔法的地方,好生研习,说不定对你的修行有帮助。待到你此间事了,我希望你能回一趟我以前所在的世界,那里同道众多,应该能给你不少启示。等你达到元婴后期,便能开启时空之门将你传送回去,具体的地点和方法我已经记于锦囊之中。”

说完,张良伸手递过一个皱巴巴的小口袋,道:“这是为师的乾坤袋,是一个储物法宝,里面放的是为师生平所用法宝和以前炼的一些丹药,还有为师的一些修炼心得,华阳真人也留了一本他们茅山派的法诀在这,你务必要用心学习。为师在里面还附了三道锦囊,其中一道就是记载时空之门的,你现在看不见,等到机缘来临之时,自然会显示。另外,里面那几颗宝石乃是为师年轻时所得之物,你出山以后将其变卖,应该足够你日常所需了。”

紫阳接过乾坤袋,早已是泣不成声,连道:“师父,我舍不得你,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你不要扔我......”张良笑道:“你先别哭,我还有话没说完。天师道就是你的家,你身上的诛仙剑便是你大祭酒的标志,到时候回去可别给我闹笑话。另外,你还有个师母,人称‘流云仙子’,功力精纯,自创仙音一门。你日后回去记得去找她一趟,对你没有坏处。不过据为师日前推算,不出一甲子,她便当功满飞升,你可别去迟了。另外,为师曾经化身为钟离,点化过吕洞宾,他也算是你师兄,你若是遇到棘手的事情可以前去找他。”

紫阳忍住眼泪,点头称是。张良爱怜的抚了抚他的头,道:“痴儿,莫要如此,你六世轮回还是如此看不透么?只要你用功修行,你我师徒早晚还有见面之日。为师最后送你几句话:修道之人,首重炼心,剑术与法术只为惩恶扬善、降妖伏魔,切不可本末倒置,堕入邪道。另外,你记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要仗技凌人,更不可随意杀生。切记!切记!”紫阳点点头道:“师父的教诲徒儿定当铭记于心,不敢稍忘。”

此时,只听空中一阵仙乐传来,紫阳知道师父飞升的时辰已到,不敢再延误师父。连忙压下离别的悲情,跪下恭送师父仙驾。只听那空中仙乐越来越近,刹时间满屋金光大盛,只刺得紫阳睁不开眼,只听师父在自己耳边道:“为师去了,望你努力修行,来日瑶台之上你我师徒重聚。”紫阳连喊师父,却已没人答应,伸手抓去也是扑了个空。过得一会,只听那仙乐渐渐隐去,几不可闻,满室金光也慢慢敛去。紫阳睁眼看时,师父仙踪已渺,屋中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个人,不禁悲从中来。

过了半晌,紫阳方从悲痛中省来,想起师父平日对自己的教导,在自己身上倾注了这么多心血,自己遇到这么一点挫折便如此,岂不是辜负了师父的期望。师父也曾对自己说过,修真是一个寂寞的旅程,如今师父已经离去,这条路以后就只能自己去走了,千万不能辜负了师父的栽培。想到这里,紫阳将乾坤袋系到腰上,对着师父刚刚所坐之处,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道:“师父,你放心,徒儿定不会忘记你的教诲,相信来日必将与师父重逢!”说完,便出屋到树林中去练习法术,籍此来冲淡心头的离别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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