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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卷十 二十二章

今年正月,李全死于扬州城外的新塘,宋军在赵范、赵葵指挥下,沿运河趁胜追击。

以郑衍德、田四、国安用等大将为首的李全军余部,通令全军举奉留在海州坐镇的杨妙真为主,并下令收缩兵力固守所占各城,特别调兵加强淮扬运河沿岸的高邮、宝应以抗宋军。

国安用加固楚州的城防,在大河上架设浮桥,做好渡河撤军北逃的准备。一面派人禀报扬妙真,要求其遣使带上美女、珠宝银钱,由海路赶赴大宋的行在临安,向权相史弥远及大臣们贿赂。意欲通过他们为忠义军说合,向朝庭再次输诚,以期立即休战争取时间,日后好寻机东山再起。郑衍德坐守宝应,脑筋不太灵光的田四则赶赴高邮收拢败兵,欲与宋军一决高下。

赵范、赵葵攻高邮城时,有制武军的平底防沙战船、天师道五哨护法军以子母炮、小炮的强大火力轰破高邮南门及水门,不到两刻时辰便轰塌南城墙,宋军仅用半天的时间就破城而入。

田四在城破的同一时刻,留下一部军兵断后,自己率大部吓破胆的贼兵逃回楚州。

赵葵所部的官兵攻下高邮不久,与护法军的战士起了争斗,原因是护卫队战士阻止官兵借追杀贼人之机,**抢掠残杀城内的百姓。赵葵非仅没有约制本部宋军,反是下令扣押一什护法军士卒,进而引起宋军与进城的护法军冲突,导致双方各有数人死伤。若非一位护卫队哨长及时赶到,采取了克制的态度说理,护法军与赵葵部当时就会暴发战斗。

制武军水战队与步军的两位部将得悉情况后,一气之下便于当日下午带兵入城,突袭官兵行衙,击毙数十拦阻的官兵,抓获右骁卫大将军赵葵为质,以武力强行索回了被扣押的十名战士和所有的钢弩、火铳等兵器后退出高邮,并立即率军北返回转胶西。

被擒为人质的赵葵恼羞成怒,不顾手下将领的劝告,竟然下令坑杀俘虏。

好事不出门,恶行传千里,官军比贼兵更凶狠恶毒、更惨无人道的传说以比风还快的速度沿淮扬运河往北传播。消息传出后,一时间淮东震动,群情汹汹。

有坑杀俘虏的恶名传出,李全军所占地面上的贼军,对官兵的进攻是据城坚守拼死相抗,寸土必争、寸步不让。

官兵每到一处,就行抢劫、***杀戮百姓割取首级冒功;拘押豪家富民,以其族中有附贼之人为由大索银钱土地,并将许多兼并家主迫死的消息,先由弯头、邵伯埭、露筋、车乐、嵇家庄等大镇子传出,再经高邮城内从官兵手里逃出生天的刀下亡魂证实,日夜盼望王师解民于倒悬的百姓惊恐害怕了。

深受李全贼兵荼毒的百姓在失望之余,心里对官兵比对贼兵还更怨恨。高邮往北的所有村镇本就不多的细民百姓、豪家富民纷纷举家逃离运河沿岸,造成十室九空之状。就是留在当地的少量恋家、走不动的民户,也不肯与二赵所率的官兵合作。对征集粮秣、民夫的命令采取拖、躲等各式方法拒不执行。其实,会留在当地不走的老弱病残,就是被逼勉强应命也没有用,他们事情做不了多少,反是成了官兵的拖累。

二赵所率的官兵自攻下了高邮城,与护法军反目之后,非但得不到本地大宋子民的丝毫帮助,反是将细民百姓驱赶出自己的控制区,令得已经弱势的贼兵无端多了助力,声势陡然间大为强盛。再加上少了京东制武军的“道法兵器”助阵,二赵剿贼北进的步伐一下子由大胜急进变成了举步维艰。直至三月中旬,官兵也还未将被层层包围的宝应城攻下。兵与贼的战事就这样在宝应、兴化、海陵三城相持不下。官兵捉盗贼游戏的时间越拖越长,时间越长则官兵的各种缺点暴露得越多;时间越长又让贼兵的优势由弱转强,不多久就变得差堪与讨伐的官兵一较短长了。

林强云的舰队在不明淮南东路战况的情况下,于三月十六日辰时初到达海州朐山码头。

秦仲涪在胶西码头上看到数艘从未见过的巨舰和无数大大小小的战船,巨艘之大,战船之多,不仅让他惊于双木商行堪比一国的财力,也使其明白去年他那数百艘战船组成的水军为什么会在片刻间就灰飞烟灭了。

这两天来,秦仲涪一直暗示要投入京东安抚使衙门的事,林强云因对其还深怀戒心,只是邀请他在见过杨妙真,交出淮北所占地及军政大权之后同行,并未对他做出任何承诺。另外也告诉他,这次率军从海路南下,本就是去攻夺海州、涟水两城,杨妙真的投降只不过适逢其会罢了。同时,林强云还提出,只要杨妙真确实是真心投降的话,李全余部接受改编之后,保持其他降将的身份地位,并将派部分制武军助守淮南各城与所有的盐场,让他们保有淮南东路自楚州以南至大江北岸的沿海地区。

秦仲涪在知道制武军控制了御河以东,直沽寨以南的那一片沿海地区以后,不由得暗暗惊心。很明显,山东路全被双木商行占据的话,沿海这一带数十个盐场就全掌握在了林强云之手。再加上淮水至大江这一段二十余个盐场,那么,大江以北的整个中原所有的盐货买卖就全都由双木一家说了算。如果双木商行用他们的海舶战舰封锁海路,垄断走私的海运通道,这里头的商业利益将大到人们无法估算的地步。

此时,林强云对下了船正准备进城向杨妙真回复的秦仲涪说道:“先生请转告杨妙真,若是两个时辰内未见答复,那就说明她没有投降的诚意。本官将于午时初下令攻城,以武力硬夺海州。”

见秦仲涪张大眼睛看怪物似的盯住自己,林强云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膀:“这样说,你们肯定会认为我在吹牛,只怕先生也是有这种想法。告诉你吧,若是真要战起来,本官这两军不到三千人的队伍,不用半个时辰就能将城门破开。你们若是不信的话,到时候就尽管试试好了。不过,到时候必须无条件投降,再由不得你们在本官面前人五人六的做大,也不准讨价还价。不愿放下武器者,将立即消灭,有敢于顽抗者,定会叫他神魂俱散,永世不得超生。”

林强云的笑容看在秦仲涪眼里倍觉阴森,特别是最后那一句话,只听得他浑身发麻。

看着秦仲涪走远,林强云下令上了岸的两军护卫队,前出逼近海州治所朐山城设起子母炮阵,做好攻城的准备。

林强云自己则率五哨亲卫换乘防沙战船,登上与海州隔海相望的海东岛,在少量李全贼兵悴不及防之下抢占了海东县。

东海岛,是一个长六十五里,宽二十六七里,形状为近乎半月形的大岛,其轴线为东北至西南向。海州东海县城位于东海岛的西南部,与朐山县城隔着大约七八里的海峡遥遥相望。另外东海岛的东北部,离主岛四里左右,还有一个名为嘤游山的小岛。

那位战战兢兢前来拜见的东海县令祖环,原是嘉定十七年(1224年)大宋朝庭堂除至此为官的饶州乐平人。也许是这位县太爷的运气不好罢,他上任的次年,海州就被南下的李全军所据,祖环也在第一时间举城降了红袄军,并一直在这个县令位置上干了前后八年的时间。

据祖县令禀报说,因有这一道数里宽的海面相隔,赵宋南渡前的金兵灭宋,南渡后隆兴年间割让,以及红袄军起事叛乱的一连串战争都未受波及,反倒是有大批富户逃到岛上安身,因此县境内现共有户三十五万三千多,口九十余万,相比山东东路根据地六州所有的人口只差了四五十万人。其中,主户(有田产的)计一千三百六十五户,客户(佃农)六千七百五十五户,共计丁口二十三万余口。至于其他的六十多万人,全都是逃难来的岛上的暂住户。只不过,县内虽有这么多人口,这里所产的粮食却是不足以养活所有的人,好在县内的逃难户中富户占了绝大多数,他们有的是银钱,又有不少商船会从淮南、两浙运粮到此般贩,虽说逃难户的日子并不好过,倒也并没饿死人的事情发生。

“非有船不能到达陆地,地方又足够大,这倒是个比之罘岛更适宜的好地方呐。”林强云向本地的耆老问明了地势后,对此岛极为满意,心中暗道:“此后将岛上的六七十万外来户的人口迁移到山东的其他地方去,若是要将俘虏兵收为护卫队的战士时,就用这个岛来作为整编练兵的基地好了。不但能整编练兵,可以在这里进行屯垦,减少了后勤补给的压力不说,连守卫的警戒兵力也可以省下很多。”

回到朐山码头,时已近午,秦仲涪只派人送了一封信来:他还在劝说杨妙真,希望林强云再给他一个时辰。

来到护卫队的阵地,林强云见到城墙上站满了持枪握刀的贼兵,还有人来来往往搬运各种物事,估计是要凭着人多守住城池顽抗。取出千里眼,入目许多狼牙拍、夜叉擂等已经上了架子高高吊起,只需一推便可挂于城墙外。镜头稍移,又看到秦仲涪和一个妖艳的女人匆匆走到城楼上,那女人举手叫嚷了几声,马上有弩兵绞弦,弓箭手取弓搭箭,明显是一副负隅顽抗的表象。

林强云收起千里眼,右手向后伸出叫了声“枪来”,接过亲卫送上的双管猎枪,检查过已经装上子弹,咬紧牙关恨恨地暗骂:“婊子养的,不给你们点厉害尝尝,还道是奈何不了你们呐。这里距城头的距离刚好在新子弹的有效射程之内,我就打上两枪,或者能将那疑是杨妙真的女人干掉。”

没想到林强云将猎枪举起时,却看到刚刚还在挥动双手窜跳的女人,在他将将要扣下板机时,很快闪身进入门楼柱子之后,已经没法射中了。

林强云不甘心地将猎枪瞄准只有雨棚没加遮箭板的弩台,三不管的将两发子弹射出。他心急沈南松的安危,没法耽误太长的时间,收起猎枪后立时下令三十架子母炮齐射,集中火力轰击朐山城门。

………………………………

从兄长杨安国(杨安儿)于贞祐二年(1214年)死于叛徒曲成之手时起,杨妙真便接掌了“天顺”军的统兵帅印,她与母舅刘全一起带领部分天顺余部转战于山东东路的潍、密、莱、莒四州之间。到贞祐四年的两年时间里,她以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孩子,统率一万多残兵败将逃避花帽军的追杀,即使是有舅舅刘全的全力协助,也无济于事,实是历尽了千辛万苦。杨安儿死时才刚刚十七岁的杨妙真,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不堪重负,几达崩溃的地步了。幸好后来天顺军逃亡路经磨旗山时,与占山为寨的李全相会,并且结为夫妇,这才将统军的重担卸给了丈夫。

从杨安儿起兵的大安三年(1211年),杨妙真就一直跟随在其兄身边,经历了无数的杀戮,见过了数不清的血腥。在血腥杀戮中原来善良的本性被扭曲了,乱世造就了一个嗜血的蛇蝎女魔。杨妙真除了沉迷于男女欢爱的床笫之乐外,还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痛苦的基础上。此后的十多年来,她不但劫虏许多壮男充为面首,以资淫逸,也搜求各式型具用于虐杀老少男妇取乐。其用型之酷,堪比商周以下数朝之厉;折磨人之惨,能让受刑者长达近月而不死,实令人闻之色变。杨姑姑、四娘子的凶毒淫恶之名,声震山东、两淮数州地面,能止小儿夜啼。此外,这恶毒的女人喜怒无常,时不时会发疯癫狂,据说近年来还有交合宣淫时受虐自残的倾向。不过,都是恨其未遭报应一时不死之人由怨毒而生所说的传言,似乎并不足采信。

在河北岸海州、涟水一带抓丁敛兵的杨妙真,于二月初听到李全被杀的消息后,她便知道大势已去。早年遍布山东、河北的红袄军,如今剩下了李全所部的最后一支,遍观全军上下,她发现除了已经死去的李全之外,竟然找不出一个可以将将的统帅之才。李全的余部中,除了五十多岁已经老得不能带兵打仗的母舅刘全外,郑衍德、国安用因其部下之兵被收编一空,早与自己夫妇离心离德,且他们也是各有野心极不可靠。田四则是个只懂打杀没脑子的浑人,虽是跟了李全有近二十年的时间了,却无独当一面的能力。秦仲涪等有数的几个文人,看看赵宋朝的样子的就知道了,他们只可作为出谋划策的谋士,切切不可让他们掌兵。否则,一旦有起事来,自己会死得尸骨无存。这数十万军兵怎么带下去?

对于因利益而结合成为自己丈夫的李全之死,除了惋惜遮风挡雨的一棵树倒掉,把自己暴露在天光下直接承揽霜风雨雪受苦外,杨妙真倒是没什么太多的悲伤。她所要认真考虑的是,此后自己应该怎么办,将来何去何从的生死大事。

自立为王,杨妙真还没自大到和死鬼李全一样的地步,这是自寻死路,不提也罢。

与过去一样向赵宋朝庭低头,以忠义军的名份周旋于金、蒙、宋三国的夹缝之间图存,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但如今金国被蒙古打得即将亡国,北上回益都的路,莒州以往被双木商行堵死,从邳州绕道东平府则要经过张荣与严实的地盘,只怕是在路上就会被他们给吃得连骨头渣子也不剩。留在淮东?不行,淮东自李全举了反旗后,宋军刚杀了李全,成了这样敌强己弱的局势,想来在战场上已经占优的赵宋朝庭不可能再答应了。

不过,赵宋朝从那个还没亲政的皇帝、权倾天下的宰相史弥远开始,直到地方阃帅、州县官吏,无一不是贪财好货又怕事之辈。他们一贯对所谓的忠义民军采取的政策是“惧激他变”、“姑示涵容”,以高官厚禄实行笼络。即便是在李全起兵造反之初,权相史弥远也还写了信来,许诺只要忠义军退兵回楚州,就可以再增加一万五千人的粮饷。因此,重新与赵宋朝议和休战,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不管这条路是否能行得通,总应该去试试才甘心,不就是一些银钱和美女么,这些物事军中有的是,派个能说会道,机灵点的人到临安去走一趟好了。

至于用一把宝刀换去了山东三州地面的双木商行,去年打得征剿的蒙古和养子李璮数万联军全军覆没,其麾下派到扬州参战的道门护法军战力强横,说明飞川大侠林强云是个相当不错的一棵大树。若是能将残存的十多万乌合之众与淮北数州一并交出,说动双木商行接受自己投降保命的条件,倒是很好的选择。只要能在宋军渡河,或者说忠义军被灭掉之前,以投降的名义越过双木商行控制区,回到益都与李璮会合,那就又可以托庇在蒙古人的羽翼之下,继续往常的享乐生活。想要达到此一目的,就要智计过人的秦军师出马,希望说得可怜些,先保住自己的命,回去益都再说。

在与统带水军战败,失了李全宠信来海州找上自己乞命的秦仲涪、李元铠商议后,决定双管齐下。临安由李元铠带上一批金银财宝和美女去活动;京东安抚使衙门,则是秦仲涪借口去海州查察、筹粮为名,得便到胶西,看清形势后与安抚使商谈。那条路走得通,那种方法对自己有利,他们就朝那个方向走。

这天,朐山子城州衙后进,在一间丈二方的内室里,四个屋角上各燃着火盆。房间的地上衣衫零乱,靠北墙摆放的一张床帐幔低垂,女人的呻吟、不时发出极度快乐的尖叫,在眠床不堪受力的“轧轧”声和“呼哧,呼哧”的剧烈喘气声中响彻房间内外。震荡频率极高的声波,连站在四五丈外花厅门口的四个年轻女亲兵也听得脸红耳赤。两个年纪稍大的女兵悄悄走到廊柱后,正欲上下其手行那虚凰假凤之事时,被一阵回廊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们的好事。

“请禀报姑姑,秦军师回来了,在大厅外候见。”一名女兵匆匆走近厅门,向四个侧脸看来的亲兵行礼。

廊柱后的一个女亲兵深深地叹了口气,探露出俏脸对那行礼的女兵挥手,轻喝一声:“知道了,请军师在前厅稍候,我这就请姑姑出来。”

听到房间外亲兵的报告,室内的呻吟尖叫倏然消失,随着一声“滚”的娇喝和“哎”的一声痛叫,震响的大床也停止了晃动。“悉悉索索”一阵轻响后,帐幔掀起间一个身上到处都有青紫淤痕,大约二十左右的光身壮男面首翻滚下床,紧箍于下体男根上羊眼圈淋淋沥沥往下滴的秽物也顾不上擦,将帐子掀起挂于两侧的钩子上,低头垂手立于床边。

紧接着白光一晃,一个中年女人赤身裸体地跳下床,双腿张开,扩展双手伸了个懒腰,用力在绯红的胸乳上揉了几下,脸上十分享受的“啊”了一下,叫了声“没过瘾,该死的秦仲涪,好不好地挑在这个时候来求见,好好的让他搅没了兴头。”

女人正是杨妙真,骂毕消了些气,一屁股坐于床上。

年轻壮男慌慌张张的蹲下身,为女人套上加了一层厚木底的布鞋,扣上鞋带后转身从床头拿了两个竹片、细牛筋做成的弧形小夹子。回过身来低下头时眼中的厉光一闪,悄手悄脚来到女人面前,轻捏她的耳垂柔声细气地说道:“奴才服侍姑姑装扮穿衣罢。”

女人“嗯”了一声,身体往后一倒,闭上眼睛懒洋洋地说道:“算你知情识趣,真真称得上是个可人儿。好罢,扣上夹子前再用你那棒儿替姑姑捅几下刹刹火去痒。”

面首在杨妙真倒下去时飞快地蹲身在床底捞了一把,将一个物事插入羊眼圈的上方,然后才将杨妙真的双腿搬到自己肩上,扶住男根进入半截,带着一脸讨好谄媚的神色,以大手狠狠地抓上双乳,硬挺高耸的豪乳从指缝隙中溢出时,面首咬牙切齿中双手和腰腹猛地发力。

可能是刺激得狠了,杨妙真“啊”的一声尖叫:“啧啧……好好,用……力……”

好半晌,杨妙真低喝一声:“够了,老娘得去看看秦仲涪带回什么消息。”

面首腿退出她的身体,轻轻扶起杨妙真,小心翼翼地用夹子夹住女人的***在这女魔头“嘶嘶”吸气声中,壮男连滚带爬地扑向地上的衣物,捞起绣花奶兜、骑马带子和丝袍,手脚利落地服侍杨妙真穿上。

粉脸上春情未退的杨妙真,一边揉搓胸乳“嘶嘶哈哈”地猛吸冷气,发出**的呻吟中还不忘朝那面首仍旧昂然的下身看了一眼,“咭”地一下笑出声,伸手在那面首腰间狠狠地拧了一把,笑骂道:“好,好!老娘今天刚刚过足了瘾头,算是得到一个可人儿了。嘻嘻,姓姬的半公嬷(阴阳人)所献玉杵散倒是还好,你这可人儿也还不错,服侍得老娘好生有趣。这凶器连战两场还不曾疲软,可想让我叫两个亲兵帮你这死囚消乏一下去去火啊?”

那面首吓得扑下地,把头磕得“咚咚”作响,带着哭声连连求告:“姑姑饶命,奴才忠心耿耿只服侍姑姑一个,万万不敢起意看别人一眼……”

杨妙真一脚把面首踢翻,阴森森地叱道:“滚一边去,给我好好地呆着,老娘告诉你,若是没得老娘的首肯敢偷腥的话……哼哼,你这厮就等着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罢。”

警告的话说完,杨妙真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直往前厅而去。

秦仲涪看到杨妙真一脸的潮红春意,站起身行礼时心中十二万分不屑地暗骂道:“这千人骑万人插的贱***她倒是会享乐,在这个时候还不知死活地与面首们白昼宣淫。看来这次无论双方能否讲妥条件,我都得离开李全军中了,不然我会被他们拖下油锅炸成黑炭。”

秦仲涪拱手躬身深揖,极为恭敬地禀报:“姑姑,属下从胶西回来了。”

“哎哟,军师辛苦了。不必多礼,请坐。来人,看茶。”杨妙真到主位坐下后,目注秦仲涪,仔细地看他一眼,娇声道:“军师去了一个多月,与京东安抚使衙门的人谈得如何了啊?”

秦仲涪:“幸不辱命。”

杨妙真:“哦,谈成了,可是见了张国明那厮了么,他怎么回应?”

“姑姑容禀,虽然张国明、沈念宗两位安抚使不曾见着,但那真正能做主的林飞川,属下倒是与其商谈过了……”秦仲涪把自己所提的条件和对方的答复说了一遍,然后将林强云刚才威胁的话复述道:“现今,京东安抚使衙门所部的制武军,约三千余人就在这朐山城外,林飞川言道:‘若是两个时辰内未见答复,那就说明本方没有投降的诚意。他将于午时初下令攻城,以武力硬夺海州。’有鉴于此,还请姑姑速速决断,”

“耶!?林飞川这厮好大的胆子,他只带了三千兵,就敢口出大言恐吓本姑姑。”杨妙真柳眉倒竖,好一会才平复,气呼呼地向秦仲涪问道:“军师,此前难道没对林飞川那厮说明,光这海州城内就有两万多近三万军兵么?”

秦仲涪苦笑道:“属下何曾未说啊,正是那林飞川听了属下的话后,才陡然间生了气,大言道……”

“哈哈……咯咯……他可以用区区三千兵以武力夺取海州?!”杨妙真猛然站起身,在大厅中走了几步后怒极而笑。

秦仲涪也同样认为林强云刚才在码头上对他说的狠话不可信,徐徐道:“林飞川还说,若是真要战起来,他只须半个时辰就能将城门破开,到时候……”

杨妙真叱道:“飞川大侠,天师道的‘上人’,那狂妄的毛头小子怎么说?讲!”

秦仲涪:“他说,到时候我们必须无条件投降,再由不得我们讨价还价了。”

“哼哼,面对面的与他拼博,本姑姑还有点担心不敌天师道的妖法。”杨妙真粉面含煞,看了一眼显得有些增大了的腰身,极为兴奋地笑道:“若是我用数万人来守城,林飞川仅以三千不到的兵力想要攻开城门,任是其妖术通天,也无能破城。天师道……天师道……哈哈,军师可知道,百余年前赵宋朝的汴京被金兵围困时,不正是有个天师道的‘上人’,那个名叫郭京的妖道,带了七千七百七十七名所谓“六甲神兵”却敌,没想到那些“神兵”一触即溃,妖道见势不好,借口到城下作法逃走了。倒是便宜了金兵,让他们乘机攻入开封城,累得赵家的两个皇帝也被捉去关在五国城。想来林飞川这位天师道的‘上人’与那郭京是同一路货色,吾等大可不必惊慌。”

天师道的天师、各处宫观的住持法师,全都精修道术并有高强武功。杨妙真心知肚明,自己这十多年来沉湎于欢爱享乐,疏于练武,此时年过三十的她已经不是过去年轻时的杨妙真了。她已不复于万军之中纵马挥枪取敌将首级的悍勇,再无鏖战数个时辰而不疲的体力。现在若是真要让她上阵博杀,或者与武功高手独斗拼命,只怕是讨不了好。更何况,林强云还有道法仙术相助,近身与其相对还不是送上门去让他捡便宜么。

倒是在仅仅三千敌人的进攻下守城,杨妙真还有点信心。虽然说如今的忠义军已经不是原来那支“组织严密、心协力齐、奋不顾死、屡败敌人”反金抗蒙的红袄军了,已经蜕变成连杨妙真都说不上是什么样的军队。但却胜在人数众多,相比只有不足三千人的制武军来说,是其十倍左右。自己这方用十个人来拼他们一个,制武军即使再怎么能打,相信也可以将他们拼光,就算这三万人都没法取胜,总不至于连半个时辰都支撑不下去吧。

杨妙真下令全军集中到城墙上,并派人紧急搜寻可破道术妖法的黑狗血与秽物,准备到时候与制武军相抗。

眼见得半个时辰已经到了,杨妙真和秦仲涪一起来到东城门。上了城楼,他们就见到城外的平地上,制武军排出二十来个小方阵。每个方阵只有百余人组成,各各用人高的大盾遮掩得严严实实,即使弓箭能射到那么远,对战阵内的兵卒的伤害也不会很大。在正对东门弓箭射程外的六十多丈处,一百多制武军士卒分成三十组,围在三十架双轮小车边,每架小车上都架了一根黑色的长形空心圆柱体,长形黑管平指,对着城墙、城门。

许多贼兵懒懒散散地站在城头上,放开嗓子大声漫骂,嘲笑下面仅有一点人就敢做出一副攻城姿态。

杨妙真看看城下无声肃立的制武军战阵,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心惊之下脱口问道:“军师,可曾觉得有些心惊胆战,敢是林小儿已经施出了妖法么?”

没等秦仲涪回应,杨妙真对欲待迎上来的几个贼将尖叫下令:“你们都是死人呐,没看到下面的敌军祭起妖法要攻城了么,快下令弩台上弦装箭,弓箭手预备发射……”

秦仲涪面色苍白,急急朝城楼走以图躲避意想中的弩箭,进入楼柱的背面觉得安全了,这才叫道:“姑姑,属下有危险迫近的感觉,快到此暂避一时,以免生出意外。”

杨妙真一听,倒真的是吓了一大跳,若是城下制武军阵内藏有弩床的话,自己这样站在女墙边不是找死么。当下,生恐稍迟一步便有性命之忧,再顾不得向贼将叱骂,身子一纵便冲到秦仲涪那根柱子后。

这时候,门楼侧的弩台上传出一声惊慌的喊叫:“天啊,我们的旗头被不知什么物事打中了……”

杨妙真一怔,怎么会有东西打中自己的手下?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但见那些围住黑管车的制武军士卒,在一人挥动红旗后走到车侧。片刻后,那些黑管口上火光频闪、小车猛然一跳间,脚下也同时发出“轰隆隆”的爆响和地震般的晃动。

如此天摇地动的震响,不但秦仲涪惊得面无人色倒于地上,连杨妙真这般身具武功的高手,也在出其不意间站立不稳,双脚离墙两尺许,背部斜靠在门楼的墙壁上,双手死死抓住木墙板的窗格不肯放开。

城楼瓦片纷飞,屋上落下的尘土飘扬,各个榫头“吱吱扎扎”呻吟中,杨妙真一跃而起,满头满脸都是灰土。看到城墙下砖石泥沙向外喷溅,黄白色的浓烟升起到面前时,一股呛人的蒜臭味直冲入鼻:“什么怪味道,难道是毒烟么?”

捂住鼻子发了片刻呆,杨妙真“啊!”的一声惊呼,发疯似的冲到城头女墙边,腾出右手捞起一盆黑狗血朝城下泼去,刺耳的尖叫声冲天而起:“快把狗血和秽物倒下城去,可以破掉天师道的妖法……”

几位傻站着的贼将这下也回过神,大吼大叫地下令,一面亲自动手将粪便、狗血、沾有女子天葵的兜胯布,捞到什么就朝城下丢什么。一时间城头上人潮涌动,臭气熏天,各种古怪物事纷纷扬扬地都往城下投放。

有人一边往城下丢物事,一边拼命回想道士作法时所念的咒语,咕噜了几句没人听得清的话充作咒语后,闭上眼睛学着样儿大声狂叫:“……太上老群急急如律令,疾!”

当他睁开眼发现天还是那样太阳当空不曾变色,城外的地照样是青枯相杂纹丝不动,所有的物事全都没什么变化时,不由得叹了口气,丧气地道:“唉,可惜没有弄到一把桃木剑,不然的话,说不定会有些效用……”

这些传说中能破妖法的秽物一丢,果不其然好一会都没再有什么动静,贼兵们不由得齐声欢呼:妖法一破就胜利在望!

杨妙真透过渐渐消散的烟雾,看到制武军的方阵还在原地没动,只是那些黑管车的边上又有人围过去忙碌了。自以为得计的杨妙真冷哼一声,脸罩寒霜地切齿骂道:“飞川小儿,没想到老娘会想出这一招吧,看你的妖法被破后还有什么能耐。”

秦仲涪大约是刚才坐下地去伤着了,按住屁股一拐一拐地走近杨妙真身边,探首朝制武军战阵扫了一眼,哼哼唧唧地说道:“姑姑啊,大家把所有的秽物都丢下城去,这样一次就用光了,只怕……”

杨妙真见秦仲涪灰头土脸的狼狈样,“咭”地一声笑了,毫不地乎地大言:“军师放心,飞川小儿的妖法一破,谅他也无奈老娘何。稍时看我率军出城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秦仲涪低头撇了撇嘴,赔笑道:“是是,是,姑姑神勇,杨家枪法天下无敌。不过,稍时林飞川若是再次行起妖法来时,我们将秽物都用完了,那却如何是好……”

杨妙真刚刚被吓得狠了,此刻听了秦仲涪的话,觉得十分不吉利,恨恨地“呸”了一声,变起脸来又唾又骂,手指墙外沉声道:“呸,呸呸!该死的家伙,怎么说出如此晦气的话来,赶快吐些口水,迟了将又有……糟,真是迟了……”

“轰隆隆!”

这次不仅他们的脚下城门、城墙受到雷轰的打击,几个弩台也有不知何物飞来光顾,台上台下都有物爆炸,床弩和士兵俱被炸得支离破碎地四下抛飞。

“天呐,我们都错了,错……错得厉害呀……哎……哟……”秦仲涪正好依照杨妙真的话抬起头朝制武军的方阵看,那三十架小车上的黑管子好像是为他们两人表演的一样,又是闪现火光又喷出白烟。秦仲涪又一次惊吓得重重地坐下地,语不成声地惨声高叫:“这是道术仙法,是任何秽物都没法破解的……这下惨了……姑姑快想想办法……不如立即……投降吧……哎哟喂……痛死我了……林大人曾说过,若是在他开始攻城后才投降的话,必须无条件放下武器……否则的话,他们真的会将我们消灭,到时候将形神俱散,永世不得超生……我们赶快竖白旗投降吧……”

见杨妙真还在犹豫不决,秦仲涪朝乱窜乱钻的贼兵嘶声大叫:“姑姑有令,竖起白旗,快点……快竖白旗,迟了我们都要被道法招来的天雷轰毙……”

数轮子母炮发出数百枚子窠轰击之后,总算有胆大的贼将寻到白布做成白旗,战战兢兢地伸出城头摇动。这面白旗比什么黑狗血、女人天葵、屎尿等秽物有效得多,一伸出城让制武军的军将们看到,很快就停止了子母炮的射击。

杨妙真、秦仲涪出城投降时,面对狼藉不堪的城门倒吸了一口冷气。特别是杨妙真,见到了城门的情况后不由暗自庆幸:如果不是派秦仲涪去林飞川处先容,他们的道法若是用到守城兵卒的身上,那会是个什么样子!

仅是不到一刻的时间里,尺许厚的城门板被炸烂了好几个可以钻过人的大洞,两尺大方砖砌的城门洞已经半塌,门洞边由黄泥石灰夯成的城墙,就像是有大批人手挖过一样,两边近丈的长度被挖掉了两尺多深。

照这样看起来,别说是半个时辰了,恐怕这城门连两刻时辰也撑不过去。好在他们见机得早,发现不妙就举起了白旗服输投降,这才免去了一场大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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