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杨健简单地整理好资料,用报纸好一瓶五粮液,准备到杨康的新居参观参观,张晓明在一旁坐着,无所事事的翻看网上的新闻。
这几天刑警队忙事烦事,都凑在一块了,先是文物案、再是忍者案、无头尸案,大家热火朝天地忙了一气。现在无头尸案告破,文物案、忍者案线索全断,头上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了,杨健准备着过几天回尚海复命。
下午杨健无所事事,顺手打了个电话给杨康,想问问他最近的情况,顺便跟他告个别。两人约好,晚上到杨康的新居喝个小酒,聚聚家常。
“杨队,你看这则新闻。”张晓明指着屏幕一侧,略显气愤地道:“这些个小倭奴,历史上遗留的垃圾真多,今天揽秀园翻建时,竟然发现开国战争期间,倭奴留下的航空炸弹,杀伤半径达2公里。”
“揽秀园?”杨健心中一动,杨康的新居就在揽秀园附近,他跟着气愤地道:“这些小倭奴,历史上就对我们虎视眈眈,现在又派忍者过来盗取文物,亡我之心依然不死啊。”
“杨队,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这可不象你啊。”张晓明回头发现,杨健已经收拾好东西,还包着瓶酒,似乎准备出去。
“没事早点下班嘛。”杨健呵呵一笑:“冷进明夫妇一死,什么线索都断了,过几天我就得回尚海交差,今晚跟我那个兄弟好好聚一聚。”
张晓明对杨康很不感冒,眉头一皱,正要说话,杨健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回尚海后,还请你多多照顾我那个兄弟啊。”说罢,杨健将酒瓶一挟,推开门走了。
张晓明看着轻轻晃动着的门,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
***
翰香路2200号,灵鹫花园公寓,1号楼A座1605室。
杨康的新居,买的是最后剩下的样板房,样板房一般都会放在最后卖,因为一来开盘时商家需要宣传,不会先卖,二来买家基本上都喜欢自己另搞装修,买样板房麻烦。
然而对杨康来说,样板房再好不过了,基本上不需要什么装璜,水、电、煤气、电话、有线电视、网络接口,六通一应俱全,下午房产商还特地送来一套日常家俱,这下真的什么都不缺了。
杨康惬意地在房间里走动,这块地方要比包小伟家宽敞多了。
“改天要把包小伟接过来住两天,顺便买个笔记本电脑给他,请他做书童的工资还没付呢。”杨康踱来踱去地胡思乱想。
“杨先生,你那位朋友还没来啊?”售楼小姐围着围裙,故意进进出出地忙和着。自从杨康买了这套房,售楼小姐便一直跟在后面,说要请杨康吃饭,杨康被缠得无可奈何,正好杨健嚷着要来,就干脆让售楼小姐帮着买点菜,在家里做顿饭。
售楼小姐心里暗暗乐着:说什么有朋友要来,要在家里做饭,这会儿还不来,莫不是骗本小姐回家,想……,不管了不管了,为了下半辈子的长期饭票,本小姐赌上这一回。
杨康的新居离揽秀园不远,1605室的客厅,甚至可以看到园中全貌。杨康倚在窗前,灯光下,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影,穿过略显荒无的园区,向这边走来。
“☆§○※◎”手机响起来,杨康接通电话,杨健在那头道:“兄弟,我已经快到了,是A座1605室吧。”
“是的,我就在楼上。”杨康挂断手机,随意看着远处楼下的那个人,突然发现那人身边不远处,隐约闪出一个黑色的身影。
“忍者!”杨康稍稍有点惊讶,不屑地看了黑影一眼,刚要离开窗子,好象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赶紧拿起手机拨打起来。
“※◎☆§○”手机铃声不住地响着,没人接听,那是杨健的手机。杨康预感到了什么,赶紧推开窗户,蹭蹭几下借力,跳下楼去。
售楼小姐正忙着摆碗筷,看见杨康忽然跳楼,吓得当场晕倒,碗碟打散了一地。
杨康跳下楼去,朝印象中黑影所在的地方掠去。楼上看地面只有一点距离,谁知真在地面上跑的时间,要比想象中的长,杨康赶过去的时候,黑影已经不见了,先前那人却躺到在地,不省人事,旁边摔破着一只酒瓶。
“大哥!大哥!”杨康此时已经看清,倒在地上的那人,居然就是杨健。杨康一探鼻孔,杨健气息极为微弱。
杨康正待将杨健抱起,突然看到一人匆匆跑过来,跪在杨健旁边道:“杨队!杨队!你怎么了!”
杨康一看,原来是刑警队的周璐,便道:“周警官,你来得正好,你看住杨队!我去捉拿凶手。”
“不必了,凶手早跑了,我们还是先救杨队吧。”周璐急急地解释道:“刚才我有事路过这儿,发现前面有人打斗,赶过来一看,一个黑影正将杨队剌倒在地,我正想举枪射击,那黑影突然化成一阵烟雾,转眼就不见了。”
杨康不再哆嗦,赶紧抱起杨健,让周璐带路,拼命地向最近的医院跑去。
“兄弟……”杨健吐了口血,好象突然来了精神,虚弱地叫着杨康。杨康见过太多的死亡,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便缓缓地停下来,倾听杨健最后的声音。
周璐见杨康突然停下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哀伤地看着杨健落泪,一声不吭地站在旁边。
“啊……,是周璐。周璐,我……我要拜托你一件事。”杨健吃力地说道。
“杨队!您说,您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周璐哭泣着答应道,她在深深地自责,怪自己没能即时救下杨健。
“周璐。这次刺杀我的人是个忍者,与冷进明肯定一伙的,他可能与我们内部的人有联系。”杨健到了生命中最后的时刻,语言反而流畅了许多:“这个人一直想要杀我,可前几天我在招待所与警队之间,两点一线地来回,他没找到下手的机会。现在我刚想要到我兄弟这儿来聚一回,他竟能摸清情况,在最偏僻的地方下手,肯定是警队内部有人监视我的形踪,通风报信……”
杨健咳出一口鲜血,仿佛轻松了许多,对周璐道:“你是今年刚分配的警员,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其它人除了张队,我一个都不敢相信。周璐,我想拜托你,保守一个秘密……”
“噗!”杨健突然喷出一大口鲜血,重重地喘了几口气,使足最后的力气道:“这个秘密就是,杨健已经死了!”
杨健说完,双目圆睁,紧紧盯着周璐的脸,渐渐失去生气。