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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苏丽和本谈话的时候,上课铃响了。现代文学课老师走进了教室,我们的周却还没有从医院回来。想想也是:文学院到校医院,直线距离超过了800米,还有许多弯弯绕绕,来回一趟起码花上二十分钟。
老师年纪不大,三十五岁上下,眼镜片却是老学究型的:厚度估计超过了啤酒瓶底。他拿出花名册,下意识地推了推镜架,一字一句地说道:“课前…我…先点一个名”。这种方式说话,不知道的人听了,一定会以为是某个领导正在发言呢。
“王…XX”。“到!”,有人兴奋地回答。
“李…XX”。“到…”,有人有气无力的回答。
“张…XX”。“到~”,有人嬉皮笑脸地回答。
………
“罗立本”!
“到!”,本的风格是声嘶力竭型,答完之后还冲老师挥挥手:“在这呢!老师!”,下面顿时哄笑一片。
“这罗立本又开始耍宝了!”
“哈哈,这下有好戏看了,据说这个老师还只是个小讲师而已!”
“真的啊。讲师档次就来给我们上课,怪不得这次全国评比中临大中文系只排到第三呢!”
同学们没小声说一句,老师的脸上就难看一分。他狠狠瞪了一眼罗立本,显然是把帐记到了他的头上。
“王…XX”,老师臭着脸继续点名。“到!”,这个同学倒是应得非常标准。
“周…莹莹”,“周…莹莹”,“周莹莹同学没来吗?”
本从位置上站起来,解释道:“报告老师,周同学去医院了”。
“医院?”,老师怀疑地看了本一眼,拿起笔在缺勤一栏上做了一个记号。嘴上却说:“这次就算了,下次有类似的情况一定要先写好请假条!”。
“我一定会通知周莹莹同学的!”本依然很大声地回答。
便在这时,教室门被轻轻推开了,周莹莹出现在门口,弯着腰,两手撑着膝盖,不停地喘着气,估计是从医院跑步回来的。
“老…老师,对…对不起,我有…有些事”,周莹莹断断续续地解释。
“你就是周同学啊”,老师居然换上了笑脸,无比关切地问:“身体好点了吗?你去医院的事罗同学已经说了。快下去坐吧”。
“罗同学”,周莹莹瞪了一眼坐在那边的罗立本,本立刻冲她做了个鬼脸。
“谢谢老师!”,周莹莹向老师鞠了个躬,走回自己的座位。身后,一双眼睛透过厚厚的玻璃发着异样的光芒:“好漂亮啊!”。
“周同学!下课来我的办公室一趟,补一下迟到的请假条”,讲台上老师若无其事地对周莹莹说。
“哦!”,周莹莹无奈地应了一句。心里开始不停地咒起本:“死罗立本,臭罗立本,害我白跑了一趟医院,现在还要补什么假条,真恨死你了”。
本来现代文学是一门蛮有意思的课程,可老师拿腔挪调的欠揍声音却让课程显得沉闷无比。底下的同学哈欠连连,听话一点的管自己看起课本来,懒散的则趴在桌子上管自己睡起大交,只有不到1/3的学生在那里听着。
罗立本当然也是睡眠军团的一员,以来现代文学他一点基础都没,二来今天凌晨与易晨的拳击大战弄得他精力全无。
“呼!呼!”,睡就睡吧,他居然还打呼。于是偌大的教室里,除了现代文学老师那恼人的声音以外,更夹杂上了本响亮的打呼声。这简直都快成了一出古怪无比的二重奏。
“不能原谅!不能原谅!藐视我的家伙!藐视我的家伙!”,老师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着。终于他再忍不下去,把书往讲台上重重一扔,快步向本所在的位置走过来。
“本!醒醒!醒醒!本!”,苏丽慌忙拿手推了推本。
也许是受了惊动,本从位置上扬起头,含混不清地说道:“易…易晨,把那点肉留…”,之后便又倒头睡了过去。
老师让坐在本外侧的同学站起来,自己艰难得从座位狭窄的通道里往本的走去。眼看着老师越来越近,实在没有办法之下,苏丽使劲在他大腿上拧了一下。
“啊哟”,他一下从位置上窜起来,四处张望,“什么!什么!”。好半天才发现了走到他身边的现代文学老师。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居然敢嘲笑我!这家伙”,老师咬牙切齿。
其实这也不能怪本,这老师的身高实在太矮,最多不会超过160公分,本左右平视自然很难发现他。老师仰着头,死死盯着本。
“老师…本…本他生病了,所以…”,一遍的苏丽想替他解释。
看到苏丽,老师忽然眼前一亮,略带贪婪的目光偷偷瞟了一眼白色运动服下苏丽高高耸起的胸部。但迅即他又扬起头,死死地盯着本。脸上是一种说不出的复杂神情:愤怒、失望、甚至还夹杂着许多嫉妒。
在本的人生信条里:不管对方是谁!老师也罢,同学也罢,挑到了他头上,他从来就不会退缩。所以他毫不避让老师的眼神,相反双眼直视着老师。那凌厉的眼神仿佛在说:“不要惹我,不然就算你是老师我也不会客气”。
“这家伙!居然拿这种眼神看我,藐视我!绝对的藐视我”,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本骇人的模样还是让他失去了发作的勇气,摇摇牙,把头一偏,慢慢退回到讲台去。
“我…要告诉某些…同学,要睡觉…可以,但请…不要影响到别人”。
“不影响别人吗?”,本从上衣口袋里拿出老娘刚寄来的视频版i-pod。带上耳塞,自管自看起职棒的比赛片段来。时值九月,美国棒球大联盟也进入了季后赛的关键阶段,收看不到实况转播,他也就只能拿这些精彩集锦来解解馋了。
讲台上,老师哭笑不得。如果换了别人按他的性格早就将他请出教室了。可偏偏碰到本这种刺头,身材高大不说,眼神还犀利得像能够杀人。他实在没有勇气去招惹这样的家伙。
发现老师震不住罗立本,其他学生也纷纷效仿:于是看闲书的有,发短信的有,甚至还有人开起了“小组会议”。
“这些家伙!这些家伙!一个个…一个个…”,他有种想拂袖而去的念头,“一群藐视我的家伙,这些学生!不还有那些老师,一个个,一个个都藐视我”。
“老师!前面的问题你能再讲一遍吗?”正当他趋于崩溃之际,耳边传来了周莹莹动人的声音。
“还好!她在听我的课”,老师深情地望了一眼周莹莹,多亏镜片够厚,不然估计要被学生们视为不伦了。
“关于这个问题…”,美女的关注让他瞬间来了精神。其他同学的行径仿佛再也看不见了,他亢奋地讲着。一刻不停地讲了三节课,其中包括了两个课间休息。如果知道会这样估计周莹莹是不会问那个问题了。
“铃………!”,最后一节课的铃声终于响起。他还有些意犹未尽,想继续讲下去。
终于已经有同学坐不住了。
“老师!一会我还有选修课!其他的你能下次讲吗?”
他鄙睨地看了一眼那个同学,忽然想到了什么,合上书本,说道:“那就下课吧!”末了不忘提醒周莹莹道:“周同学!记得来补请假条,我在文学院512室”。
等老师跨出大门,忍了三节课的周小姐世纪大爆发了:
“罗立本!你敢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