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是一个临水的城市,因水而生因水而繁荣。孔雀河从色维亚城边的蒂琉斯山脉发源,一路跋涉逾千里来到阿泰达到了它水量的最高峰。至此孔雀河的水量就渐渐小了下来,最后消失在阿泰周围的沙漠当中。
辛炜所坐着船随着汹涌的河水穿过阿泰,一路往沙漠当中而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停了。这是阿泰历史上百年难遇的大雨,饥渴的沙漠张大它的嘴贪婪地吸食着天降的甘霖,你几乎可以听到它吱吱吮吸的声音。
天渐渐的白了,辛炜木木地坐在船头怀抱着一具冰凉的身体。可以说他和这个叫小兰的姑娘只不过有一面之缘,好象还从未交谈过。而且两人并不是同一个物种,但辛炜还是非常悲伤,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这个世界有太多强悍的生命,但强悍者遇到更强悍者却是那么脆弱。也许生命本身就是脆弱的,几十年的组合到头来只需轻轻一刀、一拳甚至是一根指头就还原成他当初本来的模样。
我来这里到底有什么意义呢?辛炜想,老天叫我来此干什么?爱情吗?爱上的人在杀人时面目是那样狰狞,杀人或者是被杀这样的人生值得进行下去吗?
东方欲晓,白雾茫茫。风吹来泥土特有的味道和青草的芬芳。不知不觉中沙漠也长出了层层绿意。
辛炜抱着小兰跳下船也不管河岸的稀泥,扑扑通通地涉水上岸。
“世上的万物都来源于泥土,最后回归于泥土,我就送你回家吧!”辛炜默默地想,用足力道运手如刀在岸上挖了个坑把小兰葬在里面。
也不知道小兰是否有宗教信仰,信奉什么上帝。辛炜在坟前双手合十念道:“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总有一天我们都要回归天父的怀抱,信奉上天的人不会孤独。南无阿弥陀佛,阿门,无量寿福。”
这几句祷文几乎融地球上佛、儒、道、天主教与一体,念到后来辛炜也不禁混乱起来。我这念的是什么?刚想笑一阵悲伤袭来,心里一酸屈膝跪下道:
“我辛炜今天发誓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不停地探索,直到找出这个世界的秘密和人生的价值,直到我不再疑惑、不再彷徨。”
一袭长裙走到他的面前,冰凉而细长的手指轻轻地***着他的头发。曲兰陵淡淡的声音传来:
“若有人咬了你一口你必还他一口,这不是我们应该遵循的原则吗?悲叹弱者的死是懦夫的行为,仙人岛没有你这样的人。”
辛炜眼睛喷火地盯着曲兰陵说:“依你说来弱者就没有生存的道理哪?我们是不是应该感谢上苍给了我们一个强者的身体和智慧,若肉强食不是我的哲学。大陆上要你们这些强者有什么用,杀人吗?先杀掉我吧!我也是个弱者,我连龙则也打不过。”
曲兰陵看着辛炜布满血丝的眼睛吓了一大跳,后退了一步:“你怎么了?你是弱者吗,也许现在是。不过等你和我一起见了爹爹我求他教你阴阳磨和天字诀神功,以后谁还敢在你面前耀武扬威。不过你的内功就比较好,应该是一套一等一的神功......喂,你去哪里?等等我。”
曲兰陵急忙跟上去。
辛炜理也不理:“少来了,神功?嘿嘿,杀人的技术。”
“你这人怎么这样?站住,我命令你站住。”
“怎么?曲大小姐还想杀了我吗?”辛炜停下脚步。
“你....”曲兰陵一阵气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干吗生我气,不就是我没救小兰吗!难道说我在你心目中还比不上一个丫头吗?知道吗,龙千石被我打得身负重伤,若不是他跑得快又用了混沌神针定死在我手里。”
“喔!那么说来大小姐的武道又精进了。”
“自从用了再生术后我发现功力又长了一截。”
“那和我又有什么干系?”辛炜扭头就走。
曲兰陵一闪横在辛炜面前颤声说:“你不和我一起回岛吗?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说,你说。我错了我会改的。你不要躲。你为什么看也不看我一眼,我不是你的娘子吗?你就抬头看我一眼。”
“干什么?”
“抬头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对我说你不再认识我不再记得你在那块石头上说过的话。抬头啊!抬头。”
辛炜抬起了头。经过一夜激战的曲兰陵一袭长衫上全是血渍和泥点已经不复往日飘飘若仙的样子,乱糟糟的头发下面一张脸显出病态的红色。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里有一泓清水在慢慢地转动,似乎只需一阵微风就可以把它吹落下来。
辛炜突地心一软呐呐地说:“我有哪一点好?忘了我吧!对大家都好。我走了,你保重。”言罢不敢在看曲兰陵一眼,身体一跃往远处而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曲兰陵笑道:“你不敢回答我的问题,证明你心里还有我。你跑了我不是很没有面子吗?全大陆的人都知道你是我曲兰陵的相公,我会一直跟着你的。直到你答应和我一起回仙人岛。”
辛炜大怒道:“谁心里还有你?你不要老孔雀开屏了。随你便,老子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曲兰陵笑吟吟地跟了上去:“相公,你说话真有意思。”
“没意思,没意思。”
“再说说吧!兰陵已经很久没和人说过这么多话了。”
辛炜大怒:“我辛炜发誓再不和曲兰陵说一句话,如有违背,天打.....”大概是觉得誓发得太重辛炜改口道:“如有违背,罚我满脸长青春痘。”
曲兰陵一楞咯咯地笑了起来。这样应誓的找遍大陆也找不到第二个。
“喂,你臭美什么?你很俊吗?说说看你觉的什么样的女人才算是美女?”
辛炜停下脚步上下打量曲兰陵,看得曲兰陵一阵心花怒放。
辛炜嘿嘿地冷笑两声从怀里掏出一块破布塞进嘴里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